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张云凌还以为林珊在与自己开玩笑呢,但见林珊并无玩笑之意,便也对林珊的话思虑了不少。
“此时,你应该劝劝她们,当让她们给天下英雄一个交代才对,她们父女当着天下英雄做错了事,难道还需要我来替他们担罪吗?”林珊提醒道。
“话虽如此,但这生杀之权都在你之手中,即便他们肯认下罪行,若是你不愿放,怕是结局不会有所改变。”张云凌说道。
“可到目前为止,我没有任何理由放她!”林珊说道。
“就算我斗胆求你,也是不能的吗?”张云凌从没有这般窘迫过!
“那就更加不行了,今后只要他们犯错,就一定会有你纵容,我答应一次,今后我就需要帮着你纵容千百次,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个事情需要他们自己解决,就算他们对你有所恩情,也不能够以此摆布于你,让你替起担罪!我虽然有所话语权,但我并不能磨灭那些某人犯过错与罪,我不是执法者,只是监督者罢了,他们做了这些,需要对所有人有一个交代,用自己的方式,来求得原谅,这才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你明白吗?”林珊认真的说道。
张云凌似乎若有所悟,而此时竟然见到徐天风与徐宛君二人对自己满是鄙夷之色,当即笑了一笑!是啊,恩会成仇,仇能成恩,就像自己会执着于从前的恩,所以现在反而让对方觉着自己像个仇人一般,这未免是自己太过于看不破了!
另外林珊的话也没有错,凭啥你养了我,就让我给你当女婿?还得给你们的错误去做补救,然后尽力之后还要被你们鄙夷?
这算什么?张云凌他可从来不是想追求这样的人生,这样毫无意义的生命意义!
他站起身子,似乎听明白了林珊的话,说道:“义父,宛君,今日我便救你们不得了。”
“什么!你的心怎么这般狠毒!你自小便是……(此处省略千字)”那徐天风不停的怒骂着,说着他没良心之类的,而徐宛君则在一旁大哭着,说着自己命苦之类的。
二人此时都被隐者们扣在原地,本就狼狈不堪,都希望以张云凌的名望能够解决他们的危机,然而却听到这样一句干脆放弃的话,让她们如何能够接受?
“义父,该做的我都已尽力去做了,我的心并不狠毒!这灵隐门多处的门规,都是你自己定下的,要说狠心,恐怕也只能论及你自己!你们说了错话,做了错事,是不是应该自我反省一下,而不是将责任推给外人?你养我,难道只是为了我能够帮你躲过刑罚吗?”张云凌说道。
林珊大为惊喜,张云凌果然还是一点就通,这聪明有智慧之人,果真都是通达圆通之人,立刻便能够看清事情的本质如何……
“说的没错,你二人犯下的门规,定是要有责罚的,这与公子说多少做多少并没有关系!”林珊附和到。
“那你想怎样?”那徐天风歪着嘴说道。
“松开徐天风,护送他离开,至于徐宛君,革去职务,若能认罪,或能从轻,但若依旧执迷不悟,照门规执行!”林珊厉声说道。
这一句狠话,让徐天风吓的不轻,被拖拉开来时,才意会到这事情该是多么的严重!
“不行!放了我女儿,今天本是她的大喜日子,却要成了她的死期……”徐天风大声呼喊到。
“隐门规矩可是你定的,刚才云凌公子刚说的,难道你没听清吗?”林珊摇着头说道。
“不行!不可以!新门主……门主大人,我就此一个女儿,能不能让我替她定罪,杀了老夫,以泄你心头之恨?放过我女儿,求你了!”徐天风此时已经快要被拖下台去,哭喊之声不由得让全场静默。
林珊叹了口气,朝着此时正瑟瑟发抖的徐宛君看去,说道:“你希望你爹,替你死吗?”
徐宛君脸色都吓白了,声音发抖,不停的咽着口水,好半天才挤出几句话,说道:“如果可以……的话!”
这下,不光是全场那些旁观之人,就连徐天风自己都有些呆愣住,此话自己说来倒是无妨,可从女儿口中说出,总觉得心哇凉哇凉的……
林珊冷哼一声,说道:“徐天风前辈,你还觉得自己护着女儿是对的吗?”
徐天风若有所思,闭着眼,也寻想着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她自小被我宠溺惯了,由于我名望颇高,自小她与我生活之时都是衣食无忧,没吃过苦,甚至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才会说出那样无道义之话!我作为父亲,教导无方,理应受到重惩,也求门主放了我女儿,让我替她顶罪吧!”徐天风此时茫然若失,只此一个请求。
“为什么,要对她如此,一个随心所欲,不顾一切的人,你自己不觉得可怕吗?”林珊摇着头问道。
徐天风也感叹一声,说道“她的母亲去世的早,将她托付给了我,我又岂能对她不好?故但凡她有所求,我都尽量满足,那时她还很小,与我前去南国‘江陵城’时,见到一个渔夫之子,硬是要我带回去做她的玩伴,可那分明是他人的孩子,我又岂能硬抢?可没想到我竟真那么做了,我留给了渔夫的船上不少的金币,便偷偷带着那个孩子回到了‘朴灵岛’……而那孩子至今还不知我是这么带他回来,还将我当成恩人,奉我为长辈义父!”徐天风弱弱的说道,满是苦恼。
而那渔夫之子便就是张云凌,这个他一听便能够听出来,只是他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版本,未免吃惊不小,而后手中紧紧攥着拳头,咯咯作响!
林珊轻轻握住张云凌那紧绷的手,微笑着看着他,悄声说道:“知道了,也未必是坏事!”
张云凌愣着点了点头,这些事情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去消化才行!
“那我的生父,他现在何方?”张云凌冷冷问道。
“听说去了北陆寻你,在一个叫‘雷亚镇’的地方住下了,听闻喜爱给他人剪发,多年来一直乐此不彼。”徐天风解释到。
“张老仆?”林珊脱口而出!
徐天风点了点头,说道:“对,我的些许探子也曾这样称呼他。”
林珊这才知道,他为何知道张云凌的心上人喜欢啥样的发型,亲爹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喜好吗?
“所以,多年以后,你为了满足女儿的心理,还希望用同样的方式要那渔夫之子强迫与你女儿成婚,是吗?”林珊质问到。
徐天风再次点了点头说道:“我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说一切错误的源头,都来自老夫自己,与宛儿无关,故求门主你法外开恩,让我替我女儿顶罪,因为都是老夫造成的今天这番局面!”
林珊这时悄声在张云凌耳边说道:“公子,你现在可看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