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异曲同工

就在高天、樊阿两人忽悠着中年小队长朱勇开始挨家挨户，一边查证得病的居民，一边严令居民不得外出之时。

在西城门城头上，蔡枫云一脸阴郁地看着远处的炊烟，愤怒无比。

“大人，已经派出探子前去探查，估计是蒯昱战败之时向樊城求援，曹仁派来的魏军。”

“父王，军队已经在集结，很快就能出战了！”

站在蔡枫云一左一右的甘望和蔡聪，用截然不同的语气报告着。

甘望作为谋士，现在因为另一名谋士钟贡的叛逃，已经隐隐有担任军师的趋势，有些随从已经如此称呼他，让他不由心花怒放。

由此他看问题的眼光也不同了，变得高瞻远瞩，有点知一而反三的味道了。

而蔡聪则是因为攻下了蒯城，自信心爆棚，急于和三分天下的魏军一战，再次证明自己的战力。

“军队集结到西城口，安排人手四处巡逻，防备蒯城……嗯，武城中有人乘机捣乱。”

蔡枫云眉头紧锁，有些认同了甘望的猜测，心中有些不安起来。

对于庞大的魏军，他这个小小的蔡城之主的力量还是太薄弱了，要是有可能，他是根本不会和魏军硬抗的。

“是！父王！”

蔡聪兴奋地大声答应着，转身开始去安排。

看着蔡聪走后，蔡枫云扭头看向甘望，沉吟半饷问道：

“云飞！如果真是魏军来攻城，如何处置才好。”

“这……”甘望略一犹豫，心中却异常振奋，这可是他开启军师之职的第一步，于是眯着眼睛看向远处的炊烟说道：

“大人不必担忧，原本蔡城和蒯城都是在魏军、蜀军之间的夹缝中生存，如果魏军果然是来救助蒯城的，那我们可以说我们是来帮助被瘟疫蔓延的蒯城……！”

“如果他们要蔡城退兵呢？”

“呵呵，一座即将被瘟疫蔓延的城池，谁会要呢？大人，云飞建议，等会将甄别出得病的居民，全都赶出城外，让他们去魏军哪儿求救去。”

“这样……”

蔡枫云听到甘望的如此建议，不由转身看向蒯城的北街，真是想不到，原本让他担忧不已的瘟疫，如今居然可以成为蔡军避免和魏军抗争的借口，甚至成为一种武器。

“将病人赶出城外会不会有伤天和？唉！这城里到底有没有瘟疫？”

而在蔡枫云怀疑瘟疫的真实性时，在北街走家串户的高天和樊阿却是眉头紧锁。

几乎每一家都有人因为拉肚子而躺在地上，这也难怪胡军士要求居民全部出来聚集在一起时，被居民们反对。

因为谁也不会忍心丢下生病的亲人外出！

而这样的景象却证明瘟疫已经蔓延开了，要想阻拦已经非常的困难。

“这、这怎么办？如此多的人，就算将侍医馆的药材全部拿出来也救不了这么多的人呀！”

樊阿站在一家污浊不堪，弥漫着粪便、呕吐物气息的房门前，痛心而又无奈地看着高天问道。

是呀！这该怎么办呢？

虽然从所有患病的居民表征上可以推断出是一次痢疾传染，严格来说并不严重。

在现代社会只要做好水源地的管理，加强卫生防控，再给患者进行液体补充就能缓解整个疫情。

但这里可是三国时代，水源都是自家挖的水井，也没有输液的设备，到底该怎么办呢？

高天更是眉头紧锁，抬头看着已经放晴的天空，热辣的太阳刺得他眯起了眼睛，却想不出任何解决的办法。

“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低矮的棚屋中传来断断续续的求救声，刚才高天他们进去查看，让原本已经听天由命的病人突然看到了希望，尽管房门已经被士兵关紧，但关不住渴望生存的欲望。

“两位医者，你、你们想想办法吧！”

一直跟在高天、樊阿两人身后的朱勇，看到那么多人躺在棚户中等死，早就收起了嬉笑之意，变得忧心忡忡了。

虽然在战场上，他杀过人，也见过无数的死人，但那样的场景和今天他所看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于是人的本能的怜悯心一下就跳了出来。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转变，在今天早晨，他还和胡军士执行军令，只要有人不听话，就立刻杀死，但现在他却为这些人哀求起来了。

“办法？唉！你的手下去找石灰回来了没有？”

看到樊阿一个劲地揪下巴，甚至开始揪头发了，却回答不了中年士兵的问题，高天只能接过话问道。

“刚刚找回来了，在城里并没有太多的石灰，如果每条巷道都要撒的话，只能去城外寻找。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那、那就将所有人弄出来，聚集到……”

石灰消毒也办不到，高天一咬牙，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将所有人搬离这里，然后再救治已经发病的人，这是唯一的办法。

至于这么多人聚集到什么地方，高天略一寻思说道：

“将人聚集到东边的壮丁营，嗯！这样可能人太多了，那就将已经发病的抬到蒯氏祠堂中去。”

“好！好！我这就安排弟兄们将人抬出来，这样有用吗？”

“有用！”

不等高天回答，樊阿手一挥大声地叫了起来，然后露出一丝苦笑说：

“高天，你在这里指挥士兵搬运病人，老夫、老夫去侍医馆找药材去！”

情况如此严重，樊阿想尽了办法，也想不出救治之法，而高天的建议虽然还是和原来隔离病人差不多，但却是出于救治病人的目的，方式一样，目的却不一样了。

原本只是隔离，现在却是让病人远离可能被污染的水源地、肮脏的环境，极有可能阻断瘟疫的蔓延，而且还能救治好轻病症的患者。

随后三人开始行动起来，朱勇虽然只是带了十多个士兵小头目，但指挥力、行动力却不差。

只见他指挥着士兵一户一户地让居民撤出，有不能动的病人，还就地找了门板，直接抬到了蒯氏祠堂，

当然这离不开高天在一旁的劝说，至于真的遇到不配合的居民，高天干脆走开，任由朱勇叫人捆起来带走。

一件事情没做之前感觉很难，但开始做了之后，却并不是难事，原本想着要将北街的居民全部撤出来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但到了下午时分，居然完成了。

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而更让患者惊喜的是，樊阿已经开始带着潘多子和几个侍医馆的医者在祠堂中熬药了，淡淡的药材味道飘荡起来，让原本在棚户中等死的病人看到了希望。

“这算不算我完成了瘟疫的阻隔任务？”

高天一整天没吃东西，但是看着壮丁营中的人们开始喝着流淌的山泉，洗刷着污浊的身体，忍不住兴奋地在脑海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