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退散后,魏琮便直奔勤政殿找明帝?魏琮见了明帝道:“儿臣不明父皇既然要削弱戚氏父子权势,为何还将黎阳嫁给戚辰?”明帝道:“正是因为要将大司马的势力彻底从朝廷根除,所以才将黎阳嫁给他儿子?自先帝有意打压戚家开始,戚家就步步为营,不断暗中巩固自己的势力,如今朝中大概有一半的人都是戚党,朕赐死禧儿,戚家已经警觉,但是一则如今与西金战事频繁,朕还需仰仗他父子;二则厘清朝中戚党势力尚需时日?我将黎阳嫁给戚辰,乃是缓兵之计?不但如此,我还要再送两份大礼给戚家,让他们彻底放松警惕,露出破绽?”
“黎阳岂不成了一枚棋子,这对她不公平?”
“做了皇家的女儿就要做好为皇家牺牲的准备,再说,嫁给戚辰不也是她希望的么?等铲除了戚家,朕再将她接回,重新物色一个好人家就是?”
魏琮知道无法劝阻明帝,只能暂且告退,然后忧心忡忡地去找黎阳?此时黎阳正欢天喜地地筹划自己的婚礼,挑选中意的服饰?听说太子来了,爱答不理,还在为前日之事生气?玉蔻见是太子来了,便赶紧为其奉上茶水,太子待要接茶,黎阳道:“玉蔻,你是我的医官,又不是婢女,不许给他端茶递水?”玉蔻端着茶杯的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魏琮见黎阳还在自己的气,便冲玉蔻摆了摆手,只略坐了坐,又不知该如何跟黎阳开口,便闷闷地走了?自黎阳提到太子有合璧玦之后,玉蔻就时时盼着太子再来公主宫中,希望有机会说出当年之约,谁知今日太子来了话都没说一句就走,心中不免十分失落?
十日之后,明帝又连颁两道圣旨,一道尊戚太妃为戚太贵妃;一道封神武将军为神武侯?一时间,戚家上下忙得人仰马翻,又要打点女眷们入宫向太贵妃贺喜;又要宴请宾朋款待前来道贺的人;还要为迎娶公主作准备?
一个月之后,黎阳公主与神武侯大婚,从皇宫道神武侯府的道路两旁披上红绸,挂满大红宫灯,陪嫁队伍浩浩荡荡,前面公主的花轿已经到了神武侯府,后面陪嫁的队伍还有没从皇宫出发的?整个魏都可以说是万人空巷,男女老少全都涌出来看热闹,不少人被踩踏受伤?不少沿街商家为了招徕生意,故意在二楼修葺了围廊,供人站立观赏,结果因为人太多,围廊承受不住,坍塌下来,楼上楼下的人或死或伤,哀嚎一片?
黎阳与戚辰大婚后,夫妇二人自然琴瑟和鸣,如胶似漆,日子过得十分甜美?玉蔻作为黎阳的医官,自然也跟着进了侯府,虽然在侯府要比在宫中自由许多,可是与太子见面的机会却变得微乎其微?玉蔻侧面试探了公主几次,希望她能去太子府与太子和好,这样自己也就有机会跟过去见到太子,甚至太子日后也会常来侯府?可惜黎阳新婚燕尔,心思全在戚辰身上,根本没有找太子的意思?
然而好景不长,黎阳新婚不过月余,南魏边疆告急,西金再次来犯,明帝命神武侯领兵出战?夫妻二人只能依依不舍地告别,殊不知此一别竟是生离死别?
此次西金皇帝亲率六十万大军分三路大举进攻南魏,中路为骑兵,行进速度最快,直插魏都,但人数最少;西路?北路步兵为主力,准备以包抄之势接应中路,但行动缓慢?戚辰派出两路人马佯攻,目的是拖住西金西?北主力使其无法及时接应中路骑兵,然后集中主力攻打西金中路骑兵,骑兵虽然战斗力较强,但是耐力较差,最初西金还占上风,但由于久攻不下,西金骑兵劣势日显,渐渐溃败向后撤退,戚辰乘胜追击,希望将西金骑兵一举歼灭,这样就能大伤其元气,五年之内再无进犯南魏之力?西金骑兵快要后撤到南魏边界时突然停止后撤,此时西路?北路北路大军突然出现在戚辰大军后方,原来西金南北两路大军向魏都进发皆是虚晃一枪,而是以中路为饵,引南魏的军队进入包围圈,使其腹背受敌,戚辰自知中计,率将士奋勇杀敌,最后身中七十三箭而亡?戚辰战死后,西金大军便势如破竹?
西金太慈五年九月,大军攻进魏都,南魏明帝自缢殉国,太子魏琮率禁军顽强抵抗,魏都沦陷后太子生死下落不明?城中王公贵胄,怕死的逃了,忠心的殉国了?
西金军队攻入城时,大司马吩咐管家想办法将黎阳送出城,然后带着戚家上下出去与金兵厮杀,最终力竭而亡?
按照惯例西金惯例,凡攻陷一座城池,将士可尽情洗城一日,一日后则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不可动?
神武侯府内,黎阳神色凝重地对玉蔻道:“方才去李府的下人回报,李府上下全被杀了,一个活口都没留,李御医与你娘亲?兄长恐怕凶多吉少?”
玉蔻听后便要立即回李府,黎阳拦住她道:“如今城外都是金兵,你出去必死无疑,后院车马已经备好,我们赶紧走吧,不然就要来不及了?”
“公主请不要管我了,赶快离开吧?我要回李府替我娘他们收尸,倘或不行中途失了性命,也算是一家团聚了?”
“你若走了,我心悸病发该如何是好,原本我作为南魏公主理应殉国,死了也就死了,可如今我已有了戚辰的骨血,所以我还不能死,我要为他留下这点血脉?都说医者仁心,你就忍心看着我们随时一尸两命吗?”
听了这话,玉蔻有些迟疑?
黎阳赶紧拉住她,边走边道:“其实我知道你心仪我哥,如今他生死未卜,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寻找他,到时候我们四个找一个平静的小村落,过平凡的日子?”
二人上了马车,管家驾着马车直奔城外,可是几处城门皆有西金官兵守着,只能仍回侯府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