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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这使一排长段龙飞愤怒了,他的麻脸青白。他不能让敌人这样便宜地消灭自己的一排人,更不能让敌人在自己防守的阵地上突破。假使真这样,他有什么脸再见人?他七年来的英名要完全扫地了。他就是死也不光荣啦!他把红皮子弹带上的子弹抽出几条,装满两个子弹匣,举着二十发自来得手枪,向他的传令兵焦松做了一个手势,暴躁地叫道:“你们跟我来!”他带着七八个人向战车冲去。两个人被机关枪打死在一起,一个的头枕在另一个的胸上。

段龙飞跑到一辆战车后面。战车的履带像机器一样转动着。他疾速地爬上战车,身体伏在转塔上。一种剧烈的震动,仿佛战车要跳跃起来,几乎把他颠下去,他的下巴在钢板上磕了一下,磕得发木,嚼破了自己的舌头,咸味的血流在口中。他艰难地用左手抱住转塔,一只脚踏住平面的车边,身体微向内倾,拿起自来得手枪,凑近那个方孔中的半个人头的后脑,扣引了扳机:

“扑,扑,扑……扑!”

接着,又把一个手榴弹塞入方孔里:

“噶呼!——叮叮当当叮叮……”

手榴弹在里面爆炸,一些碎片和白烟从方孔中飞出,战车立刻安静下来,像摘去了头而仍旧活着的苍蝇一样,盲目向前奔去。

意外的成功,使他欢喜。他又攀上第二辆战车。但是另一辆战车却把机关枪瞄准了他,“扑,扑!……”子弹飞过他的耳朵,子弹在战车上划了一条条灰白色的纹。他,一面揭开那个虚掩着的方孔,把一个手榴弹投到里面去,一面回过脸来用自来得向后回击。但是,转塔一转动,炮管沉重地打在他的腰上,他被打下地去,头被履带辗成捣烂了染指甲的凤仙花浆。

和排长一样,焦松也爬上了战车。但是他并没有成功,还没有立稳就被摔在地上,枪闪着光抛在草丛里,腿跌伤了。此外有三个士兵还活着,排长的惨死使他们一齐向那辆战车飞跑过去,不约而同的要给排长报仇。有两个果然跑到了战车的旁边,两个手榴弹同时向了望孔投去,一个碰在钢板上跳起来落到地上。一个士兵的袖子上染着红黑色的血,因离得太近,被战车撞了一下,退得远远的,一块手榴弹的破片刺入了他的肚子。

张涵在那边髙地上,这一切,这小河边和高地上所发生的事,他是完全看见的。段龙飞和战车的战斗,他也看得很清楚。他咬着牙齿,左手扶在左腮上,仿佛牙齿痛的样子。他焦灼,他从来没有这样焦灼过,阵地居然给战车突破了。而两个好排长,段龙飞已经完了,王煜英也是不会不完的,虽然一挺重机枪仍旧在断断续续的射击。他没有什么预备队员可用,因为他是战斗前哨,在这个广阔的正面上,队伍完全拉开了。否则,他自己是要带了预备队来迎袭的,和那年秋天打广东的时候一样。但是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办法呢?只有让它自己发展下去。一场战斗往往是由最后一分钟或最后一秒钟来决定胜利或者失败的,他就在等候这一分钟、一秒钟。他只有决心和第一排一样壮烈的战斗和牺牲。而现在,他手里还有第二排、第三排,他还有力量可以支持这个战争。但是,第二排、第三排到底怎么样了,他没有办法回答,他已经很久没有接到他们的报告了。他只能从声音和枪烟来判断。“是的,今天我要好好的干它一下,尤其是,如果这是我最后一次。”他对自己说道。他下了命令:让战车冲过去,要严密注意前面敌人的步兵。

真的,敌人的步兵又潮水一样汹涌着,在那些行树附近出现了。

他举起望远镜来,鼻子尖尖的衬在上面。

经过敌人战车的冲击、轰击和扫射,王煜英的一排人只活着九个,有一个手臂上还受了伤,包了一块白布。第六枪连人带枪全毁灭在那个预备阵地上。第五枪,因为射击过久,枪管髙度发热,时常卡壳,使射击中断。子弹打得已经差不多了,弹带多数空着,只有两条还有子弹。地上全是空弹壳,在黄土上,草丛里,弹药箱边堆积着,在斜照的太阳下发出黄铜的光泽,也有的被燃烧的火药熏得污黑。

但是,敌人的战车仍旧在活动,步兵又开始新的攻击。从望远镜里,还可以看见停在一个小树林里的步兵炮,狗一样蹲着。

王煜英烦恼起来,像有许多虼蚤爬在衬衣上似的。他得怎样战斗下去?近距离的射击已经不可能,自己的阵地已经暴露出来,子弹太少,平均射击速度还是一分钟六百发,假使和第一次一样,子弹一下就完了,敌人的损失即使和第一次比例相同,一分钟或者两分钟以后,又怎么办?……

敌人的散兵正向突破口前进,像海上狂潮奔腾着涌向海滩。步兵炮开始射击仙家桥右翼的高地和村庄,机关枪也在什么地方打了起来。一秒钟有一秒钟的新变化,一秒钟比一秒钟紧张,一秒钟比一秒钟重要,没有给人观望、思考或者详细分析和策划的时间,每一秒钟都要人立刻决定。

一步也不让敌人前进!

他连忙用口令指示目标,声音像咳嗽久了一样半哑着:

“目标!——左前方,——行树后面的散兵!——目标界限!——右,河边的第三棵树!——左,京杭国道!——估计,——六百五十!——”

第五班班长胖子徐广鸣正要复诵,一个炮弹突然飞来:“呋、呋、呋!——卡!轰!——”

弹片在耳边飞过,像几只逃走的蝉。泥土向四面飞溅。尘烟像龙灯一样在空中旋舞,人看不见东西。

谁在呻吟?……

“呋……卡!轰——轰!”又是几声。

稠密的尘土和苦涩的硝味把人的呼吸窒息起来。王煜英侧着右肩,靠在散兵坑的前崖上,微垂着头,把袖子掩在鼻子上。他忽然绝望了。这种绝望,不是来自爱惜自己的动物本能,而是一种炽盛的企图心被压抑的结果。他所怕的是,假使第五枪也那样毁坏了,假使枪手再死伤一两个,那他就成为一只给摘了螯和脚的蟹了,那叫他怎样打这个仗?他冤抑的在灰黄色的光影里抬起头来,向天看,一一没有天。他叹道:“还没有开始!——”

“嗒,咚!——嗒,咚!——”

“噶,噶,噶,噶!……”

“卡卡,卡,卡,卡……”

“啪!——”

“瞠!瞠!……”远了的炮声。

“排长!排长!”一等兵杨全在叫他。

“我在这里。”

立刻,一个影子跑到面前来。不错,是一个影子,他看不见他的稀疏的胡子、泛红光的鼻子和那种懒散的神情,看不出他的狭长的脸和衣服的颜色和皱,他所看见的,只是这样朦朦胧胧的一个轮廓,一个灰色的、有黄晕的人形。

“排长,排长!枪坏了!”

“怎么坏了!”

他的责怪是无理而多余的。尘土变淡了,他知道,枪是真坏了,人也死了五个,还有一个腿上受了伤。一只断臂曲尺一样挂在机关匣上,而枪倾侧着向着自己。他连忙跳出散兵坑,卧倒在枪边。那只手臂是上等兵马安国的,手指又粗又黒,戴着一个用多年积蓄换来的金戒指。他把这只手一下抛到了旁边。这时他的士兵又被打死了一个,一粒子弹穿透了江富生的钢盔,使他张着口仰卧在那丛枯黄的狗尾草旁边。王煜英的情感已经是麻木了,他并不注意这些死伤的人。他只是伏在那一个赭红色的漏斗孔附近,那是敌人的炮弹炸成的。他细细地察看着那一挺倾侧着的、金陵兵工厂造的“54180”号马克沁重机关枪,头伸在跷着的驻退杆上面,一下向右侧,一下又向左侧。这枪只被炮弹片削断了一支前脚。他向一个士兵要了一把圆锹来,从那个漏斗孔上铲了几锹土,要杨全把马安国的钢盔脱下来,抛给他。他接住了钢盔,把它翻转了,套在枪的断脚上,把土垫在钢盔下面,又装满了钢盔里,用圆锹拍打着,用手按着。这样,枪身又水平了,又可以射击了。

他叹了一口气,为了欢喜,也为了战斗的紧张。

但是,敌人已经这样的近了!

他,左手拉住那条弹带,右手把机柄推向前去,左手用力一拉,右手又抓住机柄向后引回到原处。以后又把机柄向前推两次,向后引两次,有两发子弹从枪肚子里落下来。

“啊,已经装好了!”

于是,他把标尺定好,把起落机固定,射击起来,

“咕,咕!……咕,咕!——咕,咕,咕!……”

他看见两个敌人命中了,一个在坟墓边沉重的倒下,一个像吃了一惊的样子,把手里的枪抛在空中。

“对的,我应该这样瞄准他们的前面,使他们不敢前进。”他这样想。

但是,他肩上被打了一枪,像给什么猛撞了一下,他一下伏在地上。他并不感觉痛,摸一下,血染红了几个手指。他恨恨地想道:“管它呢!”仍旧伸手握住枪把,继续射击。

“咕咕!——咕,咕!——”

他渐渐的感觉左手软弱起来,像给东西压久了一样。

“排长!我来,我来。”

说话的是腿上已经受伤的张刚。他像一只豹一样爬近枪来,一面爬一面痛苦的皱着脸,一次一次地回过头去,看他自己的脚。

“排长!我来射击。你看你的血。”

王煜英回过头来,停止射击,他只注意敌人,没有注意自己,也没有注意他的士兵。听了张刚的话,才注意起来。阵地上,只活着四个人了,杨全、张刚、王福堑、自己。三十五个人,除掉工匠和病在连部里的王远田,全在这里了。他从没有气馁过,甚至在没有受伤的时候,想起他的青春,他的爱人黄棠,那个爱穿红衣的师范学校的学生,以及家庭、故乡的风景,朋友……。现在,这个时候,他哭了,孩子一样含着酸涩的泪,望着张刚。三十三个人,尤其是那二十九个,他们,为什么不好好的活着?为什么不好好的活下去,世界上为什么要有战争?人类为什么要彼此相杀?世界上那些法西斯蒂把地球抢到自己的手里以后,到底有什么快乐,有什么光荣?一个嘴巴能够同时吃几碗饭?他们有青春、家庭、爱情、友情、游戏没有?为什么不想一想呢?假使你吃饱了还要抢劫人,要人吃虫么?人会把他自己的世界让给你么?……他的思想一个影子一个影子的、纷乱的掠过脑中。他完全无力了。他的伤使他需要休息。张刚把他的手从把手上放下来。

“排长,你体息休息,唉!我们当兵的,不在乎,仗我会打的。”

“不!”王煜英把头埋在草丛里,嗔到一种土味。“你也受伤,……你休息。……”

“不要!排长!你让我来好了。我比你稍好一点,我伤不重。”

他的头仍旧埋在草里,眼前一片深黑,有金星在里面游动。他含糊地说了一句什么,像要死去。

杨全一个跃进,也走过来。卧倒在他的右手边。“排长你怎么了?”

他清醒了,听见声音,抬起头来。“我好。……我没有,什么。……”他用右手去摸把手。

杨全夺住他的手,说道:“排长!我来,我毛也没有伤。”

“不!”他坚持的摇了摇头。“一个排长多惭愧,不如,一个兵。……”

“排长!”张刚向髙地下面看了一眼,忽然惊叫起来:“敌人来了!”

这,使他一下昂起头来,精神焕发,凹陷的眼灿烂发光。他凶猛地推开了杨全的手,抢过把手来,扣引了扳机:

“咕,咕,咕,咕,咕……”

一队敌人呼叫着挺着锋利的长刺刀,从高地下面向机关枪阵地直冲上来。跌倒了一个,又滚下去两个……

但是,那一条弹带象蛇蜕一样落到地上。完了,子弹一发也没有了!

他熟练地把枪管从枪上拆卸下来,将把手掷在草里。他髙举着右手的枪管,打了下去,把第一个冲到的敌人的前额打破,这个敌人流了一脸血,向后一仰,右脚跷起来像要踢人似的,一下躺倒在他的面前。杨全用圆锹刺入了一个胡子的下巴,那个胡子瞪着眼。张刚被三把刺刀同时刺中,他在乱草上一滚,两只手蟹一样捉住了一只穿着胶鞋的脚,捧着咬住了。王福堑夺住了一个敌人的枪,两个人争夺着。王煜英又举起枪管来,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来的力量,他打死了三个敌人,打伤了两个。他口中大叫着:

“杀呀!弟兄们!我们要!拼命呀!要本钱,也要利息!——”

最后,一把刺刀刺穿了他的肚子,接着,另一把刺刀又刺入他的背脊,给吸住在筋骨上。

“九一八”八周年

西安崇耻路、六合新村

他被刺刀刺中了咽喉,他看见一切东西都荡漾起来,仿佛浸在清澈见底的水里,无论是敌人、枪、天色,一切全是那样荡荡漾漾的。

枯草上的水珠闪烁有光。一切全是沉静的。四门卜福斯山炮也是沉静的。炮手们都在自己的定位上,一些稀疏的常绿树和黄叶树笼罩着他们。

“一号装药!——榴弹!——着发信管!——第一炮发射!——方向盘!——四千九百!——髙低正十八!——待令放——发!”

第一炮手王有山是山东人,脸上散布着几点雀斑,说起话来完全是沉浊的家乡调子。听了口令,他立刻在环形标尺上把指标装定,又把距离和高低装定。原野上忽然漂浮着他的响亮的鼻音:“四千九百!高低正十八!——”向第三炮手伸出一只手,手指一下一下的挥动着。

第三炮手赵仁寿,脸色紫红,肌肉成块,二十岁左右的农民样子。他先深深的弯下背脊,双手着实的抓在架尾上,两只灰黑的大脚分叉着,腰一伸把架尾提了起来,咬住牙齿向左一移,又把尾架放了下去;然后,他在架尾上用手掌拍打了两下,选定了标定点在架尾后面约一千公尺的一棵松树,它耸立在棕黄色丘陵的棱线上。他的响亮的鼻音又第二次浮起来:“标定点,正后方独立树,标尺三千一百八十四!”看一看气泡,气泡没有移动。他在护板上画了一下,写下了数目字,大声报告:“好!”

第二炮手岳正早已打开了保险机和炮栓,熟练的把指针对正。第四炮手是爱骂人的朱方,他从陈小荣手中接过一发炮弹,帮助岳正装到炮膛里去,拳头一推,炮栓自动关闭,白光晶莹的一闪,岳正关了保险机。

“第一炮好!”炮车长报告。

“第一炮放!”炮车长的口令。

岳正打开保险机,左手拉了一下拉火绳。

“轰——”

炮口喷出一圈白烟,向四边飞舞着扩散,空气中混合着一种浓重的异味。炮身向后退了一下,立刻又回到原处。

“唿,唿,唿……”

晴明的天空忽然起来一阵波浪冲刷堤岸的大声。

“瞠!——”

“向右十!——五千三百!——发!”

“轰——”

“向左三!——五千一百!——发!”

“车——”

“五千!——发!”

“轰——”

“原距离!——发!”

“轰!——轰!——轰!……”

炮车长们呼叫起来:

“第四炮——放!”

“第三炮——放!”

“第四炮一放!”

这里起来一声,那里又起来一声。像天明时村庄里的雄鸡报晓。炮手们全部动作起来,黄铜的药筒和白钢的炮栓不断的闪光。四门炮同时怒吼起来。

像沉静的天空袭来暴风雨一样,各处都滚动着巨大的音响,起先徘徊在阵地附近,立刻又飞舞而去,使所有的丘陵欢呼起来,使远处的树林喧嚣起来。炮烟吞食了人的影子,不久又吐露出来一个背影,或者一双手,或者一些脚。

“原距离!——各放三发!”

暴风雨般的轰鸣一阵一阵的继续着。

好久好久,他们听不到敌人的炮声。

两架飞机飞过,在右后方的树林上盘旋侦察。

经过十二月四日到六日的血战,敌人占领了湖熟镇和汤水镇,展开两翼包围的态势攻淳化镇。淳化镇虽然这样凸出,王耀武部却仍旧在这里继续作战。七日,敌人的飞机如同黄昏的蝙蝠一样多,一次又一次的轮番轰炸,敌人的炮兵猛烈而密集的射击着,将人烟稠密的和平市镇在四小时内全部摧毁,变成一片断断续续的飘扬着残烟的瓦砾。一团的每一个人都和破庙中的偶像一样,浑身泥土,冒着铁片的暴雨和炸弹的飓风,潮水一样在阵地上和敌人来往冲杀,一个浪头前进,一个浪头退却,又一个浪头前进。敌人步兵的进攻一次又一次给打散了,尸体堆积在阵地上。不久,敌人的炮兵又开始射击,炮声像机关枪声一样繁密。满目创伤的土地在挣扎着,咆哮着,瓦砾飞在空中。一团人,零零落落,只剩下二百二三十人了。阵地在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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