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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回家

金家,燕西书房内。

良久,燕西放下手中的书,看了一眼窗外,不知道何时,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早已被满天星辰所取代。不知不觉,自己竟然已经看了一下午的书了。遂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

心想:好像已经好久没有这样静下心来去看书了。自从离开学校融入喧嚣的社会后,每天都在为一日三餐而奔波着,即便后来自己写小说查阅资料,也都是走马观花式的翻阅,其目的紧紧是为了码字赚钱而已。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静下心来好好的领略文学的魅力。

蓦然想起,国学大师王国维说过的读书的三种境界:

第一种: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第二种: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第三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三种境界既,初能望文生义,死记硬背,可小成。进能变通运用,巧舌如簧,有一得。终能深入浅出,知行合一,方大就。自己眼下又达到了哪种程度呢?如果没有身为穿越者的福利,只怕自己连第一种都算不上吧!

又想起眼下自己年不过二十,读书之路其实还很漫长。古人云:“一勤天下无难事。”想来,只要自己肯下功夫,终会有所成。只是眼下金家大厦将倾,时间上并不允许自己静下心来去做学问。面对这个混乱的民国,燕西内心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对策,只能慢慢的,尝试着来吧!

猛然,燕西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苦笑道:“眼下这种情况,不正好应了那一句话吗?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所!”

......

待燕西来至外间,看到清秋正清秋侧着身子,抬起一只右手,撑了半面脸,两道眉毛深锁,满脸愁容的坐在沙发上,眼圈儿红红的,想来定是哭过了,心想莫不是自己下午没跟她坦白,惹她生气了?这也犯不着啊?

“唉!”

清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见此,燕西忙走到清秋身边坐下,捧起她娇俏的脸庞,温柔的说道:“喲!谁又惹你生气了,瞧!这眼睛肿的跟个水蜜桃似得。”

清秋忙将手放下,一把拍掉燕西的手,急声道:“我这心都要碎了,你还有心思这番取笑我。”说着,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燕西见此,心想,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发生了,忙说道:“你先别哭,跟我说说,是不是家里又出什么事了?”

清秋泣不成声的说道:“我刚才接到韩妈一个电话,说是我母亲病了!”

燕西不解道:“既然是岳母病了,那你就赶紧回家去看看啊!怎么反倒坐在这里哀声叹气的?”

清秋抬头瞥了燕西一眼,说道:“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容易?一来,现在是热孝中,家都不出门呢,偏是我首先回去,不大妥当。二来,我怕我这话就是说给别人听了,别人也未必会相信,说不定还会说我借故回家呢!况且韩妈在电话里说了,我母亲不过是有一点小烧热,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我母亲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即便我不过去,也不会怪我的。如果我母亲真要是睡在床上起不来的话,韩妈明早一定会来告诉我的,到那时再去也不迟。”

见清秋这般谨慎明事理,燕西不由的为能娶到这么贤惠的妻子而感到高兴,但马上想起了什么,忙说道:“别人都说你为人小心本分,我看你现在是小心过头了,你回去又不是玩的,是去看望生病的母亲尽一份为人子女的孝心,岳母大人又只有你一个女儿,这种情况下,你怎好不去呢?”

清秋本来心里就是急于回家看母亲的,但是又不敢走,见燕西这么说,忙急道:“我又何尝不想回去呢?只是眼下没什么办法,怕去跟母亲说了,不但她老人家不会允许,反而会因为此事在她心中落下什么不好的印象,那就.....”

燕西见她瞻前顾后的,便说道:“我替你通知前面车房里,叫他们预备一辆车子,又快又省事多么好,乘着夜未深,你赶紧去看望一下岳母,索性一两个钟头之内,悄悄地回来,谁也不会知道。”

清秋听他这么一说,心想或许这也是个法子,不觉的站起身来,一手扶了桌子,一手扣着大襟上的钮扣,望了燕西出神。

燕西急的一跺脚,说道:“你还犹豫什么?赶紧去准备啊!我先去给你准备车子。”说着,朝前面车房走去。

清秋虽然很是满意,但是终觉瞒了出门,不大慎重。自己只管是这样考量,燕西已经走出院子门去了。不多一会儿,

燕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轻轻的拉了一下清秋的袖子,说道:“你怎么还不准备啊!车子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清秋随着燕西这一拉起了身,对着桌上一面小镜子,用手托了一托微蓬的头发,在衣架上取了一件青斗篷向身上一披,连忙就出门。刚刚走到院子门下,又向后一缩,燕西正在身后护送着,她突然一缩,倒和燕西一碰。燕西问道:“干什么,你又打算不去了?”

清秋踌躇了一会子,斜牵着斗篷,向外一翻,小声道:“你瞧!这还是绿绸的里子,我怎能穿了出去?况且,家里人多嘴杂,若是被他们看见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一想到这,不由的轻咬着嘴唇说道:“我看,我还是不去了吧!”

燕西突然想起,小说里,好像清秋正是因为这次回家没有提前知会母亲,反而被三嫂玉芬看见后,私下里告诉了母亲,使得母亲和清秋之间有了隔阂。

就这样地转圜想着,已是一步一步地走上了大门口。老远见大门半开,门上的电灯放出光亮来,果然一切都预备好了。走到大门下,已有两个门房站在大门一边伺候。据这种情形看来,分明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这还要说是瞒这个瞒那个,不是掩耳盗铃吗?

清秋看到这种情况,越发的不肯离去了。

当下,燕西也不再推搡清秋,说道:“到底还是你考虑的仔细,不过,你还是先回去吧!母亲那里由我去知会一声。”

清秋急切的问道:“这样?好吗?”

燕西微微一笑,拉着清秋的小手,安慰道:“你放心,母亲向来以仁孝治家,平日里又比较疼我,我去这么一说,她铁定会同意的,你赶紧去吧!”

待二人来到门外时,清秋抬头看到家里最好的一辆林肯牌汽车,横了门外的台阶停着。这是金铨自在日,自己自用的汽车,家里人不敢乱坐的,不料燕西却预备了这样一辆,心下顿时有些不安。但心里又惦念母亲,便小心翼翼地向后座走去。

待清秋上去坐好,燕西忙从怀里偷出一把银元来,塞到清秋手里,清秋看着手里的银元,不解道:“你这是干嘛?”

燕西笑道:“我看你刚才出来的急,想必一定没带钱,这些钱你拿着,我已经嘱咐过司机,路过商店时,停一下,你下去买一些岳母大人爱吃的东西,也好略表我这个做女婿的孝心。”

清秋见他考虑这么周到,能这么贴心的为自己着想,心里顿时像吃了蜜一样的甜。

燕西忙上前跟开车的德海说道:“德海,送七少奶奶去落花胡同里的冷家,晚上,路黑,开稳一点,安全最重要。”

“七爷!小的开车,你放心!一定保证七少奶奶的安全。”德海忙小心的应道。

燕西见此,想了一下,没有什么遗落的,忽然抬头看到清秋略显单薄的衣裳,连忙脱下身上的呢绒风衣,不由分说地套在清秋的身上,说道:“天儿冷,可别冻坏了身子!”说完后,便嘱咐德海发起车来。

到底是名牌汽车,只见汽车的折光灯一亮,一点响声没有,悠然而逝地去了。燕西觉得这件事很对得住夫人,心里很坦然地回房去。

车上,清秋嗅着沾染了燕西气味的风衣,不由的心生出一股暖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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