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还在这……嗯?稀客啊……”易生总算是上来了,看到还坐在椅子上的殷矢笑了一下。
“外面那么乱,你怎么还有闲情在这里坐着。”
“我想听听你的解释。”殷矢当然知道外面的混乱,但是,在他想要出去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温不齐和江幸的灵力,这两个人,还是有点用的。
“解释,什么解释?解释为何我现在如此淡定,还是解释我为什么会从床底出来,或者解释外面混乱的情况,亦或是,解释一下,为何我们会在这里?”
“其实我很高兴你能来,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能记住我的人,唯一一个能证明我的存在的人——”易生也坐了下来,无所谓外面吹进来的热风。
“我本来只是想问一下你,为何贪财,看样子,你的目的不在于钱……”
“殷矢?我曾请教过外面的夫子,一个人的存在,能拿什么来证明,是名字?是记忆?还是所作之物?”
“我是易生啊,但是外面的谁又知道,我是何年何月何地出生的,样貌如何的易生!我知道你是明白的,这个世界不属于我们,那我就只好将这里的一切埋藏起来,让它永远不被人所知,不被人发现。”
殷矢见易生冷静的样子,不叹了口气,“因为你偏执的想法,你就要害死那么多的人吗?!”
“害死?什么是死,什么是生,活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意义何在?我们不过是被世界遗忘的人,如果你不记得,又怎么会在这里质问我?如果你不记得,又怎么会想救下我们?你告诉我!活在这个被遗忘的世界,难道不是死了更让人解脱吗!”
殷矢反驳不了易生的话,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属于他们,无法接纳他们也是事实。
易生见殷矢沉默着,也冷静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用指尖试了试已经凉透了的茶水,“看来没时间再给你沏一壶热茶,不用担心,这一切都不会见血的,很快就好,一切就结束了……”
“你不怕吗,就不怕我出去破坏你的计划吗?”
“你大可一试,我不会阻拦,你可以在这里救下自己,但是你绝对救不下我们,虽然茶已凉了,但还是再陪我一会吧。”易生看着殷矢想要站起来的动作,突然说道。
“怎么样才能阻止,告诉我!”
“都最后了,你还只是想跟我聊这些吗?停不下来的,除非你能找到种子。”
“种子?你埋在哪了?”
“埋在这个世界的尽头,埋在看不见的地方。”易生喝了一口凉茶,“还是不要再费心机,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根本就无权干涉这里的事。”
“难道你让我就这样看着这些人一个又一个地死去吗?”殷矢站了起来,看着易生,“你长大了,变了很多……”
“生生死死的意义,你所认为的生死和我所认为的生死是不同的,要我说,在这里活着,比死亡更让人憋屈。”
“……再见。”殷矢离开了,他要去找到种子,但是同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找种子,找到后又要做什么?
江幸和温不齐看着眼前又开始疯狂钻出来的藤蔓,以及从地下漩涡中又爬出来了好几个“人”。
周围不知情况的镇民终于了解了情况,开始逃窜。
“有完没完。”江幸就算斩断了一具,又会连回去,不过看上去,这些藤蔓只会缠人,而不会主动攻击,“真是麻烦……”
“还有精力抱怨。”温不齐抽空回了一句。
“哈?有什么关系!又没碍着你。”江幸被温不齐这么一刺激,手上的动作的越发得迅速。
不过对着这些“人”,江幸是真的觉得很无力,又不回手,也不逃避,偏生还无法击倒它。
“完了完了!藤蔓钻过去了!”江幸突然叫唤道。
许是那些藤蔓知道在温不齐和江幸这里耗下去也没用,直接从地下钻了过去。
温不齐直接转了身,江幸见有藤蔓要缠上了温不齐的脚,往后跳了一下,拉开与“人”的距离,然后隔空砍掉了藤蔓,靠近了些温不齐。
温不齐突然蹲了下来,手接触着地面。
“喂,你在干什么!”江幸一个人在砍着藤蔓,还要护着温不齐,显然没有那么得从容了。
温不齐没有回话,手上聚集着灵力,泥土开始翻开了,露出了土里的藤蔓,另一只手迅速用了一把火将这些藤蔓全烧了。
“你有这招,怎么不早用。”江幸瞥了一眼后面的情况。
“早用也没什么用,而且如果不找到根本的地方,根本就无法全部清除,你就不能试一下?”温不齐开始又站了起来,清除着周围的藤蔓。
“我也没法子了,根本就区分不了哪里是源头。”江幸无奈地说,叹了口气,“今天怎么竟是些麻烦的事情。”
阳光渐渐弱了,马上就要天黑了,若是还不能解决,对于他们来说,会更加得危险。
殷矢来到了温不齐和江幸的地方,见两人还没有什么困难的情况,“你们再抗一会,我先去找种子。”然后用移步直接踩过了藤蔓出去了。
江幸灵力开始渐渐不足,有些跟不上藤蔓长的速度了。
温不齐也注意到了江幸那边的情况,偶尔也会朝偏那边的方向,放上一把火。
江幸看了看这些藤蔓的长势,想到了些什么,一只手十分快速地拔下来一片藤蔓上的叶子放进了嘴里。
果然,虽然不及凌海灵竹的灵力浓度,不过胜在量多,这些疯长的藤蔓,虽然有些秃的样子,不过也足够了。
在温不齐和江幸没有注意到的镇子的另一边,冒出了藤蔓,在逐渐暗下去的天色下,开始缠上周围的物品,绕着屋子,椅桌等等。
“啊啊,这里也有藤蔓,快离远一点。”
“这边也是,这边也是,走那边!”
人在不停地跑来跑去,直到被藤蔓缠住,无法再逃,被包围在中间,再如何挣扎,全身还是被缠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