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明,亮的还不是很清晰,陆大海朝着镇上就出发了,骑着家里的125,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为了陆与舟要的钱,他选择了休工一天,这一天又是百八十块钱。
一个小时后陆大海到了镇上,信用社还没打开门,陆大海来早了,看着已经明亮了的天气,陆大海只能蹲在信用社的门口等着,蹲在台阶上抽完了一支又一支的烟,烟头扔了一地。
等了尽一个小时,一个上了年纪看着卖弄风骚的女人扭着腰肢才开始慢慢的走了过来,走到陆大海跟前,嫌弃的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去自己的包里找钥匙了,陆大海一头雾水,虽然自己穿的不怎么亮丽,但也不是惹人嫌弃的那一类啊?
这当然也怪不得女人,自从政策好了之后,一般长时间的在信用社门口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来领取低保的,陆大海看着四肢健全的大喊,女人以为是骗取低保生活好吃懒做的人,自然就低看了一等。
女人打开了门之后进入柜台有模有样的坐了下去,翻出了一个营业中的牌子,陆大海立马就坐了下去。
“干什么的?”女人直接无视陆大海问道。
陆大海不知道个所以然,只能把兜里的两千块钱拿了出来:“我打点钱。”
“嗯?”女人充满嫌弃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一种。
“今天不可以转钱吗?我给我儿子打生活费,我儿子读大学了…”陆大海一下子解释了很多,但是女人一句都没听进去。
“填一下胆子,打多少钱?”
“两千”
但是陆大海犹豫了。
“不,一千五。”
“到底是多少?你在数一下!”女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陆大海怎么会不知道手里有多少钱呢,不多不少两千块,他已经数了无数遍了,可家里的陈玉梅自从生病以来就没吃过什么好的,陆大海还想留点钱买点东西回去给陈玉梅。
“数好了没有?”女人催促问道。
陆大海捏着钱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数了十张出来从窗口递给女人,咬牙道:“一千块!”
女人鄙夷的看了一眼,然后将钞票放入了验钞机,而陆大海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下了很大的决心将剩下的一千块钱装进了胸前的内兜里。
“填一下单子,最后签名。”女人确认无误后将单子递给了陆大海。
终于将钱打了过去,陆大海头也不回的就出了信用社,背影显得十分落寞,还看出了一些不够坚决。
一直走了很远,已经看不见了信用社陆大海才停了下来,但是一回头才发现把摩托车给落下了,那个憋屈的地方还需要再回去一趟,不过陆大海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拨通了陆与舟的电话,不过并没有人接听,可能是在上课,陆大海就收起了手机。
在镇上陆大海买了很多东西,有排骨还有一些补品,将剩下的一千块钱花的一分不慎,最后拎着几大袋东西又悄悄的摸会了信用社,为什么要说摸呢?因为陆大海不想在看见信用社柜员的嘴脸,那样他总觉得亏欠了陆与舟太多东西,幸好,信用社里的人多了起来,陆大海老远远的看见柜台挤满了人,迅速的将东西捆绑在车上,轻轻的打起火,一溜烟就跑了,走了好远才如释重负的喘了一口粗气。
陈玉梅已经能够简单的活动了,长时间的休息让她感觉整个身子都要生锈了,在院子里走动的陈玉梅听见了摩托车的声音就知道是陆大海回来了,赶紧的将大闸门打开,陆大海看见陈玉梅走了出来,立马就不高兴了,将车子停了下来。
“你干什么呢,摔倒了怎么办,还不快回去休息。”说完就要去扶陈玉梅,没想到陈玉梅一把打开了陆大海的手。
“这是什么?”陈玉梅指着车上的东西问。
陆大海脸上一下子凸显出了尴尬的神色,轻声的道:“我给你买的一些东西。”
陈玉梅瞪大了眼睛:“你哪来的钱?”
陈大海眼神飘忽,不敢去直视陈玉梅的眼睛,轻飘飘的道:“就老板给的啊?”
“你没给小舟打钱?”
“打了啊,你们俩一人一半。”
“陆大海!那可是你儿子,你个混蛋,你说你给我买这么多东西干啥,我吃了能长肉吗?”陈玉梅一下子就急了。
“那反正都已经买了,又不可能退。”陆大海摊了摊手。
陈玉梅不再跟陆大海说话,直接转身就进了家里,留下了陆大海一个人,直到陈玉梅离去,陆大海眼里才闪过黯然,但还是将车子推了进来,将东西拿进了家里,去洗手给陈玉梅做了一顿很丰富的午餐。
桌子上两人还都在怄气,谁也不搭理谁,陈玉梅只是吃着素菜,排骨一块都没有动,陆大海也没有去动,戏剧性的素菜吃完了,肉一口没吃。
正在上着课的陆与舟感觉到手机的震动,原本想要出去接个电话,但是被一群兄弟给挤在了最里面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陆与舟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事情了,肯定是陆大海给自己打了钱,一想到一千五马上就要到账了,陆与舟的心里就说不出的高兴,甚至心思早已经飞出了窗外,在重庆街头游走,去寻觅什么地方最好玩。
几堂课就这么过去了,陆与舟什么都没有听进去,正拿着手机刷着微博的陆与舟突然收到了短信,陆与舟一下子就点了进去,但是看到金额的时候整个人就焉了下来,信息显示只到了一千块。
人最擅长的就是安慰自己,陆与舟很快告诉自己,陆大海有可能分成了两次转钱,还有五百块在路上,肯定会到的,但是随着天色慢慢的暗下来,那五百块钱始终没有到账,陆与舟的心也跟着天色暗了下来,生出了埋怨。
陆大海没有给陆与舟打电话过来,陆与舟也没给陆大海打电话,一个没告诉原因,一个不愿意去问为什么只有一千块,还有五百块去哪了,父子间的隔阂又加深了几分,谁也没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