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即将刺穿云层，淡粉花瓣上的露水里困着一只小飞虫。
比尔斯停下所有动作，仔细回味刚才所感受的气息，虽然短暂一刻，但不会认错。
如露水里死去的飞虫，又一个魂灵正在消逝，但这次，气息的源头非常接近，甚至不到十米，几乎可以确定来自于旁边那栋楼房。
“太近了。”他心想。
但不可能判断错误，就发生在那里。
那个小女孩的面孔浮现在他眼前。
“那里发生了什么？”他心想着，放下手上的东西，走过去。
这时，那阵气息正在减弱，代表一个生命即将逝去。那个女孩就要死了。
由生往死，这条规律不可逆转。
但是……
他明锐察觉到，气息中，其中混杂好几个并非活物的存在，那是小鬼们。
周围的风更加阴冷，一切事物黯淡无光，死者之国正在张开。
这时，一只飞鸟从上空经过，忽然掉下，摔在雪里动弹几下，然后死去。
小鬼们消失了，包括那个小女孩。一切都恢复正常，街道上平和安静，风携带冬日的寒意吹在脸上。
雪地上，那只鸟动弹几下，重新起飞。刚才的怪风消失时，把它的魂灵放走了。
“你看到了吗？”比尔斯询问居住内心里的那个存在。
它低沉的声音响在他脑里：“去吧……去那里调查事情的真相……”
比尔斯快步走向那里，停在窗边时，用手肘撞向玻璃。
玻璃上响起沉闷一声。他再次撞击，更加用力，四次后。
“啪——”玻璃裂开，一地碎片。
他翻窗进入，迅速登上二楼。
小鬼们没有留下任何气息，这里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他很快确定那个小女孩的房间，只有那扇房门处于反锁状态。
木制的房门很结实，暴力手段也很难打开。
“好吧，不要怪我。”他自语着，抬起右手，张开按在木门上。
他内心里冒出低微的声音：“万事万物终于腐朽。”
木门出现明显变化，风化一般，出现无数细微裂纹，如自然形成一样，仿若在这几秒内无数倍的时间加速走过。
同样的，他右手手掌上，一层皮变成灰，轻轻一挥，便抖落下来。
“现在还有更紧要的事情。”比尔斯收回心思，整个人撞向房门。
房门一下子破了，脱落无数尘飘满空气，他屏住呼吸，跑出充满尘的空气里。
他咳了几声，目光放去，首先看见椅子上的一个小女孩，她仰头靠在椅背上，而双手自然垂落。
走过去时，比尔斯从镜子上见到她保持张开的眼睛。对视一眼，他惊住了一瞬，才注意到对方一动不动。
他走过去，手指放在她鼻子前时，感受到微弱的呼吸。
她不算死去，但被带走魂灵，所以他才感受不到生命的气息。
只要魂灵仍未回归，她就永远无法醒来。
如果以自然方式死去，小鬼们就会出现，带上飘荡无虑的魂灵回归死者的国度，但在刚刚，它们硬生带走一个尚还健在的女孩的魂灵。
可以注意到，梳妆台一片混乱，地上一把木梳。女孩穿着睡衣，头发略为散乱，明显才醒来不久。
小鬼们喜欢出现在黑暗的地方，但房间里窗帘已经拉开，光线明亮。
他环视房间，但一时没有头绪。
叹出一口气。
“先处理好她吧。”他看向椅子上的女孩，小心抱起，放在床上，然后给她盖上棉被。
做好事情后，他又叹气一下。
才过去不到一会，小鬼们消失得非常彻底，根本找不到存在过的迹象。
小女孩普普通通，所牵扯到的复杂利益也只不过与雷伯克家族相关，更不会远到死者之国。
“但不能让她死啊。”他看向床上的女孩。
“既然不能找到你……那我过去好了。”
他闭上眼，对心里那个存在说：“带我去那里。”
“死者的国度吗？”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