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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腾飞的日子

在我们两万多天的日子里,出去一万多天的漫漫长夜,给我们留下的,大都是平平淡淡的日子。有个作家说生活像一座围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却想进去。

所有童年的经历都已经尘埃落定,但是我时常想起小镇的楼还有那棵树,时常想起在我生命中留下刻痕的穆奶奶,更无时无刻不在思考我的父母在哪里。人都期待着波澜壮阔的生活,但是电影里男女主角的浪漫也就两个多小时,几十个字或几百个字无法遮盖住平淡重复的生活。

我初中的生活几乎就是学校,家两条线,在我初中的三年我学会了本地的一些方言,学会了和同学老师相处,学会了安静的看着半夏和白薇手牵手走在铺满枫树还有银杏树叶子的路上。

一切自然而然,二妈和白先生在一块生活了,没有电视剧里的狗血情节,日子就像温水一样,慢腾腾的蒸煮着你,在你沉醉在温暖平静的时候给你来一簇火苗,我认为二妈是幸福的,对白先生说不上多亲,但是还能在一块生活,当然,我的日常生活也和白薇一样了,白薇突然多了个弟弟多少有些新奇,虽然这个弟弟对她有些幻想,但没有人说也就没人知道。我还很清楚的记得她强迫我睡觉,不让我看电视,当时憨八龟正在热播,那一次我爆发了,谁也没有想到平常温顺的我为什么发了那么大的脾气,我自己发完火也觉得不可思议,就觉得委屈,觉得愤怒,我人生第一次跳起来骂人吧,我想我那时候肯定面目狰狞,二妈和白先生都跑过来安慰我,二妈伸手就要打我,应该是看到了我像无处可躲的小兽一样的目光,慢慢垂下了手,而白先生伸手打了白薇,我模糊的看到白薇愣了,然后跑了出去,很久很久没有回来,白先生在二妈的催促下拿着手电筒找了半夜。第二天我看到白先生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我很害怕,从那以后,我想我做个演员。我不能给别人添麻烦,因为我没有靠山啊,我只有我自己,只能自己坚强,我只能伪装自己,我把自己包装成一个阳光积极的三好学生,真的,那时候我除了身体不好哪都好,几乎附近的邻居,学校的老师,周围的同学都夸我,我内心最深处最深处的伤疤和缺失只有我自己知道。当时二妈和白先生都有稳定的工作,我还有个全校男孩子都喜欢的白姐姐,还有一个几乎全能的拥有别人家孩子能力的准姐夫半夏,但是我总觉得有些孤独,像格格不入的孤独,又像强颜欢笑的迷失。

半夏也很喜欢我,白薇和白薇出去玩总喜欢带我这个电灯泡,那座小岛成了三个人的秘密基地,岛上的石头我存了不少,但也遗忘好多。

在我上初二的时候班里转来了一个女生,脸上的妆化的像杀马特,左耳上还有耳钉,穿着浮夸的皮裤,坐在我后面上课的时候总喜欢抖腿,因为是住校生,和她的交集仅仅是前后桌,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钟吻鱼,也许是名字里都有一个鱼字吧,看她也没有那么不顺眼,我觉得她应该跟我是一类人,都是叛逆的人,只是方式不一样,她在向四周发泄,而我在心底酿。

我向半夏打听过钟吻鱼,知道她家是嘉兴市的,女孩几乎把那里的初中上了个遍,最后来到这边镇上上学的,她爸爸在温州开有皮鞋厂,母亲在好几年前的非典去世的,她爸爸又娶了一个,后妈对她很不好,半夏很奇怪我打听这些,幸好当时公交车来了,他后来应该就忘了。

有一次我去学校旁边的超市买笔记本,看到她跟几个和她衣着风格差不多的男孩子在喝酒,大马金刀的坐在肠粉摊的椅子上,桌子旁边已经有不少空瓶子,匆匆而过没有想太多,买好笔记本出超市的时候又看到她,她被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裤,褐色西装领,拿着大皮包的成功人士拎着耳朵,她嘴里不时突出一些不堪入耳的字眼,她爸爸开着大奔把她接走了,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她。她的匆匆离去,让我没有机会去还她的歌词本,那时候流行抄歌词,我借到了她的歌词本才两天,可能以后没有机会再遇到了。

那是我年少的插曲吧,16岁的我茫然的朝着别人指定的方向奔跑,终于要迎来人生的中考,我想我的故事也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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