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难能一见
我轻描淡写的哼了一声,道:“说什么?你想说我什么?奸贼,细作,间谍还是卧底都随便你,反正我炽月一向行得正坐得端,根本不屑于你的威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洋洋洒洒的一口气将话说完,勇敢的挺了挺胸脯,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颇有侠女风范。
而对此情此景,脑中竟风马牛不相及的闪过了句堪称经典的广告词语,做女人挺好。
本以为他会扬起手来赏我一巴掌的,反正他又不是那种原则上不打女人的男人。然,出乎意料的是,他却抱住了我,对,我绝不是在说谎,无论是胸前紧实的触感,还是耳旁陌生的喘息,所有的一切非常之清晰的告诉了我一个不争的事实,我的的确确是被他拥进了怀里。
这是,怎么了,他?
“对不起。”他在耳边呢喃,尽管他声音已经小的不能再小了,几乎是微不可闻,但我的身子还是条件反射似的抖了三抖。是我听错了吗?一向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蓝圣羽堂堂启昭国的太子爷竟然会说出“对不起”这三个极具屈服意味的字眼,是我酒喝多了出现了幻觉,还是蓝圣羽被气昏了头而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应该是前者,我这样想,心里稍感安慰。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次,声音比之前大了很多,这次不同,我没被吓得发抖,是直接僵住了。
“你说什么?”我不可置信的掏了掏耳朵,丝毫没意识此动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不过我可以举起双手对天发誓,我绝没有要故意要让他难堪的意思,当然,也不是没听清楚,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他放开手,道:“为什么不跟我说?你跟赤雪国的人讲的是那样的事。”
什么事?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闷闷的低着头不去看他,脚尖在地上碾啊碾。
“如果你早对我说你和尘然的人之所以走去那么远的角落说话只是为求一副药的话,我便不会那样对你了。”我听得出,他在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
尘然的人,他指的是容老头吗,原来他早就看见我和容老头说话了,所以才会怀疑我。不过从他讲的话来看,貌似容老头或者尘然已经替我摆平这件事了,而蓝圣羽还深信不疑。他提到了药?是什么药呢?靠!怎么给我开脱也不先提前跟我通个气,害我在这儿被问的莫名其妙。
“呃!”我将头撇向一边,别扭的敷衍道:“太子不用道歉,这次是炽月的不对,怎么说都应该事先跟你讲一下的,可是,那种事,你知道的……”
言多必失,到后来我索性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嘟嘟囔囔的说不下去了。
他笑了笑,抬手拂过我的发丝,异常温柔道:“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那样的事了,我们回去吧。”
“啊?”迎上他询问的眼神,我点了点头,“嗯。”真的不习惯他这个样,像暴风雨来临前夕的波澜不惊的海面,拿不准他什么时候会突然换一副面孔狰狞的说要挖你的心要你的命,与其这样,我宁愿他一直都是凶狠毒辣残暴的,至少那样不用提心吊胆的活。
“放心。”月光下的他美的像个精灵,媚惑人心的薄唇轻起,道:“除非你点头,否则我再也不会对你怎样。”是个承诺吗?我偏着头看他。
蓝圣羽就这样拉着我自他手下个将领身前走过,之前还和我称兄道弟不分男女的狂欢的他们在惊讶的同时不免有些胆寒,毕竟我是被蓝圣羽牵着的,十指相扣的手就是最具有说服力的所有权,他们怎能不感到惧怕呢。蓝圣羽是他们的主,而我,却是让主放下身份低头认错的人。
帐内,一碗黑褐色的药汁那样突兀的摆在书案边上,酸涩的味儿直让人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我突然明白容老头是用什么借口为我摆脱嫌疑的了,那东西应该是“凉药”,是避孕用的。避孕?一想到这个字眼心里便有些发寒,眼前一幕一幕的全是和蓝圣羽做的那些事情,不觉一阵的恶心,忙捂住嘴冲到帐外吐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感觉都快虚脱了。
背后,蓝圣羽脚步声近,我最后咳了两下,抬手抹了抹嘴,裂开嘴冲他苍白一笑。
他将手中的水给我,道:“是我不好,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我漱了口,稍微缓了一会儿,道:“不关你事,是我自己作践自己,夜深了,太子早些休息吧。”言罢,转身欲走。
“去哪儿?”手被拽住。
我怔住,犹豫半天后跟他进了帐篷,都为他一句话,他说让我睡床上,自己睡地上。
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期待王爷,哦,不对,是太子睡地板是什么样子的。于是,当他说出那句话时,我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
可是那碗黑黢黢的汤药,我那个纠结啊不情愿,怎么都不情愿伸出手去将它咽进肚子,我最讨厌中药了,真的是恨透了那些味道怪异的树根树皮甚至树叶树枝一些花花草草的东西在水里翻啊翻的最终都变成黑色的东西,与其要我喝这个东西还不如让我去死好些。
“怎么,不喝吗?”蓝圣羽道,温柔的目光下是被他刻意埋藏起来的疑惑。
“不是。”我摇摇头,“我没想到会是中药。”说完又怕他会听不懂,便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没想到这药是这么苦的,至少应该看起来好看一些,没有难闻的味道,呃,蓝圣羽,有没有其他的什么不苦的但作用一样的药呢?”
闻言,他眼中的疑虑稍微淡了一些,道:“没有。”
彻底没望了,如果不把这个东西喝下去话一定会引他怀疑的,唉,算了,喝吧,苦忍一时总比丢了命要强,既想通了这点便再不犹豫,抱一副视死如归之神态用手捏了鼻子仰头将碗里的药给灌了下去。
“苦的要命!”我放下碗,不住地吐着舌头。
“有吗?”蓝圣羽持怀疑状。
我白了他一眼,没看见我恶心得都快吐了吗?难道这样子还能有装的不成?你以为我是要模仿那些矫揉造作的白痴女子,以此博得你的怜爱呀。恨恨的用眼角瞄着他的俊脸,突然恶作剧心起,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捧过他的脸强吻了上去,可怜一向强势的太子爷措手不及的睁大了眼睛看我。你不说不苦吗?小舌发狠似的在他口中胡乱翻搅,直到惹得他的嘴里也充满苦涩的味道才肯罢休。
“怎么样?”我挑衅味十足的抹了嘴角的唾液。
“一般。”蓝圣羽认真道。
“骗人,明明苦的要死。”没办法,我耸了耸肩转身向柔软的大床走去,总不能向他解释其实有一种体积很小的外表还裹着层甜甜的糖衣的药也可以治病吧。
我还没触到床沿,背后的蓝圣羽语气嘲讽的冷冷道:“我是说,你的吻技很一般。”
身子蓦地僵住,两手紧握成拳,我忍,我再忍,再忍……有位前辈说的一句话好哇,忍无可忍时便无须再忍,于是,我讥笑着回头,鄙视道:“太子爷的床技也很一般。”
蓝圣羽怔住,脸色几经变换,本以为他会反唇相讥,没想到他竟忍下了,邪魅的勾起右边唇角笑道:“虽然答应过不再伤你,可要让我一直信守承诺的话恐怕你还得学会一件事情。”他突然不说了,起身行至我身前,手掌在我腰际轻柔摩挲,身子离我愈来愈近。
我石化当场,双眼惊恐的看着他,结结巴巴道:“你……你不会……是反悔了吧?”
他背着光,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这更让人觉得全身发寒,床上的被子被他卷了一张下来。
见状,我大大的松了口气,傻傻的看着他将被子当做毛毯一般铺在地上。
我想我永远都会记得他那句话,要让他遵守承诺,就不要尝试去惹怒他。可是,如果不惹怒他的话,如今的作为不就完全没意义了吗。而且,谁会喜欢驯服本就乖顺的豹子。
躺在床上,偏过头去看地上的蓝圣羽,见他已经闭上了眼,呼吸均匀而轻柔。其实,他安静下来还是蛮好看的,如果不考虑他恶劣的性子以及残暴手段的话。
翻了个身,突然想起神祁,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好些;还有尘昕,有没有幸福。
叹了口气,闭上眼,一夜无梦。
第二日,起身时才刚亮不久,蓝圣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地上只余一张被子在,抬手揉了揉双眼,掀开帘子,外面本来休息的帐篷全不见了,只剩我身后这个突兀的立在大片空地上。
难道是我起太晚了吗?
抬眼,正好看到尘然正在上车,他也看见了我,但眼光却丝毫不做停留的从我身上飘过去了,什么表情都没有,仿佛我于他不过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因为知道他是怕给我惹麻烦才这样的,所以我也没往心里去。倒是他身边的容老头,一个劲的朝我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