第七章江南烟波千里,你在画里,我在画你
那一年,花开半夏
你的笑容慌乱了我的年华
那一年,微雨屋檐
你的手掌遮蔽了我的雨天
那一年,我在白纸上泼墨
浓墨重彩有你的年华
那一年,我在花心里幽居
等待你的白马穿过丛林
而这一年,樱花飘落
你的手又在谁的肩
你的名字在谁的世界里穿行?
——《感谢你给予的空欢喜》
高中那会儿,学校会组织出书刊杂志,季刊《墨浪花》,刊登一些老师、学生、退休教师的文章。其实今时想来,那种等三个月才能知晓书中是否有自己名字的刺激,是不亚于牛郎织女的焦急和甜蜜的。或是石沉大海,或是榜上有名,享受这种天差地别的差异感一直是我坚持投稿的理由。不知有多少次,当每期的第一本杂志在班中泄露时,同学都会急着在目录中寻找认识的名字,而我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们只会看第一面,或是在自习无聊时偷着看,我却喜欢在夜深人静时,泡一杯淡茶,享受这份三个月一次的“盛宴”,毕竟是同龄人写的文章,有些感动或趣味,我也是清楚的。泯然笑之,颇有韵味。
我和陈哥都有文章上过刊,高考前最后一刊的稿费也还没有给我吧,的确是记忆犹新的。记得第一次投稿的时候,是陈哥鼓励我去的,就在每层楼都会有的投稿箱旁,我站得木讷,看见有人来又像受惊的鸟似的跑开,等一会后又是在箱旁犹豫。也许是第一次让他人看自己作品的羞涩,或是想让名字铅化的激动,或是给父母炫耀的资本?也许都有,也许都不是吧。最终在午饭过后,悄然投入箱中,几个月后也是成功让自己受夸赞了一番。至今也有好几年间隙了,我却没有什么进展,实属惭愧。
当时思想受限,文笔也是杂乱,现在就随意看看吧,毕竟是我的第一次呀。
说这段悲剧
一树梅花,寂寞地开在断桥边。眷恋,欣赏,那是爱情。凋谢,碾压,那是悲剧。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那才是人生。
——题记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笑颜如花绽,玉音婉流转。如若有幸见此人与境,又有几人能忘怀,应是掇拾衣衫,只道“.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还留遗憾。若是巧中再巧,又能与之发生点什么,那几度花落几度花飞的情怀,怕是想忘又忘不掉,想放又放不下了。就这样,倾心一爱醉了山,醉了水,醉了红尘。百转千回恋了花,恋了雨,恋了执着。既然割舍是如此的不易,那就让这份情意再刻骨铭心;既然割舍是如此的疼痛,那就让这种感觉永留心底。
天似无情,人亦有情。《聊斋志异》,让人狐妖魔,爱得生死离别;“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让侠盗圣贤,爱得轰轰烈烈;琼瑶落笔,让豆蔻弱冠,爱得缠缠绵绵。人是有情,绝不让前人的悲欢离合成了枉然,作家纸上的悲惨世界皆非沫影。感谢文人的贡献吧,否则将会是世界上最大的不幸。
葬花葬不了伤与泪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娴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时似弱柳扶风。心比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她的美不仅在外貌,更在精神气质,脱俗飘逸。她的神态让人感到灵魂得到了净化,她的病态美暗示了多愁善感的性格。
“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即读《西厢》《牡丹》,怎管仕途经商。若只识吟花,抚雪,弄月,岂能让浊溴入衣裳。世人笑之叛逆乖张,怎知他前世仙子,后世仙人,今生只为走人间一趟。
初见时,似曾相识。前世滴灌之恩,今生在冥冥之中,对的时间,对的地点,相遇了。宝黛之情,似流水浮花,悲情而唯美,残缺又逐入完美。彼此认识,交流与摩擦,你那样美,我怎能卑微。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是那样的迷茫,家族落败,而你我也一步步远离。看似走向陌如路人,实则心扉痛彻而已。知心的宝玉与宝钗结婚,一边是红烛摇曳,洞房花烛好不热闹。一边悲情黛玉却忍耐着精神上和肉体上的痛苦,这番景象好不凄凉,好不心酸。同一屋檐这一喜一悲太大的反差,让人落泪。千诗万文,一死皆成幻象。
人生如墨,浓墨泼洒,淡薄与浓墨相交辉映;人生如歌,高低迷离,嘈杂与清脆皆成曲调;人生如酒,醇厚绵长,激越与跌宕都耐人寻味。“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是悲剧,便似人生。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一个诺言,愿做磐石,愿做蒲苇,虽无卒千年,但双双殉情,化鸟齐飞,又是一个奇迹。
漫漫长夜,兰芝以自身的娇柔美丽与宿命相抗衡。一对怨男恨女在沙漠中寻着美好的爱情,用血与泪控诉着黑暗的社会,用爱与情呼诉着人类的文明。那清池中的层层涟漪是漫漫长夜中的美丽火花,“举身赴清池”这种凤凰涅槃般的悲壮,在那一瞬间,绽放生与死,绽放爱与恨!让人们眼睁睁看着美丽的爱情在自己眼前轻轻地,轻轻地碎了。这是一次血与火的洗礼,更是对封建礼教的控诉。
爱恋让我们结缘,为了你又不得不分离,终是死后与之长聚。黄泉路上,三生石旁,奈何桥也与你一同走上一遭,心满意足。如果说那一对鸳鸯是我们的爱情,那爱情终是造就了这一切。殉情了,便叹一声“人生,不过如此。”
得到了,再次失去,这就是悲剧。一见钟情本就是难事,命运的调侃让它更是失去了可能。一次次挑战,一次次失败,古人用爱情,用生命,冲击着那个时代。让历史为他们而变得多情,变得善感。
“悲剧,悲剧呀……”
这传了千年故事,也不知是真是假。看着眼前的人,或是身后的人,感觉它还能传诵很多年。也许多年之后,我笑着,哭着,看着,但你终只在那一站停留过。兴许,缘分不过如此。折柳予你,送昨日的华丽篇章,时间却跨越了千年。我只想叹那可笑的历史,因为总是有人说,你只是一个悲剧……
过了有一段时间了,自己看了也有些生疏。且先看着吧。
也许是题材太适合我了,或者只是单纯地我想写这些吧,有了第一次上稿的经历,不久我就上了第二次稿。和之前差不多,这里也就且先看着吧。
风起涟漪
“这姑娘好像在哪里见过?”一句随风拂去的记忆,杂着尘土,早已忘却。微风融着温度,寄出河的呼声,情的涟漪,风便是颜色。在汝与星空私会时,吾有幸拂去一层薄纱,望见那无瑕的妙颜。星河中浮了涟漪,片片恋花从此绽放了。
初见时,却似曾相识。前世结下的缘,似乎在冥冥之中,那么对的时间,那么对的地点,遇见了。宝黛之情,仿佛悲情又唯美,残缺又完整的。若早知生命会因背离而支离破碎,他们会不会彼此相识?会的,因为认识是一个美好的过程。忍不住的,开始了精神上的交流与摩擦。不生亦不灭,藕断丝连般的缠绵,这让人醉梦留恋。
沉寂中的我,梦入了水乡。莲似的姑娘浣着纱,婆娑亦朦胧,朦胧亦婆娑。行舟人漂在水上,更止在巢中。远去的帆,似离别,更望是近来,是不舍,更望是希望。篱里的女子在闺中,连着在水一方的莲,望梨花为雪的时节,离愁不再折磨一个人的恋情。莲,连;梨,离。文字的趣味?古人的自嘲罢了。
不觉中呜呼而醒,一部《红楼》,万般无奈,地下也成情。山林雨海中的誓言,不足葬花葬泪时的一言一语。
但……
物是人非事事休,家族的荒淫腐败,封建的落后无知,束缚了他们的生命,阻止了他们的爱情。但他们是叛逆的,他们向往光明。他们保有孩子的纯真,是为了追求成人的幸福。
忍不住的哭了,那么绝望。怡红院张灯结彩时,黛玉带着仇恨与不甘,悲伤与绝望地去了。之后,漫漫红尘没有了黛玉,宝玉浑浑噩噩,离了家。
卜者之言,划破红尘,入的却是空门之疾。女子寄发,是折柳之人无法比例的。抽刀断水,怎断红豆之愁?铁树开花,一个世纪的等待,先人却在佛前苦苦求了千年。不甘,于是有了《红楼》,一块石头便是佛;不愿,却有了《西游》,九九之难无情僧;不忘,凡人之语《雨巷》,颓圮之中的虚无。苦了佛祖,苦了前人,苦了奇门遁甲,苦了芸芸众生。
红楼一梦,让我认清,千年的制度绝扼杀不了平凡的感情。萌动的初心,像种子,誓要长出后代的果实。一种自然的现象,一种令人赞叹的伟大。古人用爱情,用生命,冲击着时代,一次次挑战,一次次失败。历史因他们而变得多情,变得善感。
爱情,终成一段悲剧;悲剧,成就一段爱情。两情相悦甜如蜜,非心所属涩似茶。吞下甜蜜,面容自然带笑;噬下苦涩,也有浓郁清香。古人恋于爱情,泣于爱情,忠于爱情。即使万年后,叹息这场爱情,也定不会后悔那一次,那一次牵手,那一次热恋,那一次“我愿意”。回味那感觉,终是记忆永恒。
深入古人之道,我抿了一口浓茶,但烫不能入口,看着随风翻页的书,也无法静读。星空阴了晚霞,你又在何方?是否寒意上身,的确,应是有鲛人在岸,对月流珠。
烛光淡淡,引飞蛾扑火。女子的蜡色已胜黄昏,男儿却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两人的恋,吸着河中潋光,嗅着的是系着的铜链锈味。月色无声,无声胜有情。仰天,心盲也终是信天的。
送一捧百合,看花瓣在豆蔻指间滑落,幽香才是礼物。
送一夜月光,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一个人的星空。
天幸有你,我一生无悔。
下辈子。“这姑娘好像在哪里见过……”
天知道我经历了什么,能写出这么多的小文章,现在看了还有些羞涩呢。
也是在一个无聊的午后,我看了一位同学的随笔后颇有感触,加上陈哥的鼓舞,再是自己也想拓宽文路,于是连着晚自习,我的第一篇短小说诞生了。
春江水暖
我始终相信,石头会开花,星星会说话,穿过夏天的木栅栏和冬天的风雪,我也终会抵达那遥远的地方。
踌躇在这明净春江里的,是一只孤独踯躅的精灵,她有一个相当灵动的名字,叫青鲤。
在一片柔嫩的水草中,有一团或明或暗的斑斓,她想度过这粼粼的波光,到达那亮斑的中心。终于,在午夜时分,她如愿躺在了亮斑当中,和冷风一起摇曳,四周锦簇着的,是那飘零花季里别来无恙的璨然与宁静。
“你叫什么名字?”青鲤好奇地问着。
“镜花”,呼啸而过的回忆穿插进静谧拂动的皎洁浪潮里,寂寞地生根、发芽,疯长着。“嗯,看不出向阳生长的迹象了。”
那是刹那间,她不再被这温柔的光团所包裹,光斑在净水里随清波纵情地舒展着身躯,如挽着冷风一起舞蹈,为这安
静的夜平添些躁动。“你为何要离开?”青鲤奋力地游过去。
“应是夜阑吧”,“也包括雪月。”那亮光在呢喃着。
也许是过了很久,天从刚才开始也有些明亮了。整条春江生机勃勃,那不停汹涌澎湃着,混在碧波里肆意流浪的,青鲤为它取名为“生机”。我们都清楚,“青鲤泪,湿东宫。”
于是,青鲤急着潜去了东宫,在歌舞升平的曼妙中,扑向措手不及的我。我没有什么主意,只能在青鲤热爱的春江碧澜里拼命挣扎,陪伴我的,只有呛喉的苦涩与冰冷。青鲤落下了泪,打湿了苍穹,惊出一整季的寒意刺骨,酿下了下一个轮回的冰凉入梦。
江底的夜也醒了,我望着窗外若水般流淌着的夜眸深深沉醉。正处在压抑封闭时空里的我,愈发窒息。
又是那一刹那,是一束强光让迷蒙里的我睁开了眼。不知过了多久的另一片黑夜,一席旷野盈盈。我张大嘴巴,却失去了声,仿佛沉默才与这静谧为绝配。失声的我在这空旷天际里来回游荡,似婴儿般摸索着这熟悉而陌生的地方。逐渐,逐渐,我变得轻盈,如这流淌的江水般,而我记忆中拖连的泛着青光的鱼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洁白高贵的羽翼。
我遇上一藤盛开在夜眸里的蔷薇,她黏在漆黑天幕上带刺的身躯蠕动着,传出“刺啦刺啦”地磨蹭空气的声音。她看上去充满了噬血的野性,暗淡光影下的花容点缀了整个寂寞时空的孤独与细碎。她很疯狂,有一抹不羁的灵魂羽翼在挥舞,那是穿透这粘稠落寞空气的狂野。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翅膀,继而默默合上不羁的羽翼,静静看着眼前鬼斧神工的我。直到那蔷薇再也无法忍受住心中的炙热,凭着犹如混合颜料般的声音,隐隐忸怩着:“好美啊!”
我被惊吓到,跌进了天潭里。一回头,便看见了自己的泛着青光的鱼尾。我一直在我熟悉的春江碧波里吧,我还是那条青鲤。
我跑去看东宫,竟是一片狼藉。那断井残垣边,仿佛有什么东西溢出,可能是要映照起往日的葱茏吧。又是什么一顷无言,默默哽塞住青鲤的喉,还有眼。青鲤的眸湿润了,明明白白地印在春江深澜里。
晕眩着的参差时空停住了,我握紧手里的野花芬芳,静候来年的丹桂枝头满花繁。嗅着的,是流年的青翠蓊郁。
时光停在这一个静好的午后。且容我再梦一场,仅愿梦回春江,携手所有微小的勇气与坚韧,共同勾勒出冷暖交替的时代春光。
大概如此,我有些倦,也想不起其他的了。好像侵犯了什么,仅作为少数人的秘密吧。
说说这章的标题“江南烟波千里,你在画里,我在画你”,去过几次风雨的江南,也是爱上了那种风景,于是性格促使文笔偏向婉约的风格,其实挺喜欢的,以后也大概不会改了。而“你在画里,我在画你”,主人公或灵感多来自野史、小说、梦境,是像画中人般的飘渺依存,我没有天赋将其完整的描绘出来,也只有用“画”的方式传递出来,不辜负自己的衷心了。
说实话,这章挺水的,但以后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就让它特立独行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