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姚瑶大叫的姚希锋手里捏着烟头，提了提腰带，大步流星地走回来。
“咋了？上自习呢！别大喊大叫！”姚希锋把窗户关上，严肃地呵斥姚瑶，“被学生听见了，指不定要去教务处告我打扰他们学习啊！”
苏阳在旁边一言不发，静静地看这对父女拌嘴。
姚希锋恋恋不舍地把已经烧到烟嘴，早就没有烟丝的烟蒂像宝贝一样放在办公桌上，悠哉游哉地拿起一旁的茶杯，吹了吹，“怎么样，底子是不是够差？嘿嘿，多打，打疼就记住了。”
苏阳老脸一黑。
“呵呵。”姚瑶翘着葱鼻，眼神戏谑地看着姚希锋，“我不说话，你自己看。”说着，姚瑶把手里的测试卷子递给姚希锋，姚希锋拧上茶杯盖子，接到手里。
他甩了甩这张纸，上下前后看了看，道：“咋了？你给他演示了一遍怎么选ABCD？不必要吧？这四个字母他会写。”
苏阳：“......”
得，这次终于知道姚希锋到底是怎么看他了。
“这是你的年级倒数第三，半小时的成果。”姚瑶酸溜溜地说道，“半小时，从零开始，把英语语法的大难点完全掌握了。”
“哦......”姚希锋像是听懂了似的点点头，然后顿住了。
“你...你...你说..说啥？”姚希锋舌头有些打结，不可思议地看着苏阳，“他？半小时就学会了你今天要讲的？”
“虽然这么说有种我没认真准备，数量不够的感觉，但...事实就是如此喽。”姚瑶耸耸肩膀，姚希锋是她老爹，平常也跟着姚瑶学点洋文，算是开阔视野，姚希锋也做过这张试卷。
第一次，他光荣的拿到了10分。
这张试卷，姚希锋用了整整一周时间，才勉强拿到八十分。
苏阳用半个小时就解决了。
“我觉得...你该重新审视一下你这个学生。”姚瑶让出位置，把自己的东西收走，然后把姚希锋的化学知识点都铺在苏阳那里，“你说的这个差生...有可能...只是不学。”
姚希锋面色凝重起来，他知道姚瑶这句话的意思。
人们经常用两个字来形容那些轻松就能达到别人无法到达境界的异常人类—天才。
而这种人，要么就是封闭自我不去接触，要么就是在这条路上闪耀光芒。
莫非...苏阳就是这种天才？
不像啊，观察了两三年，苏阳根本不像是打假赛。
他是真的菜才对。
“莫非是我看走眼了？”姚希锋松了松腰带，坐在椅子上。
“我教你化学。”姚希锋拿出自己的备课本，翻开高一那部分的知识点......
半小时后。
“......”姚希锋看着手里的试卷，心中波涛汹涌。
“女儿...我觉得...你好像是对的。”
又是半个小时，苏阳把高一上学期的化学知识全都掌握了，刚才姚希锋给了他一张试卷，是高一上半学期期末一套模拟的基础版化学试卷。
一百分，苏阳拿了九十七。
这次比做英语试卷还有进步，是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的。
“我没记错的话，分班之前，班里做这套试卷，九十七分的那几个...现在都是理科前八十名。”姚希锋看着苏阳，眼神极其复杂。
“老师......”苏阳刚想说什么，姚希锋一掌劈到苏阳头顶，苏阳差点咬到舌头，眼泪都出来了。
“臭小子！你要是早点学习！指不定能有多大成就呢！我真是要气死了！”姚希锋恨铁不成钢，刚想再来一下，苏阳赶紧起身闪开这一手刀攻击。
“姚老师，今天的课是不是讲完了？”苏阳站在墙角，像只小绵羊一样警惕着两个心态出现一些小问题的姚氏父女，再不跑估计就要翻出旧账开批斗大会了，“要是都结束，我先回班里了。”
现在距离放学还有一个小时，回班里还有时间静一静。
“快滚！”姚希锋抄起一旁捆成一卷的讲义，丢给苏阳，“看你这样子，一点儿都不笨！就是懒！这些，下周二做完！知识点都掌握了，要完不成，哼哼，你等着奥。”
苏阳打了个寒战。
姚瑶也从手提包里掏出同样厚度的“礼物”送给苏阳。
“一个时间啊，还有，这次的目标提高到六十分。”
姚瑶的话，让苏阳气得差点要暴揍自己一顿，贱不贱呢兄弟，你说你装个锤子？
不过，苏阳也知道姚瑶和姚希锋是真的为他好，所以小心翼翼地把他们整理的讲义试卷都收好，“那我先回去了，老师再见。”
“走吧！周天不用去找我了，周一晚自习再来一次。”姚希锋不耐烦地“送客”。
本来姚希锋觉得苏阳可能在学习上有困难，想给他开个小灶，但没成想，苏阳一点都不笨，一点都没困难。
他现在做好引导和梳理工作就好，之前想的填鸭式教学方法不适合这种学习能力好的学生。
不过，姚希锋从内心深处是深感可惜的，苏阳之前就拒绝留级，眼下苏阳这么强的学习能力展露出来，姚希锋本来已经浇灭的让他复读的想法，又燃了起来，“罢了，以后他发现自己有能力超越前面的人，只是没有时间的时候，自然会懂的。”
姚希锋也不强求，这是每个人的自由。
苏阳礼貌地告退。
待苏阳离开办公室，姚瑶和姚希锋面对面坐着。
“这个学生，不简单。”姚瑶下了定论。
“哦？为什么这么说啊？”姚希锋伸出去拿茶杯的手顿在半空。
“直觉。”姚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怎么说呢，有些太成熟的感觉，让人觉得已经混迹社会好几年了。”
不论是姚瑶给他开玩笑的轻松应对，还是父女二人聊天苏阳恰到好处的沉默，苏阳的反应一点都不像这个年龄段的孩子。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孩子有点意思。”姚希锋摸了摸下巴，“我带了他三年，对他比较了解了。可从昨天开始，我感觉这孩子变了，不管是这吓人的学习理解能力，还是与人相处的态度，总感觉哪里出了问题。”
“说不定就是天才在玩弄人生啊。”姚瑶不再多想，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对了，周六有空吗？”姚希锋说道。
“还行吧，闺蜜约我出去逛街，我还没想好。”姚瑶想了一下。
“陪我去一趟医院吧。”姚希锋用请求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姚瑶心提上来，她以为姚希锋察觉到身体的异常了，当下有些慌了神。
“没啥，刚才那孩子劝我去医院查查肺，说我肺部有杂音。”姚希锋吸了口气，他没听到有什么异常的动静从体内传出来。
“让你抽烟！”姚瑶咂嘴，眼神有责备的意思，不过她还是点头说道：“行，也该去体检一下了，毕竟到高三冲刺期，老师学生一起拼命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