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腾蛇慢吞吞地说道：“我本来和谁都没仇，但不管谁见了我——都眼放绿光，想要我的皮，骨，血，筋......
大家都想拆了我，我就和他们都有仇——
不过，我很厉害，他们又想独吞我——无法联手——我就一直安然无恙。
后来，诸神开战——我躲避不及，被泠允的父神旻神禁锢于此——
他那时和剑神战斗——
或许早就自信会诛杀剑神——”
腾蛇说话间偶有停顿，但这并不妨碍吴为理解它的意思。
诸神之间的恩怨，吴为不大感兴趣。
就算听说泠允的父亲是旻神——原陆上单字为号者往往是古神——吴为心中也没有多少波动。
泠允的确过分，却还不至于让吴为放在心上。
他真正容忍不了的，是身边的人被伤害。
既然他与腾蛇有言在先，吴为也没打算食言来着。
想了想，吴为说道：“兽兄乃上古神兽，虽则如今被困，想来当年也是神通广大。”
没有人不喜欢别人的马屁，神兽也是同理。
听到吴为的话，腾蛇的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
不过，饶是心中得意，它也没有透了自己的底。
“那是自然！”腾蛇骄傲地扬起头颅，“太古镇我，靠的是诞生它的天地之力——若是旻没有太古——战我必是不敌！”
“太古？”吴为惊讶。
这不是苍曾经提过的上古神石之一么？
四舍五入一下，和墨影也是兄弟呢！
“太古。”腾蛇点头重复，“坏古！”
“你对它了解多少？——除了坏以外！”
“唔~”腾蛇歪头思考，“万灵之始，有形有质，原陆神魔皆欲掌控之。可堪媲美其威能之器——只有另外四大神石。”
吴为若有所思地抬头看看木剑，又看看墨影......
不知道能不能和太古交流交流......
反正它的主人也已经陨落了，大家和和气气都省了麻烦不是？
似乎看出了吴为的想法，腾蛇立刻说道：“坏古呆头呆脑，旻不发话，它动都不会动。”
吴为了然点头。
这一点他能理解。
换做墨影，应该也不会轻易听从别人的命令，毕竟，自己那些血也不是白喂的！
瞥了这个言语谨慎的腾蛇一眼，吴为打了个哈欠，闭目后靠在土石之上。
“兽兄费心，我先睡会儿。”
“好——”
......
吴为的呼吸绵长而均匀，腾蛇微微凑近了瞧，自觉吴为已经睡熟了，便向后略退了退，伸出它那只恢复了自由的前爪，抓向其他的木质锁链。
不过，它并没有试图攻击锁链，反而是将自己的血液缓慢而持续地注入其中，希望能够湮灭旻带给太古的影响。
这一过程，腾蛇已坚持了五千年。
旻拥有太古这一神器都还不足三千五百年！
不得不说，腾蛇是个很有毅力的兽！
方才说诸神皆欲掌控太古，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它。
腾蛇都想好了，不管怎么说，以血养石五千年，太古它志在必得。
而在吴为彻底让它自由之后，它也会抢夺下太初神石。
——它只是答应吴为不杀他，可没说不抢，不算食言。
更何况，太初这等上古神石落在一个刚刚结丹的小子手里，那不是暴殄天物么？
......
折腾了一会儿，腾蛇也开始伏在地上休息。
吴为的眼球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腾蛇以血养石的过程，吴为早就看得是一清二楚。
对于腾蛇打得主意，他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不过，吴为并没有趁腾蛇还未脱困之际而逃离此处。
遇到好东西而不理不睬，不是吴为的风格。
且不说旻神身陨，某种意义上来说，太古算是无主之物，就算是看在泠允下杀手的份儿上，吴为收点“利息”也不过分吧？
一人一兽，各自在心里把太古安排得明明白白。
殊不知，此时此刻，看似安静的太古其实正与墨影于识海中交流着。
“认主结丹境，太初，你竟沦落至此！”太古声音浑厚，在识海中呈现出一副白眉老者的容貌。
在他对面，一个胖墩墩的婴儿正背着小手，老神在在地踱着步。
祂（太初非男非女，是以用祂）微微扬起下巴，目光中带了几许同情：
“我也没想到，同是生于天地之初，你的眼界竟如此浅薄！”
“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婴孩之身，你有何资格评论老朽！”
“啧啧啧！”墨影摇摇头，深感对话继续下去会拉低自己的智商，索性开门见山道：“我家主人说了，现在给你个机会，改认他为主，你意下如何？”
“不可能！”老者态度坚决。
事实上，如果不是担心折损形象，太古现在恨不得活活打死吴为这个狂妄的小子！
“不可能？”小婴儿憨憨一笑，“现在这么飘，连元炁都看不上了？”
！！！
太古不大明白飘是什么意思，也没心思追究这个。
他现在只是迫切地想知道，墨影刚才说的是不是“元炁”这两个字！
“没错，就是那个元炁，主人称之为离境天。”墨影小手一拍，笑容天真地从容说道：“你我想要触及到更高的层次，除了它，没有别的选择。太古，别告诉我你对旻多么忠诚，你为何做他的神器，别人不清楚，我会不清楚么？”
“等等！”太古稳了稳心神，目光严肃，“我生得晚，对元炁知之甚少，万一你欺骗于我......”
“我骗你一个老头子做什么！”墨影没好气地白了太古一眼，“忘本的傻子！出生得晚，但你还在石头里的时候难道对元炁一无所感？”
这......
太古眉头微皱，努力回忆起还未出生之时的记忆......
几十万年前的事儿了，别说，就算是神，也得想一会儿......
约莫一刻钟之后，太古终于捋顺了记忆。
凭着那么一丁点的感觉，太古只略作感应，就再也无法再维持仙风道骨的模样了。
的确，这个看着平平无奇甚至有点弱的年轻人，身上居然真的有着丰沛的元炁！
“太初，你可借此有所领悟？”太古声音急切了很多。
墨影再次白了太古一眼，嫌弃说道：
“动动你的石头脑子！元炁与主人合而为一，主人不强，元炁如何助力我等！”
“那......”
“所以，你改认新主，我们共求大道！届时，真正站在宇宙巅峰的，不过是你我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