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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新生报到

云城中学,也叫云城师范大学附属实验中学,它的历史悠久,环境优美,拥有完备的教学设施和雄厚的师资力量,它是东极市最好的高中,也是临东省最好的高中之一。

每年中考成绩出来之后,云城中学会在全市分两个批次录取约一千名最优秀的考生,而今天,九月一日,它将迎来新一届的一千多名新生入学。

凌玄皓拖着行李箱,和父母一起走在中心校道上,校道的上方挂了很多条红底黄字的横幅,他边走边默念上面的字。

“热烈欢迎2012届新同学”、“三年云中人,一生云中人”、“你将拥有美好的回忆和璀璨的未来”、“努力拼搏让青春无悔”……

校道两旁还放着移动展板,展板上印着学校的宣传内容,父母停下来驻足观看,凌玄皓则颇有耐心地站在旁边等待。

“哟!你这待遇也太好了,爸妈竟然都跟着来了。”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剃着寸头的男生,他不确定男生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左顾右盼之后,也没发现这个方向有其他跟着父母的人。

“别看了,凌玄皓同学,我就是在跟你说话呢。”

父亲轻声问儿子:“你同学?”

凌玄皓一脸懵逼地摇摇头:“我不认识,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寸头男生看着愣神的一家人,觉得气氛有点尴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哥,他们都没见过你,你这样吓到人家了啦!”一个悦耳的少女声音在寸头男生的后面传过来,伴随着淡淡的不知名花香。

“叔叔阿姨你们好,叔叔应该见过我了,我叫秦葭葭,前次在爬山的时候和玄皓认识的,这位是我堂哥秦鸣骏,刚才见到你们觉得眼熟,便过来打招呼。”秦葭葭有礼貌地做了自我介绍。

“你们好,你们好!”母亲热情地回应,并感叹道,“多俊的孩子呀!”

秦葭葭羞红了脸,身体跟以前一样微微颤抖。

凌玄皓嘴角微翘,朝秦鸣骏伸出手:“你好,原来你就是葭葭的哥哥,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

秦鸣骏看见他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跟他握手:“请多多指教!”

秦葭葭问道:“叔叔阿姨,玄皓报名了吗?”

父亲摇头:“没有,还没找到报名处。”

秦葭葭很热心地说:“我带你们去吧,就在前面右转的那栋教学楼一楼。”

母亲说:“那就拜托你了,你这孩子真是热心肠。”

众人朝着报名处走去,秦葭葭说,她已经报名,宿舍班级都安排了,正打算去买宿舍用品就遇到他们了。

凌玄皓问:“你今天只跟着你堂哥来报名吗?”

秦葭葭说:“还有斯袭,我们三个一起来的。”

“这样啊,怎么没见到他?”

“学校找他有事。”

“哦哦。”

龙斯袭刚报名就被学校叫了去了,凌玄皓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到了报名处,从左往右按分数段从高到低排列报名点,凌玄皓跟着众人一起从头走到最后,凌玄皓挠挠头:“好尴尬啊,我在最低分的地方。”

秦葭葭笑道:“没事呀,我们两个也是在最低分的地方报名。”

在交材料、登记信息和缴费后,报名老师测量了凌玄皓的身高和三围,然后发了两套夏季制服和两套夏季运动服。

“这是你的校服,在新生手册上有写相关的规定。”

凌玄皓把衣服拿在手上端详,发出感叹:“校服竟然是电视剧里的那种,时代终于进步了。”

报名老师笑着说:“好学生当然要配上好衣服啦。”

“感觉没白考,值了。”

“纸条上是你的宿舍安排和班级安排,那张是收费回执,”另一个报名老师从旁边递过来一张纸条和一张回执,“这样报名就算好了,先按纸条去舍管处拿钥匙,其他的书本到时班会了老师会发的。”

“谢谢老师!”

凌玄皓接过东西离开了报名处,父亲问:“住哪里?”

凌玄皓看了一下纸条:“1栋630号,看起来是顶楼。”

“你说你住哪里来着?”秦鸣骏插嘴道。

凌玄皓觉得有点奇怪:“1栋630号,怎么了?”

“我去,我们同宿舍呀,那肯定也同班了。”秦鸣骏一手搭在凌玄皓的肩膀上,向他表示友好。

凌玄皓又看了一眼纸条:“你也是高一20班?”

秦鸣骏点点头:“是啊是啊,同宿舍就同班。”

凌玄皓问:“那葭葭在哪个班?”

秦葭葭自己抢着回答:“我在你们隔壁,高一19班。”

凌玄皓觉得有些失望:“果然没在一个班。”

秦葭葭走到他的面前,脸上带着笑:“没事啊,隔壁班很容易见到的。”

“……好像也是。”凌玄皓感觉没那么失望了。

大家跟着凌玄皓去了学生宿舍1栋,凌玄皓拿了钥匙,和秦鸣骏一起把行李箱抬上了六楼的宿舍,母亲想帮凌玄皓收拾床铺,被他拒绝了。

他把母亲挡在了床楼梯前:“我自己收拾就行,不用麻烦您老了。”

母亲耸耸肩:“在家里你要是有这么积极就好了。”

“我……”凌玄皓觉得有点尴尬。

秦鸣骏一种“我就知道”的眼神看着凌玄皓,让他不寒而栗。

父亲对孩子们说:“我们先去购置宿舍的用品吧,我用车载你们去。”

秦葭葭说:“好啊,谢谢叔叔!”

母亲问:“附近哪里有超市或者杂货铺?”

“我来找一下。”秦鸣骏自告奋勇,掏出口袋中的最新款爱风手机。

“哥,你真有钱。”秦葭葭觉得十分羡慕。

“这可是我在饭店里端了两个月菜换来的。”秦鸣骏很得意,手上没有停止在地图上寻找目标。

凌玄皓问:“算童工吗?”凌玄皓问。

“不算不算,我都满十六岁了。”秦鸣骏一边说一边划着手机,“叔叔阿姨,附近有家大型的沃尔买超市,离我们隔着两个街区。”

父亲看向宿舍内的:“那我们去停车场坐车,把宿舍门锁好,小弟你坐车头带路。”

秦鸣骏很积极:“好嘞,叔叔!”

校门旁的停车场,砖缝长着草,上面停满了家长的车辆,凌玄皓的父亲到了现场,微愣,好多辆车都是黑色的,长得很像自己的那辆。

母亲把钥匙递给他,他按了一下遥控器,宣传栏旁边的一辆黑车声音响起,他才露出了放松的笑,招招手叫孩子们过去。

秦鸣骏坐在副驾驶,凌玄皓坐在后座左边,母亲坐在后座右边,秦葭葭被夹在中间。

秦葭葭双手放在腿上,低着头,像一个不好意思的小学生,凌玄皓看着窗外不敢看她。

母亲看他们这么尴尬,就和秦葭葭聊起了天,两人还边说边笑,秦鸣骏转过头来插嘴,秦葭葭叫他赶紧带路。

凌玄皓没有说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地听着她们聊。

母亲竟然还问秦葭葭,长这么漂亮是怎么保养的,秦葭葭说自己从小一直喝可乐,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母亲说那她也去喝,凌玄皓心想亏你还是医生呢,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秦葭葭不好意思地把头垂得更低了,母亲轻轻一拳打在了儿子的肩膀上:“你偷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妈,你现在这么苗条,喝可乐小心变胖。”

“看在你说我苗条的份上,我就不怪你了。”

然后母亲又对秦葭葭说:“小姑娘,自信点,抬起头来,一直低着头会变丑的,跟阿姨在一起不用太拘束。”

秦葭葭把头抬了起来,话语中带着颤音:“嗯嗯!”

凌玄皓感觉她的身体比今天刚遇见的时候抖了不少,他想问是不是还没吃药,母亲已经抢先说了话。

“孩子,你是甲亢吧?”

秦葭葭一听,眼睛睁得大大的,吃惊地看向母亲:“您怎么知道?”

母亲和蔼地看着秦葭葭:“阿姨是个医生,这么多年遇到很多像你这样抖的,他们大多查出来是甲亢。”

秦葭葭认真地听。

母亲接着说:“这病只能用做手术,或者服用放射性的碘131去根治,不然就像慢性病一样得一直吃药,葭葭你抖得这么厉害,今天应该还没吃药吧?”

秦葭葭点点头,母亲从车座后拿了瓶矿泉水:“那有带药出来吗?这水还没开过的。”

“哥,把包给我。”秦葭葭对副驾驶喊了一声,秦鸣骏从背包里拿出了她的小提包丢过去。

秦葭葭接过之后打开包包找药,她找着找着突然停了下来:“哎呀,和行李箱一起放宿舍里了。”

母亲摸摸她的头,把水拿给她:“喝点水放松放松,不要太紧张。”

秦葭葭向母亲道谢,接过水后旋开盖子狠狠喝了一口,有一些水从嘴角溢出来滴在白色的T恤上。

喝完她将水放进包里,包放在双腿上,胸口剧烈起伏,似乎心跳很快,她的双手使劲抓着两只大腿,试图抑制身体颤抖,裤子本来平整的牛仔布料被抓得满是褶皱。

虽然凌玄皓第二次见此场景,但他还是被吓到了,他很担心女孩的身体,怕她心跳过快而晕倒,怕

她会因为甲亢而出现什么严重后果,他为自己对此情形的无能为力感到愧疚。

他只能说一句“你还好吧?”来减少自己良心的不安。

女孩的“我没事,谢谢你”还是让他平静不下来。

到了超市门口,一路除了导航,并没有其他话语的秦鸣骏终于忍不住了,他叫大家等他一下,然后去买了两个奶油面包。

“葭葭,你把面包吃了,吃饱了应该就不会那么抖了。”

秦葭葭接过面包,抱了一下秦鸣骏:“谢谢哥!”

然后她撕开面包的包装纸,狼吞虎咽地吃光了一个面包,把另外一个吃不下的面包放进了包里。

母亲递了一张手帕纸给她,秦葭葭用粘着奶油的小嘴说了谢谢。

母亲叹着气说:“一般中老年人得这病比较多,你还这么小就得了这个,真是受罪,虽然不是什么严重的疾病,但是很容易对生活、对人际关系造成不好的影响。”

不知道是因为面包还是自己的忍耐,秦葭葭身体没抖得那么厉害了,她微微带着哭腔:“有这么多爱我的人,我很感激你们。”

秦鸣骏一把拉了秦葭葭的手往超市里走:“大家赶紧去买东西吧,别煽情了。”

沃尔买超市里很热闹,凌玄皓觉得像台风来临前的那次,不同的是顾客大多是年轻的学生,其他年长一些的应该多是家属。

买齐东西后,众人把东西都塞进了后备箱,父亲说要带大家去平云城里有名的醉仙楼吃饭,秦葭葭和秦鸣骏两兄妹连连使不得,但父亲执意要请客,还称难得来一次名胜古迹遍布的天云区,即使旅游不了至少也要吃一次标志性的美食。

秦葭葭说会不会消费太高了,父亲说以后他们两个只要跟他儿子好好相处,这次吃得再贵都是值得的。

设置好目的地,父亲把他的智能手机贴在方向盘旁边当导航,随着甜美的导航语音响起,黑色的小汽车往东极市最古老的所在驶去。

穿过一路上的现代景观,一座一望无际的城池出现在眼前,宽阔的护城河包围着高大威武的城墙,城墙之间是突出于城外的瓮城,瓮城两边的城墙开了通道,现代公路的两个方向各由两个通道经过,不但很好地解决了车辆进出城问题,而且降低了对主要建筑的伤害。

车开进城内,众人终于得以见到平云城的真貌,平云城里,既有很多保存完好的古代建筑群,也有一些现代仿建的古式建筑,两者的风格和谐相处,相得益彰,各种琼楼玉宇高低起伏、雄伟壮丽、气势恢宏,宛如让人置身于古色古香的世界。

车终于到了醉仙楼,这是一家开在现代古式建筑里的饭店,保安指挥他们把车辆停在地下的停车场,然后众人进了饭店内,小二安排了一张桌子,父亲让孩子们先点菜,等他们点完,自己和妻子再点。

很快,菜就上齐了,做菜速度还算快,而且每道菜都精美得像艺术品。

秦鸣骏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我要拍回去给我老爸看,让他好好学习学习人家,这一个一个的菜多好看。”

有说有笑中,众人吃完了这一大餐,在父亲结账的时候,凌玄皓偷看了一眼,他不禁惊呼:“1888块钱!爸,你真是下血本了。”

父亲一脸淡定地付了款:“这还算便宜的,爸吃过真贵的,这个只是零头。”

母亲在旁边一脸不屑:“又对孩子吹牛了。”

“能体验一把上等人的感觉,同时也能让孩子们开心开心,其实很值的啦。”父亲把妻子和儿子拉到一边,然后叫那对堂兄妹一起去坐车。

坐在车上,凌玄皓回味着刚才的美味,感觉贵是贵,但是物有所值。

出了古城回到学校,父母对凌玄皓千嘱托万嘱咐后准备回家,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后,凌玄皓和堂兄妹俩告别了父母。

目送凌玄皓父母的车开远后,秦鸣骏感叹道:“你爸妈真是好人啊!”

凌玄皓得意洋洋:“那当然,没有这么好的爸妈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我。”

“玄皓,非常感谢叔叔阿姨的款待。”秦葭葭类似的话估计说了好多遍了。

凌玄皓觉得耳朵都起了茧:“没事啦,葭葭,你都感谢好多遍啦了,我爸妈只是一片心意,你们心领就行了。”

“嗯嗯!”秦葭葭猛地点头。

凌玄皓看着仍然一副受宠若惊的两人,苦笑了一下,然后用手指了指地上的东西:“我们先把这些东西搬回去吧。”

“葭葭住2楼,比较低,我们先帮她搬上去。”秦鸣骏说。

想到能去女生宿舍瞧瞧,凌玄皓马上答应:“好啊好啊!”

看到他们两人开始变得色咪咪,秦葭葭明白了他们的目的,但是她并不想打扰他们的美梦,今天可能是他们高中三年中唯一能上女生宿舍的一次。

秦葭葭住2栋201号,两位男生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所有的东西都搬上了二楼,进入201号后,发现她的舍友都已经到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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