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洛亚去北疆
阿权回来的第二天，就去看望自己父母，父亲见了自己的儿子回来了，就很激动。他们早早准备好了几个菜，中午时分玲子过来了，她从自己的蛋糕房里带来些新做好的蛋糕面包品种，让大家都尝尝。
“玲子啊！你个生意也很艰难，不要总操心着往我们这里拿蛋糕，面包。”阿权母亲说着。
“没事没事，姑！今年蛋糕店生意不错，就是忙了点，人数不够用，这不，我大嫂今年来店帮助我干活，帮忙出摊称重收钱，我就轻松多了！”玲子很爽朗地笑着说着。
玲子对待自己的姑姑像对待自己母亲一样，因为玲子从小就在姑姑家长大，十二岁才回到自己家里。阿权也把这个妹妹当成亲妹妹看待，玲子是个善良懂事的姑娘，逢年过节都要给姑姑买来许多东西送来。阿权母亲也觉得这个侄女太劳累，对自己太好，每次来都要花钱买礼物，她总是制止玲子以后来这里不要再花钱了。
“姑！我听说我权哥回来了，我就赶紧过来看看。我看我哥瘦了，去北疆一趟头发也白的多了。”玲子一边吃饭一边说着，“哎！权哥，你回来了，那工程的钱给你们结算了吗？我哥怎么还没回来？他到底在外面有没有别的女人，我二嫂总是在家里闹情绪，他们两人电话里总是大吵大骂的。”
阿权不想插话，只是一个劲儿地低着头吃饭，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茜子看着阿权不说话，就忍不住了说：
“你在那里难道就没有发现一点动静吗？会不会你们通通说好相互包庇呢？”
“你咋净说些没有用的话，没事找事，你们整天在家都把男人想成坏人，你们心里痛快是吗？”阿权指着茜子数落着，然后又指着玲子说，“你二嫂也是的，整天疑神疑鬼的，她是抓住什么把柄了还是咋的？光凭借那两条信息就能说明一切吗？玲子啊！你还是别问我了，茜子啊！你也别逼我说出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啊！梁子在那里真的没有，至少这两个月在那里我没有发现什么啊！”
“不过我也觉得是二嫂心眼小，自己疑心大，弄得自己整天生闷气，饭也不吃，挺心疼人的。我二哥也是，为啥不能好好谈谈呢，一通电话就大吵，我二嫂还说她要是不回来，她要去北疆找她。”玲子继续嘟哝着。
阿权和仔细一听都惊呆了，阿权母亲说：“阿权呢！要不你去给银凤劝劝，说清楚，就说梁子在那里的确没有女人。不回来，肯定有其他事，不一定都是为了女人。”
大家都不想再说了。
“来来来，咱们赶快吃，不再提他们的事了，多累啊！”茜子赶紧转移话题，大家就开开心心吃起饭了。
吃晚饭，阿权把母亲楼上里的几盆花搬到楼下，浇浇水，他告诉母亲：“我把花盆搬下来，以后你浇花方便些，就不用艰难上楼去浇花，你腿好疼。”
母亲看见了说：“你搬下来就好，我早就想把它们搬下来了，浇水真艰难。还是儿子知道心疼娘啊！你爸现在脑子和腿都不好使了，啥都干不了，以后你勤回来看看他。说实在的，你爸不主张你再外出，毕竟你有个工作，是公职人员，千万别为了外面几个钱而丢了工作。”
阿权低声说：“妈你放心吧！我请了假了，尽量不能冲突自己的工作，不过我已经计划好了，明年我就不再出去了。我就两个月去一趟，帮他们整理一下账目就好。”
茜子和玲子在厨房里刷碗，她们也是边刷碗边议论着梁子和银凤之间的矛盾。
洗刷之后，茜子要去上班了，玲子说她也要赶紧去蛋糕店里，大嫂送儿子去学校，店里人忙不过来。于是玲子骑上车子，打个招呼就要走，阿权母亲把她送出门去。茜子也和玲子一起出了门。
“再见权哥，再见姑姑，我闲了就过来看你们哦！”
“玲子，你好好看好你的店，做好你生意，别光来看我，我和你姑父都好着呢！你就别操心了哦，走路慢点哦！茜子你也慢点骑车！”阿权母亲站在门口一直目送着侄女和儿媳远去的身影。
晚饭后，茜子和阿权正在家里忙乎着整理屋子，洛亚打来电话，她说她想报考北疆那边的事业单位考试。
“亚亚，你咋变卦了，你不是要考岳州市的公务员吗？马上都要考试了，你还是先考公务员，考不上了咱们进入一些企业单位也行，千万别去北疆工作，那里太远，太乱，都说那里容易战乱。”茜子坚决不同意洛亚去那里工作。
“妈！我想通了，我要去那里当个教师，那里不用考试直接上岗，还是在镇里的一所中学。”洛亚平静地给妈妈讲着。
“闺女啊！你咋神经了！我早就让你回咱们县城考个教师算了，你非要考岳州市的公务员，坚决不当教师，你现在咋会有变化了，非要当教师，并且要到北疆那么偏远的地方去当教师，你疯了！”茜子一定要阻止女儿去北疆当老师。
“妈！我想了很多天了，今年考公务员竞争太大，我就只能报一个岗位，那个岗位截止目前报考人数由原来四百人达到七百多人，就录取一人，700：1啊！妈，我肯定没希望了。我想去北疆上班，那里提供半价住房一套，我们同学中有几个都要去北疆那里工作，有警察，有教师，还有医院护士，岗位很不错，待遇不错。”
洛亚看来是想好了，她不再走岳州市公务员考试这座独木桥了！
“妈！北疆现在秩序很好，工作环境不错。你跟我爸说一声，让他想开点，因为他也在北疆待过，让他说说北疆现在咋样！现在比以前好多了，我们同学中很多在本地找不到好工作的，都去那里上班，都说挺好的。说不定我就要在那里安家呢！妈，你做好准备哦！”洛亚说完笑得很开心。
“我的老天爷啊！闺女啊！你咋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我真接受不了啊！你爸肯定不会同意你去那里工作，况且还是当老师，想当教师回来当。”茜子生气了，她还是在阻止女儿。
“我这两天准备一下，下周一就去面试不用考试的。我先去试试，招不上算了，我可安心在家工作。我到时候回去给我爸交谈这事。”洛亚已经决定了去面试，谁也挡不住。她打算从岳州那里直接去北疆面试，希望母亲给她转点钱，来回路费。
哎！这下子要把茜子吓坏了！她赶紧把此事告诉阿权，看看他的反应和态度。没想到阿权的表情出奇地平静。茜子急了说：
“难道你愿意让你的女儿去北疆当教师，多可怜啊！这么远几千里的路程。”茜子站起来逼问阿权。
“她要是真决定了，谁也拦不了。”阿权认真地说，其实他也有顾虑。
“我当教师一辈子了，我知道多辛苦，她到那里工作没有亲人帮助，她才辛苦了！让她在家里当教师都不干，现在咋会又想通了！是不是她谈了男朋友，人家去北疆，他也要去？回不会先把她骗去，然后再把她甩到那里不管了？”茜子气得满脸通红。
“没听说她有男朋友啊！你这当妈的怎么这么有丰富的想象力啊！”阿权微微睁着眼睛看茜子。
“她有男朋友敢跟你说啊！你不经常警告她，不要随便结交男朋友，害怕被人欺骗被人诓骗跑了。我看这次估计是真有男朋友了，你想想，如果是她一个人肯定不会这么快就做出决定，况且她还说有可能就在那里安家呢！”
茜子越想越害怕，她身子有点发凉，她似乎感觉到女儿一下子要失去似的。
“要是她真有男友，就随她吧！她自己选择的不能怨别人。说不定她还能认认真真工作，稳定下来呢！咱们岳州市找个稳定工作的确难啊，北疆那里有些单位就是不用考试，直接给编制上岗。这样她也轻松点能早走个捷径！”阿权看来真的想开了，很赞成亚亚的做法。
茜子却在慢慢流泪，她觉得这种想法太可怕，仿佛自己女儿一下子被风卷走了，飘得无影无踪了。自己辛苦养育她就是想能在近处看到她，随唤随到。这要是留在北疆，无形中就等于把闺女扔了，丢了啊！
茜子的心脏一个劲地跳，一天都没吃好饭。这件事仿佛巨石重压心头，她无心上班，告诫自己不能给同事们讲，因为她自己都接受不了啊！
茜子就是不给女儿打钱，她想：不给她路费钱，她就去不成北疆，阻拦一会儿是一会儿。可是女儿说要是不给她钱，她就先借钱去。茜子最终还是拗不过女儿，经过女儿的反复解释开导，茜子终于软下了心。她想顺从一次女儿吧！从小到大女儿都是在她的安排下生活，上学，没有自行决定过。
窗外，一阵冷风吹来，茜子打了一个冷战，紧接着她又听见外面有“沙沙”落雨的声响，她的心凉的更很了。
阿权赶紧给她披了件毛衣，说：“我说的吧！你跟她拗不过，孩子们大了由他们自己决定吧！况且北疆一些地区条件很不错，当地有很多咱们河南人在那里工作，他们大多数都混的很快，都去区干部，我这次去看了老乡很多，他们都很亲热内地过去的人，几个区干部还说了，孩子们要想在这里工作，尽管来，我们都能安排相当好的工作。没事你放心吧！由她发挥吧，说不定亚亚在那里还真能安定下去呢！也或者碰一鼻子灰就又回来了！”
茜子一句话也不想再跟眼前这个男人说了，眼泪只是在眼眶里来回打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