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被迫抬头，与秦之彦对视，终是受不住他打量的目光，先开了口：“怎么了，彦哥？”
彦哥。
几乎和他说的每句话，顾锦都会加上这个称呼。
秦之彦记得，顾锦以前经常叫他“之彦哥哥”，那时候小姑娘年纪还小，声音比起现在要俏皮软糯得多，那声音听在耳朵里，像小猫爪子似的，软软挠着人的心。
这称呼的改变，似乎是在她父母出事之后。
方云早在知晓顾绍文夫妇出事后，便立刻到了N市，只是也未赶上见上好朋友的最后一面。
秦家其他人，都是在葬礼那天赶过去的。
便是那天，顾锦和秦之彦打招呼时，叫出了他的名字，“哥哥”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她便噤了声，再开口时已经变成了“彦哥”。
后来，秦之彦总能想到那一天。
他想，小姑娘可能觉得自己应该长大了，所以才改变了称呼，想让人听着觉得她成熟一点。
他还记得，顾锦当时的眼睛几乎肿成了核桃，葬礼上她也忍不住哭了，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咬着嘴唇，像是要把所有的痛苦都憋回去一般。
倔强，坚韧。
也是从那天起，顾锦总会出现在他的脑子里，难以抹去。
“啊！”
秦之彦猛地回神，眸色清明时，看见顾锦皱着眉头，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
“彦哥，疼。”顾锦没料到他会突然用力，一个没忍住便喊出了声，“要不还是我自己按着吧。”
“……我来。”秦之彦稍稍卸了些力，“刚刚在想事情。”
过了一小会，他拿开了毛巾，观察了下顾锦的脸，没那么红了，但还是肿着，两边都是。
要说那个绑匪也就算了，可是秦之睿，居然也下那么狠手。
顾锦注意到秦之彦突然便冷了几分脸，一时有些紧张。
“彦哥，你怎么了？”
“顾锦，你希望我怎么处理那些人？”
“不交给警察吗？”
顾锦估摸着他的意思，问了一句。
“嗯。”
那几个人，秦之彦并不打算交给警察，只有在他手里，才能随心所欲地处理。
“他们不是冲着我来的，要不问问余小姐，看她想怎么处理？”
秦之彦闻言轻笑了一声，“我不在乎她的意见。”
对于余静怡，秦之彦可以说是厌恶，那个女人，背地里并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知道自家弟弟是什么眼光。
“我也不太知道怎么处理。”
想到那几个人，顾锦心中虽是有气，但也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让秦之彦帮忙教训。
“那你告诉我，那个人，用哪只手摸你了。”
“啊？”
小姑娘没反应过来，有些疑惑地看向秦之彦。
“我说，你今天看的那个人，他用哪只手摸你了？”
若是闻旭在这里，一定会惊讶得掉了下巴，最没有耐心的秦总，现在竟是重复了自己的问题，而且声音居然少了几分冰冷。
“他是检查我身上有没有东西，翻了我的衣服，然后是……”
顾锦说到一半，才觉得自己怕不是魔怔了，居然真的回答起这个问题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