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诺平常都是把闹钟定在早晨六点,因为昨天晚上撞的那个女人,他五点半就起床了。
打开手机,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老板仝墙打来的。现在顾不上了,也不那么早回过去。
洗漱以后,换了干净衣服,准备去修车铺。他从半开的房门看过去,女儿和妻子都熟睡中。留了让女儿记得上学离开的时候,拿一块面包的字条,就离开了。
下了二楼,李子诺发现包没带,又转身回去。打开门,他看见妻子正坐在沙发上,他点点头,用手指指,意思是忘了拿包。妻子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李子诺。
李子诺蹑手蹑脚的进了卧室,拿了包,用手势和妻子告别。
李子诺想这就是婚姻无言的结局吧,到了这种地步,谈不上恩爱,谈不上喜不喜欢,也谈不上白头偕老。婚姻生活,家里家外,像一潭结冰的水池一样。一会如履薄冰,一会僵硬冷漠。总之四个字,一潭死水。
李子诺觉得自己习惯了。
一个人觉得习惯了一种感觉,就会觉得另外的感觉就没有感觉了。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习惯,就像认命,就像一尘不变。你不愿意改变,也不期望突然。好像所有这一切,都设定在一个平行的格子里,生命里的每一件事,每一分钟,都不可更改的循规蹈矩。这样的黑白世界,李子诺习惯了很多年,毫无指望的习惯成了自然。
在发动车的时候,李子诺拨通了陈雨的电话。第一遍没有人接,过了一会又打,电话的另一端,陈雨急促的回复李子诺,说马上就过来。
李子诺在路边上买了一杯豆浆,边走边喝。清晨还是有些寒意逼人的,李子诺缩着头,在路边上把豆浆喝完,暖和了一些。把纸杯丢在垃圾桶里,李子诺准备上车。陈雨的电话来了。
陈雨问李子诺走在哪里?女儿生病了,好不容易叫开门诊所,刚打完针,吃了药。耽误了时间。如果李子诺方便,转回来接一下。
李子诺说自己在广场附近,准备离开。
听了陈雨的电话,让陈雨说个位置,马上去接她。
陈雨说她在学校社区医院门口。
这样,李子诺马上开车去接陈雨。远远的,李子诺看见陈雨单薄的站在马路边上,晨风把陈雨的头发轻轻吹起。陈雨下意识的裹了裹风衣,注视着来往的车辆。
李子诺打开暖风,他想陈雨一上车,就会暖和起来。昨天晚上应该就挨冻了,这个女人,也够倒霉的。
李子诺尽量把车停靠在陈雨身边,这样陈雨能不用多走,就可以上车。
摇开车窗,李子诺招呼陈雨快上车。陈雨便轻松的弯腰进来了。
李子诺准备走的时候,问了一句:你吃了吗?
陈雨说带的有蛋糕。用手从包里拿出来,晃了晃。然后就准备吃。
水呢?李子诺问。
陈雨因为刚咬了一口面包,堵住嘴,没能说出话来,就摇摇头。
李子诺看着陈雨的样子,立马下车。穿过马路,跑着去对面的早餐店。
回来后,李子诺把一杯果汁和一块热的煎饼递给陈雨。
说你还是吃热煎饼,喝点热水吧。今天挺冷的。
陈雨接过去,说今天真的有点冷哈。
说着拿管子开始喝果汁,嘴角慢慢露出微笑。
李子诺开车的时候,陈雨有几次,嘴里含着吸水管,偷偷看了几眼李子诺。这个男人憔悴,胡子刚长出来,一丝笑意也没有。一双大大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情绪和这个清晨一样,冷若冰霜。
陈雨的手因为热果汁的原因很暖,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咀嚼着煎饼,不觉得冷了。
陈雨问李子诺,昨天晚上回来放的什么歌?再放一次。
李子诺打开音乐,歌声响起来了……
天黑了你很忧愁
你说世界上
找不到四块五的妞
行走在凌晨两点的马路上
你疲倦地拿着半盒黄鹤楼
你说可怜世间万物
没有四块五的妞
怎样了你兜儿里只剩五块出头
人生路长你说你想去看没有边际的海洋
那里可能会有三块五的海景房
怎样了你是否闲事悠悠
你说花完所有的钱就剩下一块六
就剩下一块六又到了难倒英雄汉的时候
傍晚的时候她的脸庞定格在你心头
人海茫茫她可能是你四块五的妞
幻想着总有一天会出头
终有人愿意做你四块五的妞
流浪吧在风雨交加的时候
人海茫茫她可能是你四块五的妞
幻想着总有一天会出头
终有人愿意做你四块五的妞
流浪吧在风雨交加的时候
流浪吧在风雨交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