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青春不迷茫?
青春让一切都有了追寻的理由。
深夜在梦里渐渐枯镐的梦想,睁开眼睛依旧挣扎着随清晨的一缕阳光翩飞。
仿佛眨眼间,灯光都燃烧成了的灰烬,脱落的发丝缠绕在枕绒上渐渐失去的温度,就如同流忆那般离开,遗忘。
长不出根芽的梦也仅是幻,从不惧怕日久生情后别离的苦痛,只是独宠白发人忧黑发人的煎熬。
“让你妈妈供你读大学好不好?”
原本以为无足轻重的话语,只是知晓还是会让那句话像梦魇了般时常困扰着自己。
因为她的爸爸嗤嗤地说“是你的妈妈不要你了”
所以为什么现在还要回来要她?
那挂念了许久的亲情,它是黑暗中星星的光,一节一节地被隐在黑暗中茂盛繁殖蚊蝇撕咬尽去,裸露着枯瘦的骨架,经不起风雨的吹打,连同知晓最初的想念也一并倒塌。
这不是照亮前路的灯光,只是寒风之中岌岌可危的蜡烛,灼热的烛流蜿蜒四溢,冷却后却不在是当初的模样。
可女孩何尝不懂爷爷的心思?
可最后,接到爷爷电话中的那一串电话号码的时候,知晓还是没有勇气拨通那个号码,没有勇气去听自己妈妈的声音,更没有勇气去相见。
她曾经的妈妈现在长什么样?过得好不好?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了吗?她要是打扰到她了怎么办?
真快啊,仿佛很快就要独自走那高考的独木桥了,合上了物理课本的知晓第一次趴在课桌上对着黑板角上高考倒计时发呆。
课桌内是那个有些磨损的mp3,安静地躺在那里,纤尘不染。
距离高考还有多少多少天。
像一个诅咒,永远无法破解的诅咒。
没有人可以给她最后的以及正确的答案,秦茉莉只是拍拍知晓的肩膀。
“你妈妈供你读大学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啊,知晓你不用纠结啊”
知晓何尝不知道这天经地义?只是十几年来都未曾有音信的妈妈突然间就那样出现了,还要供她上大学,这些都让女孩有些不知所措。
知晓甚至在想,她为什么还要出现?干脆不要出现好了,她对读大学才不稀罕,只是......
女孩每每想到自己爷爷那双像是从潮湿的雨露中浸润出来的眼睛,心底也蒙上了秋天的寒意。
世间上最痛的爱大概就是无能为力。
而知晓也许从来就不知道她烦恼的同时也有那样一个男孩为她而烦恼着。
她不是他的根,他不是她的磐石,他的目光却无转移地落在她的根茎上,如河湾上一只筑了巢穴却不肯随秋天的大雁迁徙的孤鸟。
秦茉莉是个无话不说的人,自从与傅远相识更为了与男孩“生动”相处,可谓无限地挖掘着话题,而知晓就成了他们之间共同的话题。
秦茉莉也曾想过傅远是喜欢她的好朋友知晓的,知晓口中说的那句“有喜欢的人了”是否喜欢的人就是傅远?
每每想到这,她就很郁闷,只是想到似乎知晓对于傅远没多大牵挂,甚至自己叫去一起去见傅远都没怎么表现的模样,总说还有作业没写完,秦茉莉又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她左手缠绕着刚及肩的柔发,一圈又一圈,紧缠又松散,时间也从指尖漏去攀附在发梢,“傅远”成了咒语,成了长驻耳中的梵阿灵,唤醒着黑发生长,也疯长了思念。
少女之间总会淡去羞涩,互相说着悄悄话。
“你觉得傅远怎么样?”
这是秦茉莉曾经问过知晓的问题。
其实傅远怎么样?知晓第一时间想起的是那个染了头拉风的红发,骑着摩托坐在初中校门口上那时候的傅远。眼神给着人距离,却又诱惑着人去靠近。
如今的傅远踏实上进,帅气的外表足以让很多女孩春心萌动,投来目光。
知晓肉麻地想起了以前的同桌吴玉洁所说的一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果然是受小说荼毒的人啊!
“他很好啊,怎么了,哈哈,茉茉,该不会你.......”
秦茉莉一把捂住了知晓的嘴巴,一副难得害羞窘迫的模样。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嘿嘿”
其实秦茉莉表现得那么明显,知晓早就知道了她的心思,只是不说破,就像她对邓晨光的暗恋一样,也许像株在黑暗中悄悄盛放的昙花,可也害怕沾染了熹微的光就会迅速凋谢。
知晓暗恋着邓晨光,全世界都不知道。
一个人总要有秘密来绘染那些空白的画纸,即使有天大雨滂沱涤净揉碎那画中的明媚春光。
只是知晓没想到爱情能让一个人如此翻天覆地地改变,像一个沾染了香烟的女子,开始会犹豫会被呛到,但却慢慢爱上了云雾燎绕的销魂,也甘愿读懂着人比烟花寂寞的孤独。
以前的秦茉莉总嘲笑知晓是泡在图书馆里的书呆子,而现在又是破天荒的周末约人家傅远去图书馆认真看书,又是拉着知晓去买衣服的时候拿着漂亮的裙子站在镜子前比划,知晓说“买吧,很漂亮呢”的时候,她又说“哎呀,我只是看看,我可是从不穿裙子的人”,讪讪地又拉着知晓走了。
知晓心底:“嚯嚯,是只想穿给喜欢的人看吧”
除此之外,秦茉莉甚至常想拉知晓去酒吧玩,只是知晓自从去了一次就不在答应去那个纸醉金迷的地方。
真是诱惑人犯罪的地方!
浓妆艳抹,嬉皮笑脸下的面皮伪装了什么,掩映着什么?
秦茉莉常调戏着知晓说的一句话是“妞,待我长发及腰你来娶我可好?”,那时候的知晓只是心知肚明地嘻笑着。
只是未来如何?
抛开傅远对秦茉莉有没有爱情来说,一个是要考大学的人,一个是在社会拼搏的人。
知晓提醒着秦茉莉要好好学习,准备高考,那人却是一副盯着桌面上摊开的71分的数学模拟卷傻笑着......
嘴里嘟囔着“知道啦,知道啦”
年轻何尝有什么过错?她们也许只是害怕错过。
下一模拟秦茉莉的数学卷终于难得80及格了,知晓才重重呼了一口气,再不及格,她又要准备被她妈妈拉去办公室喝茶了。
知晓心虚,她们两个高三党居然骗如此关心她们的杜老师是去买练习,而实则是去了酒吧,还偷喝了酒,自己居然还那样丢脸地喝醉了。
在另一边遥远的普华高中。
清子依旧和她的男朋友你侬我侬,只是发给知晓的图片却永远是个人的自拍照,知晓也从未见过清子口中的男朋友与她的合照。
清子与知晓说,现在的她不在想学习吉他了,打算和男朋友好好学习舞蹈,大学一起考F艺校,竟是和A大一南一北的距离。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冬日日渐斑驳的光阴让雏菊匆促凋谢不在期盼阳光;冰冷的潮水上涌之时,却阻止不了红日长出海鸥的翅膀匆促逃离。
如今,地平线上那被袅袅云烟雕塑的拥抱身影已渐渐随风消散,忽然突兀而起的高山又如何遮挡了那些美好的记忆翻涌滚烫?
曾经那个欣喜地和另一个女孩说自己要学吉他送男孩一首歌表白的女孩,也早已随云霞洒落天边。
知晓也终于知道国庆那时候和清子半开玩笑半打听地说:“清子,《当你》你练得怎么样了啊?真有点羡慕你表哥了,能收到那么有意义的生日礼物。什么时候我才能听于大师亲弹一曲吉他呀?”
清子地回答不是欣喜的,不是害羞的,而是蒙着悲伤的。
她说:“那首曲子太难了,我打算放弃了。哎呀,再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弹给我表哥听他吃醋了怎么办呢?”
可是清子竭力避开知晓的事实,知晓却在不久之后知道了。
清子为什么如此迅速地交了男朋友?只是因为她最爱的表哥居然交女朋友了,女朋友却不是她。
那一刻女孩的心脏剧痛着灼伤着,却也是心甘情愿的吞下那颗上瘾的毒药,清子是傻瓜,知晓也是傻瓜。
一个别人已经忘记的人,在如何诉说着“男朋友今天结婚了,新娘不是我”的话语,只是徒增悲哀,可这个世界上宁愿受这份悲哀的人却只增不减。
也许能够轻易说放下的从来不是真爱。
可晨光是从来都不能收藏起来温暖自己的,女孩从来都知道。
只是到最后,知晓在舍友的视频分享链接里看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她还是失落了,甚至比刚开始知道邓晨光交女朋友的时候更加钝痛。
世界黑暗一片,好像天明从此不再有。
第二天起床铃声未响的时候,知晓却摸着漆黑喝着一口口的冷风,一圈一圈地绕着400米的操场跑,可却再也跑不到他的身边了,从来就没有机会,从来就只是奢想。
知晓所奢望地跑到天涯海角,也只是在圆日携着微光从高高的教学楼边裸露出来的时候停止。
飞鸟不在扑棱棱地枝丫间腾飞吱啁嬉戏,世界都在静寂地迎接那庄严地时刻,只有知晓顶着满脸汗水,肿胀的双眼,气喘吁吁地走向饭堂。
她一直记得,那是一个关于大学校园十大“明星”总决赛的钢琴演奏视频。
而新高一中是艺术生较多的一个高中,知晓的舍友有两个都是艺术生,自然比较关注些艺术八卦,谢媟说视频是她在A大的同学传给她的。
谢媟是复读生。
知晓难得对视频如此感兴趣,于是热心快肠的谢舍友就顺手转发给了知晓。
谢媟也是学钢琴的。当时宿舍只有她们两个,其他几只不着急午休,吃饭还未回来。
可知晓从不会预料到,一向花痴的舍友口中的:“这个弹钢琴的好帅,A大帅哥就是多,好想做他女朋友,可惜了......”那个帅哥会是邓晨光。
那时的知晓只是对A大充满着好奇和向往,总想要多了解一下他在的地方,从未想过天下会掉下那样杀伤力的导弹,炸得自己面目全非。
迷失在沙洲里的蒲公英,无法生长,只能注定枯萎长眠。
原来邓晨光谈恋爱了呀,那个女孩那么漂亮,一头长长的黑发瀑布一样散落着,她和他并肩坐在钢琴前沉浸地弹奏着曲目,多么般配的王子和公主。
而自己连灰姑娘都不是。
一曲完毕,透过视频观看的知晓甚至还能感受得到那舞台下如雷的轰动掌声,恍然间把她的右耳震动得有些耳鸣。
邓晨光并没有坚决拒绝晚会主持人的调侃。
“看来今晚我们邓学弟又收获了一众粉丝,不知学弟是否已名草有主呢?”
邓晨光并没有回答,只是给身边静静站着的女伴一个倾国倾城的微笑。
那瞬间台下口哨声笑声,声声入耳,连同知晓的心破碎的声音仿佛也泯灭在那耀眼的舞台光彩里,被匆匆地脚步践踏得粉身碎骨。
“看来我们师兄是没有机会咯......”
台下又是一阵哄然呵笑,邓晨光至始至终也只是礼貌微笑着,只是知晓知道很多东西早已经物是人非。
冬日并不会因为人们喜欢春天就不会来。
人们也并不会因为夏天的炎热就拒绝在滚烫中萌生的心动。
只是遗留在秋风中的心跳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