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送回她的身边,出于什么目的?”
暗红色风衣拖地而落,一个长相极其如斯俊美的男人优雅坐在高脚凳上,缓缓地晃着高脚杯,对着阴影里的人问道。他薄唇轻启,字字都像在呵气一般性感。
“没什么目的。”丁与儒雅随常,嘴角常抿着,但又像带了笑一般。
“老滑头”
“那……荣库干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权位之争,刨除了废物之后……”
“懂了。”
两人相视而笑,心中在想着什么,谁也不知道。
“不过……”
“有话直说”
“那人的身份,查清了吗。”
“……”这个话题仿佛是个禁区,一旦切入便是腊月寒冬。
“是个女的。”
直到许久,静谧的清坊屋里,才又活络过来,不至于像死了一般。
“那倒是有意思。”红色风衣摇了摇酒杯,声音不知为何,突显颓靡。
……
“天色暗了,该回了。”
又过了许久,高脚杯的影子在阴影的边缘被拉长进昏黄高雅的暖光里,丁与从阴影中走出,话毕后便无预兆地悄然消失,没带一点声音。仿佛除了他和他的影子虚无地存在了一下之外,从未来过这里。
“唉、难办。”
红色风衣轻吐一口气,也再无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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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眠……
时间到!
纯黑至暗的巨大房间内,我缓缓睁开双眼。
怀里的小人还睡得香甜,暖暖的,又香、又软,真可爱。
啊……有些饿了。
舔了舔嘴唇,我……咬一口应该死不了吧?
嗯。
肯定死不了的。
冰凉的指尖触上柔嫩的脸颊,我可以在黑暗中清晰地看到这个孩子的睡颜……
啊,算了。
要是啃了他,被丁与知道了,我指不定又多一个敌人。
算了算了!
缓缓放开小不点,无声地坐起,下床,覆上披风,一气呵成。
再抻个懒腰,舒坦!
今日白,我睡得十分不错,神清气爽。
很意外
因为我已经很久很久,都再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或许
是因为多了个人陪的缘故吧
有人陪,尤其还人畜无害,这种情况下,想到这里,似乎带这个小不点回来,还算做了个正确的选择呢。
只要
足够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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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的古堡总是格外宁静
群鸦不知在何处用黑色的小眼睛盯着周围的一切,时刻等着有什么东西出现,然后一哄而散,发出阵阵沙嚎
穿行在黑夜中,一刻后,我稳稳站在下一个秀场的殿顶。
下面很热闹
一样的人,一样的面孔
我的眼神应该有些冰冷
因为我见不惯这些模样
拂了把袍子,望向弯月
不久,眼眶逐渐炙热,又逐渐冷却。再一拂袍子,便成了暗红的血色。
像一块巨大的血斑,黏附着我。
好了
好戏
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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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十长老,今日的展览品,到现在都没有打开让大家一睹尊容,我们作为曼德家族的崇仰者,着实有些心痒难耐呀。”一杯杯猩红的高脚杯,搭配着一样的画外音,向着在三层端坐阖眼的长发长胡老者那传去。
只可惜并没有回应。
但那又如何?
一个荣盛家族的上位者的不屑,大家是不会计较的。
这就是实力的作用。
“各位,请尽情享受曼德家族为大家准备的盛宴。”
直到许久后,才派出曼德家族的一个子爵,安抚众人。
大家有些脸色难看,但也无可奈何。反正身份高贵的人已经被请到该去的地方了,那他们这些,人家只算是充场。
“今夜子时,将开启展品。到时大家自会知道此为何物,相信,不会让大家失望。”
话毕,整场展品秀唯一出来说话的曼德家族的人,也再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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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王大人,已万事俱备”一名血仆单膝跪地俯首,汇报着什么。
此为四层,对面的男人一身黑色劲装皮质披风,低调质感,裁剪有度的燕尾服在内,他坐在那里,同样阖着双眼,双手前还拄着一根纯黑手杖,修长的手指一下下点在上头,却像敲击人心一般。
七八个秒针跳动的声音过后:
“有些家伙,来了吗。”
“仅有柴尔德一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