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城这场铺天盖地的大雪注定掩盖了太多的污垢,邪恶,酒色,交易,苦难,不幸,和痛疼。人们在各自的生存空间里挣扎,排挤,失去,收获,满足,和绝望。也有美好,欢喜,愉悦,快乐,甜蜜和幸福。这就是现实,所有的人,都拼命的活着。当然也有轻易放弃的人,因为每一个人的感同身受都不尽相同,所以,谁也无法评价谁的对和错,幸和不幸。所以,矛盾无处不在,风险随时都有。人,太容易失败,那样成功才了了无几。也正是因为这样,一路前行的人,永远看不到优美的得风景。无法停留的人,永远来去匆匆。世间是人的世间,也是恶魔的。比如,疾病,伤痛,哭累,恐惧,抑郁,弱智……这人世间所有的残缺,都是魔鬼,吞噬着善良,仁爱,纯洁和慈悲。时间,是隐忍的良药。死亡,是治愈的捷径。
李子诺一大早就来到公司,因为道路积雪,他送完女儿,就步行来到公司。昨天晚上李子诺睡得很好,父亲在大雪来临之前安顿好了,因为天气的原因,他想公司也不会太忙。所以,他的心情格外轻松,连走路的步伐都轻快很多。
李子诺用钥匙开门的时候,门怎么也扭不开,反锁了。李子诺正奇怪的时候,看见王子若从里面打开了门。她看李子诺的时候,眼睛有点惺忪,眯着眼睛笑。她的身上穿着李子诺的大袄,并把帽子也戴着。可能是夜里冷,王子若裹的像个粽子。
你干嘛了这是?李子诺问她,王子若说,昨天晚上陪仝总,回来晚了,就在办公室睡了一宿。李子诺进门,看见沙发上还有他其他的衣服,也被王子若拿出来,垫在沙发的一头。他走过去,又一件一件收拾,叠放整齐。
不冷啊,你一个人睡这。外边的雪下那么厚,就不怕冻坏了。李子诺没有责备王子若,在他眼里,王子若单纯的像个孩子,更不会责怪她。还好啊,这里有暖气。不过——呵呵,还是有点冷。王子若说着,出了门,去了洗手间。在洗手间的玻璃前,王子若看见自己穿的衣服,自己都笑了起来。还好这会公司没有人来,王子若赶紧洗完脸,回到办公室。李子诺已经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看公司的业务报表。电暖壶的水咕噜噜响了,王子若冲了开水,把余下的开水给李子诺已经放好茶叶的杯子添满,并弊下浮头的茶汤。李子诺问,昨天晚上你陪仝总干什么去了?王子若说,喝酒。
喝酒?李子诺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王子若,等她回复。
办完事,仝总说饿了,就去吃饭。正好碰见一个女的,叫丁倩倩。然后一起吃的,他们喝酒的时候,我就穿你的衣服走回来了。王子若故意说穿了李子诺的衣服,也故意说走回来的。李子诺装着不在意,也没有问下去。心里想这仝墙咋又和丁倩倩搞一起了?丁倩倩虽然不熟,也都打过交道……李子诺摇摇头,心想这仝墙天天不着四六的样子,也不足为奇。
临近中午的时候,仝墙回来了。进了办公室就哎呦连天的,说累死了。三十里路开车开了三个半小时,这雪下的……
李子诺也不问仝墙,只起身给倒在沙发上的仝墙倒来热茶。点了一支烟,回头看着他,故意等仝墙自己把昨天晚上的经历告诉自己,这是习惯。
仝墙斜视着李子诺,说你到外边抽,呛到了我了。其实,这也是仝墙的习惯,他不喜欢别人在办公室抽烟,自己想抽的时候也会在走廊里。每次他都对李子诺点点头,这时,李子诺就心领神会,陪他一起在走廊里抽。说也奇怪,很多公司重要的决定,也是两个人在走廊里抽烟的时候决定的。这次李子诺没有出门,仝墙也知道,李子诺心里憋着坏,一定是王子若告诉了李子诺,昨天晚上的事。仝墙瞪了王子若一眼,王子若装着没看见,低头整理资料。仝墙挥挥手,示意李子诺出去说。自己也起身,在李子诺的桌子上抽出一支烟,放在嘴里。
走廊里,李子诺给仝墙的烟点上。仝墙瞪着李子诺,故意严肃的的问,你昨天晚上也在办公室睡的?李子诺踢了仝墙一下,虽然没有故意,仝墙还是跳了起来,哈哈笑起来。
说正经的,冬季业务不忙,有什么打算。我这,所有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李子诺弹了弹烟灰,看着窗外。
仝墙可能是真的累了,靠在走廊的墙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他也没有看李子诺,说冬季没什么事,正好可以把李好聊的事对接一下,如果成功了,以后我们也就不用那么辛苦。这么多年了,摸爬滚打,日复一日,终于有一个出头之日。这样吧,下午约李好,我们具体谈,谈妥了,开春年底或者开春就干。你的意思呢?
李子诺沉默了一会,说公司决策都是你,经历了这么多,我相信你的眼光。不用问我,下午我约李好。还是【五风正道】。
不回去了,路难走,看这天,不出太阳,三天雪也融化不了。就近找个地方,详细了解一下。直接定夺。仝墙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丢在垃圾桶里,进了办公室。李子诺一个人在走廊里,又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这么多年的默契,让二人都感到信任是多么的重要。
窗外,灰蒙蒙的天空,阴冷阴冷的,李子诺打了一个寒颤,于是,也掐了烟,拿出手机,给李好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