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痴情蛊破
一只血红色的胖乎乎的大概有小手指一半长度的像极了鼻涕虫似的虫子一动不动的窝在熏香炉底的边沿。
我困惑的皱着眉头,“这是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他疑惑的将盖子盖上。
“奇怪了,我怎么会知道?”我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喂,帅哥,你耍酷也不是这样耍的吧,虽然你是救了我的命不错,你不接受人家真挚的谢意也无所谓,但是不可以拽的对别人的感激视若无睹吧。”
我说完,愤愤的看着他。
他怔了一会,茫然道:“你说的什么?”
我真有当场晕死过去的冲动,拜托,亏我滔滔不绝的说了一长串,难道此帅哥对语言的理解能力只限于十个字以内?太让人跌眼镜了。
我将自己的表情调节到幼儿园甜美小老师般和蔼可亲的模样,脸上挂着日本漫画女生的可爱的灿烂笑容道:“小朋友,姐姐在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谁料帅哥早就转身走了,到门边时头也不回的来了道逐客令,“天黑之前,你赶紧走。”
我一吓,“为什么?”
可哪里还看得见他的影子。
真是个怪人,我撇了撇嘴,扯扯身上那件被刮得零零碎碎的衣服,无奈的下了竹榻,原地跺了下脚,感觉还不错,一切正常。
呵,真想不到我炽月竟然这么命大,跳崖都死不了。天不绝我,这是不是在暗示要我要回去宁州城里兑现当初那些誓言,将所有蓝圣羽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如数尽还。
笑着走出屋子,愕然。竹屋外面除了竹林外就是竹笋,要么就是竹叶溪流。放眼百米范围之内这里再也没有第二户人家,敢情这小帅哥是个隐居在这里的世外高人,能妙手回春起死回生,想当初我可是全身腐烂发臭,现在却是细皮嫩肉健健康康的了。
要是能把他收在旗下就好了,无疑是给自己添了道免死金牌。于是我托着下巴于竹屋门前来回晃荡的酝酿奸计。美人计?不行,首先我不漂亮,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虽然有话说只要关了灯个个身下都是巩俐,但看人小帅哥的模样,那叫一个美啊纯呀,我实在是下不去狠手。威逼利诱?算了,梦家都垮台了,目前我可是分文都没有,要到哪里去弄那些物质东西哩,再说了,就算我弄到了钱人家也不一定稀罕。
正想着,小帅哥突然回来了,像是忘记带什么东西了。
“你怎么还不走?”他从院子里一棵竹子底下提起一个小小的背篓。
我忙跑过去献殷勤,去接他手里的背篓,“给我吧,我帮你提。”
他没松手,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道:“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有毒的,你最好不要乱碰。”
我立即松手,心虚的将手背在身后,脸上巴结的笑意不减,“你还没告诉我要怎样才能从这里出去呢?”
“出去?”小帅哥迷惑了,“好像是有地方可以出去的,我也不知道。”言罢,事不关己的转身就走。
我愣住,什么叫不知道怎么出去?
“等等。”我追上他的步伐,“什么叫好像有地方出去,而你却不知道?”
他头也不回道:“那就是没路喽。”
“不是吧。”我苦着脸,“你不是住在这里的吗?怎么可能不知道出去的路呢。”
他不耐烦的站住脚步,我没反应过来,一头撞在了他的背上,还没来得及抱怨他突然停下,就听他厌恶道:“谁让你碰我了!”
不是问句,也没委屈,我听出来了,那是活生生的责备,感觉碰他一下就像是会要了他的命似的。
我捂着额头反驳道:“是你突然停下来的好不好,谁让你不事先吱一声让我知道的。”再说了,只是轻轻的撞了一下而已,又不会让你掉一块肉,凶什么凶啊你凶。
当然,后面的话我没说出来,只偷偷的在心里嘀咕,毕竟人家是咱的救命恩人,多多少少都要留点面子不是。
他不耐烦的扫了我一眼,抬手指向一边,道:“那里,是你摔下来的地方,或许你可以从那儿出去也说不定。”
话不多说,见好就收,甚至连怀疑的时间都没有,我欣喜的往小帅哥所指示的地方跑过去了,路到尽头时我才发现一残酷的事实,我是悬崖上摔下来的,那算是路吗?难不成要我从悬崖底下往上掉不成。
湖边,双手抱胸我止不住的嘴角抽搐。
眼前,就是脚下,一汪幽蓝清澈的湖水无辜的荡漾春波。我在这头,而绝壁在那头,我如此渺小,绝壁却高耸入云,抬眼望不见尽头。
开玩笑的吧,从这里爬上去。光想想我是从那上面下来的都禁不住打颤,爬上去?梦都别梦,先别说用什么工具,光是人家光滑的毫无凹凸崎岖的壁面来说,除非你用直升机,否则休想上去感受那种一览众山小的豪迈。
站在如此庞然的绝壁前我真想饮酒高歌一曲《望庐山瀑布》。
不知是缭绕在绝壁顶上的那些云朵飘忽的人眼花,还是因为刚才跑的太快而缺氧,我感觉头有些晕了,感觉脑袋里像是被人灌了浆糊,重
重的,沉沉的,压抑的,模糊的,烦躁的不能思考。我闭上眼抱着头弯下身子,以前贫血时就是这样的,如果蹲下很长时间再突然站起来就会产生眩晕和眼前发黑的症状。我调整了下呼吸,保持着弯身的姿势呆着不动,可眩晕的感觉并没有变得好些。
难道此招不通,我睁开眼,发现水中映着一个我不认识倒影——精致的脸,清秀的眉,灵动如若星子的眼,小巧玲珑的鼻,娇俏的嘴,她的表情好困惑,似误落凡尘而茫然无措的天上仙子,她微微蹙眉,尽显楚楚可怜,好惹人为之心疼。
她是谁?神仙?半妖?还是狐狸精?不会……不会是我吧?
我自嘲的笑笑,水中的女子也笑了,笑的如此高傲,不染世俗红尘的清贵。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是眼花了吧,我闭了闭眼睛,顿了会儿再睁开,那张倒影还在……正惊讶的对我眨眼。
心惊!不会吧,那真的是我?
我忙抬手去摸自己的脸,细长的眉,黑痣不见了,龅牙消失,此刻,水中的倒影也做着和我一样的动作。
天呐,惊喜不是来的这么快吧,我不记得我有买过六合彩啊,突然给我个大奖,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我,我还没洗脸刷牙呢……
我手足无措的立在水边,欣喜参半,花姨说过,我天生并不是那个丑样子,而是因为服了痴情蛊的缘故,那东西会让人变得奇丑无比,而要解开它的话,必须要一个很爱很爱我并且肯为我祭出心头血的人才行。
心头血?
一片妖异的红色蓦地自脑海贯穿而过。
云霄的脸,倒在地上的离悠,刺进他心口的匕首以及那把会吸血的匕首的奇怪反应……
难道是他?我木然的愣在原地,他就是很爱很爱我的那个人?我一直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是怀着某种针对梦家的目的才来接近我的。
我突然模糊了,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他,是离悠,或是云霄?我记得在匕首刺进他的心脏时我好像看到了很多有关云霄的记忆,要知道,我敢发誓那些东西不是从我自己的脑子里臆想出来的。
比如,我看到云霄愤怒的在和一个女子争吵,然后他扔给那女子好多钱,那女子掂量着手中厚厚的一打钞票,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他回了我们的住处,我若飘在房顶的幽灵,作为一个透明的旁观者见证了他将我送给他的衣服丢的满房间都是,将现场弄得凌乱不堪,那女的则大方脱了衣服,随手将内裤丢在了沙发那边,云霄不耐烦的让她进了卧室,他随后进去了,站在窗边取出一支烟,点燃,神情痛苦,后来我看见自己闭着眼的推开卧室的门,他推开身上的女子冲我走了过来,可我却说了句,我在外面等你,落荒而逃,致命的忽略掉了云霄身上穿的整整齐齐的衣服……
又比如,我看到云霄孤零零的跪在月神庙里和香案角落里一个全身蜷缩进黑色斗篷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说话。说的什么我没听到,只觉得斗篷里的那类似于人的东西好像发现了我,并诡异的对我咧了咧嘴。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离悠怎么会有有关云霄的记忆?但细想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不是,就和我莫名其妙的从现代穿越到这个不知名的地方一样,可解释为世界无奇不有,也可解释为云霄……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如果离悠真是云霄的话,如今的我要怎么去面对他。
漠然,沉寂……
头晕得更严重了,感觉是有什么东西不断的里面翻搅我的脑髓,我蹲下身子,不经意间竟发现手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变成暗紫的颜色,像是中毒了。
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有毒的,你最好不要乱碰。耳边突然响起小帅哥冷冰冰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