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多急的团团转,本能的想要拨打120,但是,没有手机,家里倒是有电话,但是距离这么远,等她回去,说不定这个家伙会发生什么意外。
就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突然一辆警车呼啸着开过去了。
厉哲这个人在这一带名气大,认识他的人极其多。其中当然还包括维护治安的警察叔叔。
所以当王警员接到报警赶到现场,发现躺着的人是这个令人头疼的小混混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多意外。
他上前查看了一下伤势,都是殴打造成的,和他之前很多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鼻青脸肿的。
其实在此之前,他已经接到报警称,这个家伙的父亲在殴打他,可惜他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
没想到在这里发现了他。
怕有内伤,他也不敢轻易移动他,只得叫120。
亲眼看着警察叔叔把人弄走了,何思多才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那个警员是这片区的专属警员,人被他带走了,就会没事了吧。
因为发生了这些事情,何思多到外婆家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
“多多,今天怎么这么晚?”外婆正在排料,苍老有力的手掌,正拿着一块粉饼在上面划弄。
“遇到点事情。”何思多有些心神不定,厉哲那张苍白的脸老是在她脑海中晃来晃去。
外婆见她情绪不高,放下手中的活计,关心道:“遇到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就是学习上的一些难题,我自己可以解决的。”轻舒了一口气,她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外婆了,省的她们担心。“舅舅他们呢?”
舅舅平时不和外婆住一块,但是每天都会过来吃晚饭。
“他们出去吃了!媛媛说是有一家新开的什么日本料理,今天去尝鲜了。”外婆年纪大了,对于学习上的事情真的是力不从心。“有什么事情给你妈打电话。”
“嗯!”她想起了,舅舅他们家庭条件中等,双职工,但是很舍得给唯一的女儿花钱,几乎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当然了,就目前来说,这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等到他要跳坑的时候,她再想办法提醒一下。
看到桌上的布料,眼睛一亮,“外婆,今天你做的是什么式样的,我可以帮你裁剪吗?”
“学了几天,就手痒啦?”外婆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笑问了一句。
“外婆,我很喜欢做衣服,我以后想学服装设计呢!”何思多笑着说,“而且我想好了我以后要考的学校!”
“哦?那你准备考哪个学校?”外婆很开心,对于孩子们这么努力,她感觉很欣慰。
“嘿嘿,现在还是个秘密,到时候考上了你就知道了。”何思多进了厨房拿碗筷。
“嘿,小丫头还挺能忍!”外婆把拿在手里的剪刀放下,“就冲着你这份冲劲,外婆今天也得满足你那个小小的请求。”
“啊…………谢谢外婆……”何思多兴奋的大叫。
“别着急,先吃饭!”
“遵命!”
第一次拿剪子,何思多难免的开始紧张,迟迟不敢下手。
要知道外婆虽然对家人朋友非常大方,但是对自己非常节俭,每一块布料都舍不得浪费的。
“别怕,利索的沿着线剪下去。越是紧张,越容易出错。”
“知道了!”话音未落,她手一合,便剪了下去。
有了开头的第一步,后面的就容易多了。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
何思多感觉自己都没做什么,就到了她爸来接她的时间。
“哎吆,老妈的职业有继承人了啊!”何爸看见宝贝女儿像模像样的在裁剪,顿时觉得好笑。
何思多眼神都懒得给他,
“老爸,嘲笑一个人的梦想是最可耻的!”
“还梦想上了!”何爸走进来直接找了张椅子坐下。
最后一剪刀完成,她腾出手,走到她爸身边,伸手就给他爸捶肩,
“嗯嗯,这边再用力一点。”还是闺女好啊,瞧这孝顺的。
“老爸,有个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情?”何爸一脸享受的喝着茶水。
“我想学素描!”为了以后的设计做基础,她现在就得努力。
“好啊!”何爸想也不想的就一口答应,想学画画嘛,好事情啊!
“真的?!!”何思多想不到老爸这么好说话,立马高兴的低叫了一声。
“当然!”
“哦!!谢谢老爸!”她高兴的大叫一声,“老爸,你哪里还酸,我给你捶捶,这里是不是?还是这里?”
厉哲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还是晕,身上也还是痛。
看着眼前白花花的,口鼻中还冲斥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
他一下子坐起了身子,只觉得头晕的更厉害了。
见他醒来了,旁边病床的陪床家属立马叫了护士。
何思多提着一个保温桶走过来。
幸好今天是周六,她有时间过来看望他。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医生!”
“小朋友,有事吗?”
“医生,请问厉哲的情况怎么样?”何思多有些担忧的开口,见他好奇的看着自己,立刻表明身份,“我是他楼上的邻居,昨天,他帮过我。所以我想回报他。”
“从检查报告来看,脑部有脑震荡,肋骨两根骨裂,腹部的话,从B超看,内脏有损伤,但是没什么大问题。疼痛也是因为外力所致。休息几天应该就会好了。”
“啊?”昨天也没见他挨打,怎么受了这么多伤。“谢谢医生!”
何思多正准备推门进去,突然又听到医生说话。
“小姑娘,你知道厉哲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我不知道!”可能是和人打架的吧,不过她没看到,不能下定论。
“听送他来的警察说是被他爸爸打的。”医生说完,便走了。
推门进去,厉哲正懊恼的坐在床上生闷气。
此刻这种虚弱的模样,根本不应该是他这种强者应该有的。
看着手上戳着的针头,他忍了又忍,终于没有忍住,正伸手过去的时候,
“你干什么呢?”
厉哲被这么一叫,吓了一跳,手本能的缩了回来。
却不小心碰到了吊针的针头,鲜血顿时喷了出来。
“……”
何思多:“……”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
何思多才终于安稳落座。
“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你来干什么?”
“我给你烧了点粥!”何思多把保温桶拿出来,“你肚子饿了吃一点。”
一听有吃的,厉哲的脸色好了一点,“算你识相。”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缘故,此刻的厉哲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凶悍了,原本黝黑的皮肤,此刻也难免的染上了一点灰白的颜色。
他猴急猴急的吞咽着嘴巴里的粥。
“你慢点!”每次吃东西的时候都狼吞虎咽的,这是恶习,得改。
厉哲当然不会听她的,自顾自的把一桶的粥给干完了。
伸出袖子在嘴巴上一抹,“以后还是给我来碗肉,这种东西,只够塞塞牙缝的。”
“你现在只能吃这种的,对你肠胃的恢复有好处。”
“那能不能别放青菜!”厉哲砸吧嘴,感觉里面全是那股子青涩味。
“不要挑食!”
“你难道没有不吃的东西?”厉哲瞥瞥嘴,“这些东西喜欢吃,那是因为你买的就是自己爱吃的东西!”
这是不是就是和家长要求小朋友不要挑食,却都买一些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一样。
“额~”她竟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好吧,你不喜欢吃青菜,那我换个别的蔬菜吧。”
“我要吃肉!”这个女人听不懂人话是不是,真是气死他了。
“嗯,我知道了!”
“什么蔬菜都不要的那种!”
“知道了!”
“还有,换个大点的罐子,这么小,怎么够吃!”
“那我要不要拿个脸盆给你装!”
厉哲一听,略微思索了一番,才开口问道:
“脸盆啊。大的还是小的?”
何思多觉得自己再呆下去,可能会忍不住动手。秉着爱护病号的原则,她决定还是早早的回去算了。
“我回去给你找盆了,你好好休息,别惹事,知道了没!”
听她这么说,他就不服气了,
“都是别人来惹我的!”
“是是是,你不过是火上浇了点油……”说着便准备起身……
火什么油?她又说他听不懂的话了,真讨厌!
见她要走,他眼珠子跟着转了半天,在她开门的时候,传来一阵低低的问话,
“你等会什么时候过来?”
这小子,也怕寂寞的吗?
“今天星期六,我没什么事情,等会煮好粥就过来了!你再睡一会,有事情叫护士,就是床头的那个铃,按一按就行了。”
听她这么说,他才稍微放下点心,面上却佯装冷酷,“知道了,可以滚了!”
何思多这才开门出去,只是一会又想起来。
“你要不要去厕所,我扶你过去!”
“我就知道你对我不怀好意!”厉哲的眼神满满的嫌弃。
真是多此一举!
“好吧,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自己解决吧!”何思多打开门,“我对小弟弟不会有兴趣的,你完全可以放心!”
“哼!最好是这样!”说是这么说,他还真的挺想尿的。
前脚刚走,后脚厉哲的病房门就被人打开了!
“你又有什么事情?”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重重的把门推了进来,把厉哲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然后嘴角一勾,“哎吆,你这混小子,不是没死吗?”
“死不了!”厉哲也是这么冷冷的看着她,“既然你来了,就把该交的钱交了吧。还有我的生活费。”
涂着艳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在钱包里拨弄了好几下,最后抽出两张塞过来。
“你看你妈也是个穷人,给你交了医疗费,最后的两张都给你了。”
“哼,你的那些姘头都是死的吗?白给人睡吗?”厉哲看着她,满眼的不屑和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