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芸凡自认为还算家庭幸福，从小到大基本没有吃过什么身体上的苦。父母都是国企职工，家庭小康水平，从小到大该有的玩具都有，该上的兴趣班都上，再加上自己还算聪明的头脑，基本算是那种从小优秀到大的类型。
唯一让她意难平的可能就是他的父亲了。
她的爸爸不喜欢她，程芸凡是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意识到这一点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子七八岁，正是可爱天真的年纪，再加上程芸凡成绩很好，聪明伶俐，很是受邻居们的喜爱。那个时候她的父母都很忙，她基本上都是和爷爷在一起生活的，妈妈每周末都会来看她，有时候会带她出去玩，但是爸爸却稀少和妈妈一起来，来了之后也只是看看爷爷，基本不会来逗她，更不要说带着她出去玩了。
在上学之前程芸凡一直觉得爸爸就是这样的，没觉得有什么，直到二年级，大家每周一早上来了之后都会互相炫耀，爸爸昨天又带我去哪里玩了，爸爸又给我买了什么玩具，又或者每天早上看着那些从自己爸爸车上下来的同学，她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我爸爸不来送我呢？
她不敢去和爸爸说，因为在她印象里爸爸都不怎么和她说活，她就在某个周末和独自来看她的妈妈说了这件事。妈妈说爸爸很忙，就让爷爷来照顾你。程芸凡相信了，从此以后再有人问她你爸爸呢，她会很骄傲地对他们说，我爸爸在赚钱，她赚了钱要带我去全世界好玩的游乐园，就这样直到长大，没有人再关心她的家庭为止。
所幸，程芸凡的爷爷还是非常爱她的。爷爷是一个上过大学的知识分子，程芸凡小的时候还能给她辅导作业，她整个小学时期都是和爷爷一起度过的。爷爷每天接送他上下学，给她买零食，带她去附近的公园玩，就算没有父母，程芸凡的童年生活也行不算枯燥。
等到初中后，爷爷身体不太好了，她才回到父母身边。
可是她一点也不喜欢和他们一起生活。他们两个在家里会不断吵架，不断地吵。刚开始的时候程芸凡还努力劝和，后来他也就不掺和了，随他们便吧，吵着吵着就不吵了。等到她高中，父母基本就不吵了，因为爸爸基本就不怎么回来了。不过她也无所谓，她自己和妈妈住着还和平清净。
“记得给你爷爷打个电话啊。”
经妈妈这一提醒，程芸凡想起来了，最近真的是一直在忙着医院里实习，好久没有和爷爷联系了。在她交完班后回宿舍的路上，给爷爷拨出了电话。
“爷爷干嘛呢？”
“呀，是凡凡啊！我刚做完晨操回来，正煮鸡蛋呢。你这个点是上课去吗？”爷爷听起来很意外。
“不是，我都开始实习啦，昨天值的夜班，刚下班。”听到爷爷的声音，程芸凡感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语气中自然而然的带上了撒娇的意味。
“啊？刚下班啊！那你可得注意身体啊，早上吃点早饭再去睡觉，吃点鸡蛋，补充营养。”爷爷听起来有点担心。
“知道啦，爷爷你也注意点，现在冷了，你出去锻炼的时候记得穿厚点，要是下雪了就别出门了。”程芸凡反过来也来关心爷爷。
“知道了，注意着呢，唉这老了就是身体不行了，咱们楼下李奶奶前一阵下楼摔了一跤，这都快歇了三个月了，还下不了床呢......”
“对了，说起这个来了，你也记得补点钙，回头我给你买点钙片，别骨质疏松了。”
“哎呀，不用了，我自己每天按你说的喝着牛奶，不缺钙啊！再说了就算吃自己去药店买点就行啊，也用不着你花钱，你的钱就给自己吃点好的，你的钱够花么？我给你打点？”
“不用，够花，我妈给的还挺多的。你光喝奶不够，我们刚学了，人过了50岁吸收就不好了，得专门吃钙片了......”
就这样一边和爷爷聊着天一边走，程芸凡回到了宿舍。
“你这是到宿舍了？那你快点休息吧，熬夜多伤身体啊，挂了啊。”
“好，等我放寒假就去看你。”
程芸凡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她真的很喜欢爷爷，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可惜这样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刚把电话挂掉，程芸凡就看到了qq里蒋成给她发了一条消息：“什么情况？”
“？？？”程芸凡一脸懵逼，老师的消息？他们不是十分钟之前才和老师分开吗？
“看微信群。”
程芸凡打开微信，发现老师真的给她发了一条消息：“刚刚警方联系我，说想找咱们那天出现场的几个医护人员了解一下情况，所有人都需要，问咱们什么时候有时间。”
什么？
“为什么要找医护人员了解情况？我们又不是第一发现者？”程芸凡发消息问老师。
“我也不知道，我问了医务处，他们说让咱们配合。提前跟你们说一声，到时候别被吓到。”
“......好”
程芸凡有点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事又不是她干的。但是宿舍里这个时候没有人，她的慌无处诉说，憋得难受。她忽然想起来李茗，虽然是个底层小警察，但是应该会知道点什么吧。于是她第一次主动给李茗发了微信消息。
“在吗?突然听说警察要来找我们了解情况？这什么情况？我好方”
“没事，例行询问而已。”李茗秒回。
“可是这是我第一次被警察盘问啊！我们又不是发现者，会不会像电视剧里那样，一个不小心就被列为嫌疑人啊！”
“当然不会，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毛书兰的伤情而已，不用慌张。”
“是吗？这样啊......”
“我也会跟师傅一起去。”
“是吗？又要见面了！”
程芸凡内心一闪而过的居然有些激动，不过被她心大的略过去了。
她放下手机，心情大好，洗洗涮涮上床睡觉。
“还是第一次单独被警察询问呢，想想还真有点小激动。”这样想着，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