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莫被扔进禁地的第二天,敌军来袭,与他手里的信件中提到的一模一样,黎硕充分怀疑,在南城出了内奸。
将手中的信件放好,黎硕掏出身上的玉佩,动作轻柔,仿若绝世珍宝。
这是祖上流传下来的东西,也是一个信物,至于这个信物到底有何用,连黎硕都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这玉佩与禁地有关。
南城的胜利,也给了黎硕喘息的时间,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黎硕还没来得及彻底调查奸细的事,就有侍卫传来消息:永安王求见。
“噗通,噗通……”黎硕很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股惧意袭来,浑身的血液仿佛一瞬间停止,什么也听不见。
祁莫没死。
也就意味着,哪怕祁莫信了他不是奸细,却也难逃谋杀皇子的嫌疑。
黎硕闭眼,为自己接下来难逃的命运默哀了一瞬,心里泛起了酸楚。
他后悔了,他应该早将妻女送出去,而不是贪恋那一抹温存,这样,即使祁莫活着,也不会牵连他的妻女。
“让他进来。”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久到低头的侍卫疑惑抬头,黎硕带着轻颤的声音才响起。
大概是声音太低,侍卫并未察觉到不妥,低头应声离开。
“臣参见王爷。”
“大人不必多礼,起来吧。”
洛轻鸳侧头望去,黎硕的脸上并无半分不妥,对于他们的出现好似没有半分意外。
“近几日王爷突然消失不见,可让臣等担心了一阵。”
祁莫低嗯了声。
“王爷,您离开后次日,月目国来犯,开始连胜了几次,前两天输了,月目也占领了部分城池,好在李皲将军及时带队将月目抢占的城池要了回来,这是臣整理出来的资料,还请王爷过目。”
黎硕将整理好的战报递给祁莫。
“大人可认识一种能行动自如,却没有意识的药人?”
祁莫接过战报,状似不经意询问。
黎硕有一瞬间的茫然。
“王爷可否再说得具体些?”
祁莫眼神微暗,眉目有细微的变化。
“实不相瞒,这次南下之前,本王曾在古书上听闻有一种药人,经过特殊药物的浸染,可制作行动自如,却没有意识的药人,大人在南城几年,见多识广,敢问大人可曾听闻?”
黎硕认真想了一下,随即摇头:“王爷,臣在南城多年,并未曾听闻有药人的出末。”
祁莫目光直视他,极具压迫,黎硕用尽所有的毅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好在祁莫的目光只是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就移开。
黎硕就这样在心惊胆战中渡过了半个时辰。
期间也只是聊一些战况,对于禁地的事丝毫未提及。
刚从城主府回来,李皲就上门拜访,好不容易将李皲打发走,还不等洛轻鸳开口,一个黑衣侍卫就出现在洛轻鸳面前。
是祁莫的贴身侍卫浅白。
祁莫低声吩咐了几句,浅白领命,朝洛轻鸳微微点头,打过招呼,不过一瞬,就消失在洛轻鸳的视线中。
来无影去无踪。
自从禁地回来,洛轻鸳每天除了闲着就是闲着,黎冶因为洛轻鸳宴席不肯带他,正跟她闹别扭。
夏未晞自从来了南城,总是一天到晚不见身影,就连洛轻鸳也很很难见到她。
平静了两天,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月目要打道回府的时候,月目的军队大增,浩浩荡荡,几乎占据了南城外半边天。
月目的将领也全部替换,取而代之的是连黎硕都未曾听闻的神秘人。
南城虽然打了胜仗,奈何损失惨重,现如今,包括守城的侍卫与驻守保留的侍卫加起来总共不过五万人,其中伤者接近一万。
双方没有任何交流,月目直接带兵敲响战鼓,南城不得不派兵迎战。
同时黎硕被指有通敌叛国之嫌,被祁莫一句话打入大牢,等候问审。
祁莫将应战之事全权交给李皲。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李皲直接带三千人前去迎战,就在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的时候,前方传来消息:南城赢了!
是的,用三千人,赢了对方七万人。
祁莫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犒劳了众位士兵。
第二次,南城两万人对战对方五万人,一部分正面迎战,剩下两队包抄,被分向两侧包抄的两队中了对方埋伏,一队被活埋,一队被屠杀,全军覆没。
“李将军,南城目前只剩下一万人,对方军队还在源源不断增加,将军可有什么法子?”
偌大的军营帐篷里,祁莫单指轻敲桌面,身侧的洛轻鸳目不斜视看着前方。
李皲抬头,看了祁莫身旁的洛轻鸳一眼,猜测着她的身份,面上却认真回答着祁莫的问题。
“王爷不必担心,臣有办法让月目输得一败涂地。”
“是么……”
祁莫敲桌的节奏未变,也不知道到底信没信。
“王爷,从地牢抓住了一个偷偷摸摸的黑衣人,是否需要审讯。”
有士兵前来,打断了帐篷里严肃的气氛。
“去看看吧。”祁莫目光从李皲身上掠过,出了帐篷。
此时被士兵抓住的黑衣人被几个士兵五花大绑绑在地牢,由几个人守着,显然是将他当成了重点嫌疑对象。
李皲上前扯开被遮住的脸庞,一个年纪看起来只有三十几的男子出现在视线。
月目国人喜欢留胡子,这是跟祁国最大的区别,面前的人白白净净,可是凑近去细看,却能看到唇边缘看不太明显的细小的胡茬,很明显,黑衣人是月目的。
人又是在地牢附近抓到的,来干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洛轻鸳眼神微暗。
士兵碍于祁莫,还没用刑。
“搜。”
祁莫开口,士兵立刻上前,在黑衣人身上上下翻找,很快在他身上收刮出一根细小的簪子,要比普通的簪子小些,还有一张被折叠整齐的信纸,在东西被搜出来的一瞬,洛轻鸳明显看到,黑衣人瞳孔猛缩,随即那双眼睛渐渐透露出一片死寂。
“王爷,请您过目。”
李皲亲手将士兵手中的几样物件递给祁莫。
祁莫身上的气息不断冷凝,周围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祁莫的不悦。
“黎硕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待战后第五日,在南城门口斩首示众。”
说完,不再管众人反应如何,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