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捂着脸瘫坐在地上，身边的几个男女也不敢再说话，都惊恐地看着史强。
这一刻程峰怕了，他感觉这老警察……这老警察真的会崩了自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史强走到小警察的身前，抬手帮他掸了掸胸口的尘土，又帮他理好领子，正色道：“以后再有这种捣乱的就直接崩了，都算在我大史头上。”
“是！队长。”小警察行了一个最标准，最激动的军礼，这辈子他就干了一件对事，就是跟了史强这个队长。
史强正要转身离去，静默的大堂中却突然响起了掌声。
只有一个人鼓掌，是孤独的掌声，听起来很刺耳。
“呵呵，好警察，好警察。”人群中走出了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头发很整齐，身上也很干净，他冲着史强笑道，“队长，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朝着天花板开上一枪，就能稳定住局势了吧？”
史强皮笑肉不笑，不忿道：“要不连你也崩了。”
“外强中干啊！这么一个好警察，怎么会真的强杀老百姓呢，只是伪装强势控制局面吧？”青年抬了抬眼镜，嘴角一扬轻笑道，“不错，你的身体几乎是这里最强的，警局中的精英……呵呵……”
旁人听到这话没什么，可张楚听到了却是心头一紧。
刚才他已经试探过，像何芸、小婵什么的都没有自己的洞察能力，也就是说，到能够看到每个人数据的只有自己。
警局中的精英，不正是系统给大史的评价吗？
张楚不及多想，目光瞄向这个青年，仔细扫描起来。
人类（012号玩家）：方寒。
力量：？？。
敏捷：？？。
体力：18。
防御：？？。
灵力：12。
战力评估：由于实力差距无法做出完全评价，现在还是离他远点儿吧。
张楚咽了口涂抹，他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其他玩家了，这家伙的编号是012，想必是比自己早来许多了。
只是……现在看来，这家伙好像比自己要强上太多了。之前lv.13怨灵的能力张楚都能摸清，这家伙想必比那怪物还要强上很多了。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大家都是人，凭什么自己就只能从随处可见的路人甲开始……
张楚还不知道这个游戏到底是玩家间联手好些，还是各自为战好些，便先没有轻举妄动，静静地踱到离大史只有几步的地方，进可攻退可守。
“小子，没事就回去老老实实的睡觉，警察有警察忙的，少他妈添乱。”大史只道这方寒是个妄想症患者，也就懒得跟他废话。
“呵呵，我这是在为你的安全担心啊，史强。”方寒大笑了一声，对全场朗然道，“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政府已经彻底放弃这里了，现在，餐厅里那些物资就是我们最后的物资。”
方寒说着，又摆出一副精彩的表情冲大史问道：“史队长……能不能告诉大家，这些物资能让我们这些可怜的老百姓撑多久呢？”
大史咽了口涂抹，眉头紧蹙，盯着方寒沉声怒道：“这事用不着你操心，只是外面的路不太好走，军区的部队料理完怪物后很快就会有物资送来。”
“史队长，你真是这么想的吗？既然你不说，就让我告诉大家吧……”方寒大笑了一声，整张脸都狰狞了起来，他是在享受，享受这场疯狂，他对所有人大喊道，“现在这里有572个人，那些物资还够我们撑三天，三天后，史队长就要带着我们开始吃人肉了！”
全场唏嘘。
“砰！”
史强又是冲天花板鸣了一枪，随后将枪口指向方寒。
“再造谣就崩了你。”史强的声音很低沉，听得出来，他真的会开枪。
“呵呵，史队长不要动怒，我来给大家出个主意，你看好不好。”方寒一点也不害怕，娓娓说道，“你看，现在我们有500多个人，食物和水能撑3天，可如果只有50个人的话，是不是就能撑上一个月了？”
史强怒道：“废你娘的话，物资很快就会运来，到时候政府会带着大家撤离，少他妈在这儿妖言惑众。”
“史队长，看着我的眼睛。”方寒叹了口气，摘下眼镜，露出了一双慑人的瞳孔，“他们，真的会来吗？”
史强不知为何楞了一下，高举手枪的右手也开始颤抖。
是啊，他们真的会来吗？鬼知道。
“呵呵，反正我们横竖都是死了，为何还要被这些条条框框束缚着？”方寒见时机已到，又冲着在场的所有人朗然道，“10男个人，站出10个男人，有武器最好，我们一起杀光这里所有的男人，然后我们尽情享受食物，尽情享受剩下的女人。”
“与其饿死，不如进行最后的狂欢！”
方寒尖厉的嗓音在整个大堂内回荡着。
张楚想起了很小的时候，看过一部有关金陵大屠杀的记录片。
里面有一个美国学者这样说——
人类在失去约束，失去管理，做再残暴的事情都不会被惩罚的时候，心中的恶性与兽性就会被唤醒。日军在金陵就是这样，当他们发现，原来杀人，强奸都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一场可怕的盛宴就开始了。
金陵大酒店中，由于大史的坚持，这股人类本能的恶性一直被压制着。
方寒的出现，无疑开始打破这种平衡，人们的内心开始松动……开始崩塌……
“砰……”
又是一声枪响。
张楚以为是大史冲方寒开枪了，连忙扫描方寒，却没有任何异样。
大史捂着后背，脑袋像发条一样向后转去。
之前的小警察，正面色狰狞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疯狂与欲望。
“对不起了，队长。”
大史抬起手，看着手中的鲜血，感觉很疼。
比在缅甸追杀武装毒贩时挨了AK的枪子还疼，比在执行任务时被手榴弹片嵌入胸口还疼。
他是心疼。
大史笑了，很惨然。
“原来到最后，我什么也做不了。”
咚……
大史一头栽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方寒忘情地大笑起来，高喊道，“8个位置，还有8个位置，时间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