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夏人的传统习俗中,有一项踏青的习俗。踏青,又有春游、探春、寻春的称谓。传说踏青始现于先秦时期,文献记载最早出现在《晋书》中,唐代诗人杜甫有诗云,“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虽不知最初形成的原因,但能够在华夏延续下来,想必和人们在欣赏绿意盎然的春天美景中,对美好生活充满向往有一定联系。
故此,每年三四月,小学校都会组织安排各年级到不同的地方去踏青。
和世纪后不同80年代的小学生踏青并不是每年都一个样,虽然最多的模式是到烈士陵园给烈士们扫墓,但有些年份还是会组织学生们进行真正的踏青活动。
以K城来说,世纪后小学校不再怎么组织学生去扫墓,因为墓地都在郊外,过马路时太危险,而且去郊外踩坏了花花草草也好没有公德心。
作为从小教育孩子们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教育机构来说,公德心很重要,所以,小学校在组织踏青时最常关顾的场所,便成了修建在市正厅旁边的大草坪上。大草坪上的草,随便踩,不用顾虑,一举两得。
一年级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孩子们太小,踏青只能优先统一选择传统的爱国活动——扫墓。
到了小二,汤伟他们班的班主任向学校申请,决定到市郊的无花果去野炊。
出发的那天早上,二年级各班的学生们在学校的操场上集合,二年级共有5个班,因为目的地不同,有的班级学生们带着零食、饭盒、干粮和水;有的班级则是带着锅碗瓢盆、瓶瓶罐罐、蔬菜瓜果,叮叮当当的好不热闹,汤伟所在的2-1班便是如此。
各班整理好队伍,便朝着目的地进发。行进的队伍两人一列,排着队手牵手,穿过铁路一区的巷道,走到了铁路分局所管辖的那条古老的铁路沿线上。
随行的老师有三名,两女一男,分别是汤伟他们的班主任吴晓燕和教画画的白老师以及大队部的大队长钟老师。
碧空万里。
学生们交替的踩着铁路线上的枕木、碎石和一旁断断续续的土路,行走了一段距离之后,踏上了直通无花果的宽阔土路。
当然,这份“宽阔”名不副实,整个路面也就1-2米,而且坑洼不平,但和铁路沿线相比,走起来要轻松许多。
无花果距离铁小徒步有3-4公里,那时的小学生,每年的踏青无论路程远近,都是徒步去的,单程少则3-4公里,多则8-9公里。一路上学生们说说笑笑,随行的三个老师还鼓励学生们唱起了歌谣。不知不觉,就先头站点。
这里种着几亩K城的特产小黄梨。这种梨果熟在8-9月份,梨果皮呈褐黄色,果型不大,直径一般不超过十厘米,生吃时有微微的涩感。
可是如果把梨用甘草、八角等物混合着水浸泡一段时间,就会变成一种独特美味。
那时华夏正斧刚刚开始鼓励农民发展第三产业,这几亩梨树,大概是附近某个村子里的实验地。但这地显然不怎么打理,果林间杂草丛生。
可这些杂草却方便了这支小学生的队伍。怕同学们累坏了,带队老师们立即停下来休息整顿。
他们的话音一落,不知疲倦的小学生们便四下里分散开来,有的还在林间玩起了游戏。
过了半个小时,队伍重新集合,继续前行,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在老师的协助下,孩子们分编好各自的小队,就地解散,开始寻找野炊所需的燃料。
汤伟站在一个略高的小土堆上,看着眼前的土地。无花果地如其名,除了路边的野花,和零星点碎的矮树灌木,完全就是块荒地,真的是无花又无果。
不远处有一条快要干枯了的渠道,几颗青石如镜的鹅卵石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刺眼,女同学们拿着蔬菜过去清洗。越过沟渠,往更远的地方看去,有良田开始出现,名叫“沟脚”的村落依稀可见······
汤伟拾取了一些枯草短枝,放到自己小组的据点,又去搬了些大小不一的石块来,开始搭建生火的炉灶。
把较大且平整一些的石块放在底部,略小的放在上面,依次叠积,留出通风口,围成一个敞开的圆形,缝隙间用泥块补足固定,把锅子架上去试了试,还算稳妥,搞定。
汤伟等着女同学们洗完蔬菜回来,便开始引火。他将枯木短枝斜搭成小堆,底部留出一部分空间,再将枯草结成小困小困的,放到空着的底部,用火柴点燃枯草,朝里吹着气助燃,不一会,火势便起来了。
将锅子架在石磊上,倒入清水和淘好的米,开始煮起饭来。煮好饭,接着炒菜。汤伟这一组一共有6个人,除了他,全都是女生。那时的小学生多半都会帮着家里做些家务,对炒菜都不陌生。5个女生商量了一下,决定就着材料,让其中的三位显一显身手。
第一个上场的是李木子,她的拿手菜是——番茄炒蛋。只见她气定神闲的先往锅里倒了点香油,然后敲了两个鸡蛋,把汁倒在碗里用筷子快速地搅拌,等到完全混合后倒进锅里,用锅铲把鸡蛋铺成蛋面,让它均匀受热,再切成小片小片的,把切好的西红柿放进去,小炒十几秒,然后起锅,用盘子盛着······
片刻后三个菜出炉,除了番茄炒鸡蛋还有清炒小瓜和豆腐煮白菜。因为老师交代过做好的小组可以先吃,汤伟他们便分了碗筷,盛好米饭,围着圈子吃了起来。
饭菜虽简单,大伙却吃得津津有味,汤伟夹菜的时候,几个女生还故跟他意打起了筷子架来。
汤伟也不介意,由着她们捉弄,同时留意了一下其他小组,都还没有把饭菜弄出来,不免心中有些小得意。
等所有的小组陆陆续续吃完饭,略微休息了一会,老师们就开始指挥着他们打扫“战场”,以免留下火灾的隐患。
做完这些事,老师们把全体学生喊到一面斜坡上,排成四列,前面三列就着杂草坐着,最后一列站着,用相机照了几张相。
之后,老师们又放着学生们在荒野间玩耍了一段时间,便组织队伍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