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的额娘已经站在床榻边上,有些时候了。
“额娘,”小主翻身起来投进太子妃怀里,叫着妈妈。太子妃异常高兴,说孩子,你睡了三刻时候了,一直说着糊话,我也不好吵醒你呢。因为我知道你的魂魄又去了人间。你妈妈和那个地方生你养你了好几天呢,你思念他们,也是应该的。这样下去,总比天天不高不兴要好得多啊。你醒了,差不多应该也就满足了。
“额娘,我有一事不明。我在人间明明是要近十岁的人了,你怎么说才是几天?”小主说。
太子妃告诉孩子,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你这次下去,不是感觉到下界已经发生大变化了吗?
小主想起人间那个跟妈妈差不多大小的女人已经成老太婆了,才恍然大悟。
“这么说来,我妈也老了。我不要她老,我怕她死。“小主胡闹道。
太子妃说,那凡间的人,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不过我听玉麒麟回来说起,你那个妈妈是月宫里嫦娥怀里的玉兔,我可以让你父亲恳请天帝,待她寿终正寝之时,回天待命。即便不能封赠,回到月宫,也是仙人。
“那她以后是玉兔还是人呢?”小主高兴了。
“在仙班之列,玉兔也是仙人,只不过没有职位。”太子妃说,他已与太子商议,与太子太保做了沟通,由太子太保陪同儿子以见为识,悄悄游历三界,增长见识。不过,太子妃说,“你们所到之处,不能惹是生非,否则一旦让天帝察觉,我和你父亲以及太子太保必然受罚,祸害不小!”
这时宫女来报,说太子太保到了。太子妃说,让他进来。
“娘娘,小雨……”太子太保刚一出口,就嘎然打住,知道失口了。
“大胆奴才,小主的名字是你叫的吗?”太子妃一声呵斥。
太子太保被吓得浑身发抖,连声说自己错了,请娘娘责罚。
小主急忙给太子太保开脱说,自己是小雨,是自己告诉先生的,不能怪他。再说人总得有名有姓,否则老师怎么叫唤呢?
“你有仙名,”太子妃说道,“那些天你降生之日,你父亲给你取的名字叫大禹,那阳间改名只是巧合,叫你小雨。你皇爷爷却只允许叫你一个字,叫禹。可是你贵为皇孙,除了天帝、太子和我之外,任何仙人均不得直呼其名。如若被你爷爷知道,这太子太保怕是罪责难逃了!她转而又和颜悦色问太子太保道,“太子吩咐的事,你们何时动身?“
太子太保刚才一场虚惊,直冒虚汗,没有直言太子妃的话,倒是朝太子妃行了大礼,长跪地上,恳请道:
“敢问娘娘,小主年少,这三界之事,一过一见,如小主心猿意马,不听劝教,奴才当如何处事?教无收获,吾之过错。如吾不能劝教于小主子而至其一意孤行,恐于教无益。若责备之,又恐罪孽深重。奴才思之想之,修改章法,已是违背天规;再有差池,小神狗命危也!请娘娘明示。”
哪知太子妃把脸一沉,喝到:“身为太子太保,别忘了自家身份!不能劝教于小主,你德才安在?小主乃天帝皇孙,你好自为之!”便依了伺从宫女,去后花园赏花去了。只因王母娘娘传话来说,广寒宫里的张古老与后羿来天庭议事,玉帝见其月宫清苦,着令二仙可小住三日。二仙奏请玉帝欲面见王母慈颜,玉帝准了,容在后花园见面。王母带了一班仙子,又传太子妃与太子,一同前去。小主一听,就想起小时候妈妈曾经给他讲过的后羿射日的故事,就跟了额娘要一同前去。太子妃说道:“我的儿啊,太子太保在这儿候着呢,听先生的吧!”小主不高兴了,早已跑在前头不见了踪影。“也罢也罢,他去去就回,先生你自己休闲会儿吧。只是从今天开始,劝教小主的事,也就只能有劳太子太保了。”继而又把脸一沉,哼了一声道,“如有差池,仙法不饶!“太子太保战战兢兢,只好俯身打拱。
话说那日在王母娘娘的后花园内,阳光明媚,云淡风轻,百花争艳,仙乐飘飘。太子妃和小主前去之时,正是热闹非凡的时候。王母娘娘和众仙子以及张古老、后羿等主次坐下,看一群仙姬表演《霓裳羽衣舞》。那班仙姬一个个彩衣飘飘,可见之处,仿若蝉翼,面容娇艳,粉脂留香,柳眉飘雪,小嘴樱桃,微笑左右。小主奇怪了,心想这天上的仙子,因何一个个如此漂亮?倒是那王母娘娘身后站立的一老一少两个男的,看得入迷。目光随仙姬动作而上下左右,引人入胜,自不必说。
好色!小主心生愤懑。她和太子妃走到王母娘娘身边时,王母娘娘伸手先拉了一下太子妃,然后笑盈盈把小主往怀里就拉,说我的孙儿,来奶奶怀里罢!哪知小主不愿,想要挣脱。太子妃正色道:“小主不得无礼!“又一边给老祖宗陪着不是。王母娘娘开怀大笑道:“我的儿,禹年少轻狂,也是正常。难不成要一个个都循规蹈矩,成些小老头子?太子呢,怎么不见他一起过来?“
舞毕,仙姬们绕身其后,又是王母娘娘身后的年轻壮汉走到台前,先给王母请安,然后舞起剑来。一会如蛟龙戏水,须臾似云中穿燕。那剑法十分了得!
王母笑问身边太子妃说道:“这后羿只听说臂力无穷,曾经一口气射下来九个太阳,谁知他剑术还如此高超,一定是个人见人爱的后生!“
“那倒也是,且禀老祖宗,“太子妃朝前一步,向王母行了万福,轻声说道,“无奈那后羿心里只有嫦娥。自嫦娥怀里那只玉兔滥情于人,私自下凡之后,十世人身孽缘未满,一直还流落人间。嫦娥对那只玉兔日思夜想,落下心病,自然冷落了后羿。后羿一个人空守寂寞,已经十几万年了!只听说啊,这后羿爱美之心,倒也有之,自古英雄爱美女。只是谈婚论嫁,后羿却非她莫属。“
王母道:“这小伙子倒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又回头向身后的张古老说道,“你告诉那小伙子,让他在我这身后的仙姬里瞅瞅,有中意的,老身赏他就是!”张古老正在和身边的仙姬们说笑,一时不暇顾及。王母笑道:“大仙啊,你是玉皇大帝的自家兄弟,已经一把年纪了。不是老身说你,还跟姑娘们拉扯不休,有失风范!”张古老道:“嫂子取笑了,这宫里寂寞,所以仙姬们拉我衣摆。烦嫂子恩准,我挑两个带去广寒宫如何?”王母道:“如是后羿,我倒准了。你一把年纪竟然却不正经,岂能容得?我如果让你玉帝哥哥得知,只怕是家法伺候!”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小主在一边听着,心里憎恨,就拉了额娘准备离开,这时正好后羿的剑已经舞完了。太子妃问小主却是何故,小主悄悄告诉太子妃说道:“你看那个老头,一把年纪,还如此风流成性,不跟他玩。”王母听见了,正要说话,却见张古老也似有些觉察,他一时就无地自容,问王母那孩子是谁?王母正色道:“那是你哥哥的孙子,太子的儿子禹啊。你为老不尊,出丑了不是!”张古老道:“我道是谁,是那治水的大禹。这小主落生帝王之家,是三界之幸,不可小觑!”太子妃被小主纠缠不过,就跟老祖宗道一声别,随贴身宫女一起带小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