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东风夹杂着细雪肆虐着这片大地,送给了这片世界一件纯白的衣裳
白雪本就是无根之物,身轻无力无可奈何,那怕是心静似水,却也是半分不由人。
只能任由这霸道的冬风所裹挟,为虎而行。
东风吹拂着碎雪而过,打在山间雪路上的那队华丽的车队上
“少爷!要不要让大家停下休息休息,咱们已经走了大半天了天色渐晚。
这些马儿和随行护卫们估计也都累了您看要不要扎营大家伙休息一晚?”
车队中间车夫擦了擦脸上的碎雪掀开身后马车的车帘,向车内的那名十五六岁少年问道;
少年一身白衣静坐在车内,手中拿着一本禁书帝王心经,虽然是在看书但显然却是心不在焉,满脸的愁容。
看了眼车夫轻叹了一口气,轻轻点头算是恩准,随后也自顾自的走下了马车向着一旁的林中走去。
车队停了下来,车队一行有着四五十马队护卫,趁着风雪渐小,众人埋锅做饭各自忙活在这山间小道上扎起了临时领地。
白衣少年遣散了身边的跟随的护卫,在营地不远处林中盘膝而坐,随着呼吸的律动体内经脉中一团乳白的气在周身经脉中流转
引得四周的灵气不断被吸入体内,而这团在体内不断流转的气流,在不停运转间好似也更加粗壮了几丝。
营地处一伙正在拾柴的重甲武士看着远处林中修炼状态中的少年,无奈叹了口气,谁能想的到。
一项如此仁厚谦和的自家家主,竟然也没能躲过如此凶险的派系斗争,遭到如此排挤真是…
“这冰冷的世道,好人就都是注定是该死的吗!”
一位长剑武士骑在战马之上,愤愤不平看着远处林地中的自家公子无奈的低语。
他们这些人都是那位白衣男子的私兵,显然不只是这一位,众人多多少少对于自家主人这次的遭遇满是愤凯。
听到长剑武士之言,虽然没跟声附和,但众人心中怕是也都大有此意。
远处的少年静坐在林中,面上如常,但若是近身就能发现,少年的右手小指竟然是在不断的颤抖,显然少年此刻的内心也是波澜不止,远不止面上的淡然。
秦纵此刻也说不上自己是在惧怕还是愤怒,一股无力感慢慢占据心头,心中一个念头一直在脑海内甩之不去,是自己错了吗,真的是自己错了吗?
秦纵岭北秦氏老族分脉,清脉当任脉主,岭北之地秦氏为名门老族,虽然多年发展已远不及当年之辉煌渐渐势微,可也是常人不可触及极为强大的氏族。
百里岭南共分十城秦族占三,秦族之内共有四脉相传,当代则是由其中三脉支撑着秦族大业,而传到这一代三脉也早已面和心离,慢慢演变成今天这种人吃人的局面。
秦纵十六岁,当代秦家老族三支脉中清脉当任脉主,继承与其父秦横脉主之位,十岁成为脉主,但终归年少,待人处事极为青涩,平日也总是一项奉行仁厚退让。
继位六年一退再退结果弄到了今日这般田地,如今更是被霸占族地,被逼迫着整族迁往山村小县修养。
秦纵心中怒火越来越盛,眼前这些年受过的屈辱一幕幕如幻灯片在眼前闪过,心中父亲临死前说的那句叮嘱此刻一直在脑海中循环,大奸似善,大善便奸,大善便奸”
“大善便奸啊……”
想到这秦纵心中那股一直压抑的怒气越发凶盛一声兽吼,噗的一声一大口黑血喷出一地,将四周武士惊聚了过来,接着便气血攻心直接昏死了过去。
“醒了!醒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声略带惊喜的声音将秦纵唤醒,此刻天色已暗,周围火把林立,随行私兵眼看自家主人醒了心中皆是大石落地。
按照氏族规矩,野外护卫不当主家身死,侍从皆死罪,如果今天在这秦纵死在这深山老林,他们这一行私兵按照宗族规定皆是得自刎。
“少爷?”一旁管家公孙疾赶忙上前赶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扶住秦纵一脸的关切,
公孙疾自秦纵父亲秦横在位时便是清脉的管家。自小看着秦纵长大,虽说是管家,但却更像是个爷爷关看自家孙儿,眼中担心疼爱之感不言而喻。
“无碍!这口血吐的值吐的清醒!
“秦思!我敬你是我血脉亲情,名义上的义叔,处处敬你尊你,可你竟处处如此咄咄相逼,如饿狼蚕食处处下嘴,欺我年幼!”
“好!当真大好,我虽不是什么至恶,但也绝非什么善人,既你已然不顾亲情,今日秦纵再次山野老林以脉主之名起星辰血誓”
“总有一日定亲手宰杀于你”
身边的公孙疾闻言猛地吓了一跳,从小到大这位秦少爷皆是处处和善,以往哪怕是对家宅之内侍女佣人也都是以理相待,温润而雅从不见其对和人发火。
如果不是知道其脉主身份倒是更像是一个温和儒雅不争不怒,欲考取个功名的秀才。
今日这一怒正却正如春日惊雷,惹的公孙疾心中也是巨惊,细闻其言之后更是猛地后背大汗。
“少爷!不敢!可不敢乱说啊,我们我们……”说着说着突然公孙疾自己也停了下来。
不自觉看了看身后,身后不知何时,一众私兵一个个团团围了上来皆是满脸的愤怒恨意,看着秦横,如同一群的恶狼看到了头狼,看到了主心骨看到了希望
这些年他们这些私兵因为脉族势弱在主城也没少受到欺负,一直也都在像秦纵一样默默压抑着怒火。
“一步一步吞我城域,欺我脉族,杀我族人,将我等逼到山穷水尽,将我等逼至这步田地,我恨,我们清脉恨!”
“我已仁至义尽,秦纵对不住大家伙,更对不住亡父,更对不住我清脉先祖,秦纵秦纵在此拜谢诸位”
说着秦横蹒跚着站起,就欲向着众人而拜,这一拜更多的不是丢人,而是分析清了自己现在的形式。
自己现在可以说是完全失了势,唯一的力量也就是这里的三四十位私兵
这些私兵因为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也是没少受到其余脉族的欺辱,秦纵自己心中心知肚明,这些私兵内心深处,其实对自己也是多多少少有着怨恨。
而自己现在却完全都得依仗着他们,所以这收买人心,是必须要做的的一步,不然一但群情被挑动,在此兵变的话……自己可能会死在这
“不可!不可啊少爷!”
身边老管家公孙疾和几位反应快的私兵赶忙止住欲下拜秦横的动作,皆是心中激荡。
“是啊!不可啊家主”
在这氏族为尊的乱世,地位最低的就是我们这种兵士,如奴隶一般只随得主人心意。
有功时得顿酒肉便谢天谢地,有过失的话随意便可鞭打。
有必要甚至将命取去也是没得半句怨言身份卑微低贱。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过,自己这草芥一般的人,也能有朝一日像现在一样受这等宗室贵族的一拜,人人心中大骇。
“今日在此此山林中起誓,今后必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复我老秦氏千年前祖辈们的血性,他日一同随我杀回主城建功立业,往后高官厚禄皆是我秦族新贵”
“血还血!牙还牙”
众兵士此刻一扫之前的溃兵败将之势,皆是士气大振人心沸腾,想起这些年来处处受到的欺压。
虽然嘴上不说,可众人心底对秦纵这位脉主所作所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怨言,
觉得是秦纵一味软弱才使得众人到了这步田地,对于秦纵心中也是有着不满怒火。
但此刻众人心中一腔怒火却被一席话燃尽,一腔怒火欲燎原。
礼贤下士加上高官厚禄,秦纵相信这些东西能暂时稳住军心,给自己争取到一个短暂的平复时间
“此地离河西县还有多远”
“禀脉主!此刻离河西县还有一个时辰”
“砸毁行辕马车,重甲上马。连夜奔赴河西县”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