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康巴赶到医院看了卓罗，梅朵夫人说：“你们先聊我要去外面透口气。”
说完梅朵夫人带着格桑出去了。多吉搬了把椅子一直守在病房门口。看到德钦仁夫人出来赶紧站起来，赶紧鞠躬行李。
“夫人。”
梅朵夫人点了点头，交代多吉道:“你看好门。谁要来探望少爷，别放进去。要先跟我说一下。”
多吉说：“是。”
多吉目送梅朵夫人走远了，才重新坐下。
病房里。
康巴:“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卓罗：“您老人家没看到大戏，一定很遗憾吧？”
康巴掀开被子看了一眼。伤口在腹部。
“我昨天听说你都没出家门就出事了。伤在腹部，你不会是自己弄的吧？”
卓罗“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自杀？你是疯了吗？”
“没疯。我就是想最后抗争一下。”
“你对自己也太狠了点。切腹自尽啊！我都想到你阿妈多心疼。再抗争，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我就没打算活着。”
“死了才是真正什么都没有了！有一度我曾非常羡慕你，因为你敢于反抗。活的那么纯粹。”
卓罗漠然地看着天花板，问:“那现在呢？”
“我觉得你极度自私。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你阿妈怎么办？德钦仁家怎么办？你家偌大的家产，难道要落到旁人的手里吗？”
“我不在乎家族产业。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必须在乎！你以为家产落到别人手里之后，你还能像现在这般过得潇洒？你的地位，荣耀，金钱。这一切只因为你是德钦仁家的继承人，如果失去这个身份，你将一文不名！”
“荣耀，地位，金钱都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
卓罗沉默不语。
康巴勾起嘴角，笑问:“你该不会还想着那个女人吧？罗小姐？”
卓罗沉默着，一言不发。只是看了康巴一眼。
康巴呲笑着道:“真是个情种！那我现在告诉你！想得到她，并不难。只要你还是德钦仁家的继承人。1万种方法也是有的。你之所以还没有意识到权利的好处，是因为你还没尝过权利带给你掌控一切的感觉。你想想你在大轮回寺等了那么久。你阿妈是如何在短短两个月内，找到罗薇的？”
卓罗的内心已经因为康巴的话，起了波澜。他的心中已经燃起了对权利渴望的火苗。
“我说的话，你自己好好想想。”说完康巴走出了病房。
走到门口，多吉问：“康少爷要走了吗？”
康巴点了下头，说道:“看好你的主子。我走了。”
多吉进到病房关上房门。
“少爷。昨天老爷已经给你退了党项家的婚事。”
躺在病床上的卓罗偏脸看着多吉。“什么？”
“少爷你没听明白吗？我是说你不用娶兰泽小姐了。大概你的婚事，老爷以后也不会再过问了。”
太好了！卓罗心里想着。他跟多吉说：“去把我阿妈找来。我有事跟她说。”
多吉应了“是。”拿出手机给格桑打了电话，说：“康少爷走了，少爷想见夫人。”
这边，康巴出了医院，给党项老爷打了电话。
“伯父。卓罗伤的很重。昨天抢救了好几次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伤在腹部，差点连命也没有了。不过，有件事我还想还是有必要提醒下您。”
党项老爷：“什么事？”
康巴：“其实您应该也听说过。德钦仁.卓罗他身有隐疾的事吧？”
“是有这么个传闻。杀人诛心，也是常有的事。”
“并不是什么传言。是真的。所以，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党项老爷挂了电话。心中若有所思，康家少爷一向不是搬弄是非的人。他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康家在拉萨还要依附于党项家，他不敢说谎。就算是家族联姻，总不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吧？
党项老爷经过慎重考虑后，给德钦仁老爷去了电话。
“我同意你的提议。让嘉措和我家兰泽结亲。不过，你事先承诺的礼单一样都不能少！按照嫡系家族的婚礼来办。”
“好。谢谢你老弟。明天我一定到拉萨亲自给你赔罪！”
兰泽千万般不情愿，还是听从了他父亲的安排。德钦仁老爷亲自前往拉萨下聘。订婚宴，照常举行！
订婚宴上宾客如云，阿坝州和拉萨家族姻亲关系错综复杂。其实德钦仁家也是从拉萨迁过去的。梅朵夫人的娘家也在拉萨。宴席上许久不见的亲戚和贵妇们自然也是要聚聚的。
央拉夫人问：“怎么回事？不是说德钦仁.卓罗要娶兰泽小姐吗？怎么变成了德钦仁.嘉措？”
曲珍夫人笑了下。“也就是你们远在拉萨的不知道。阿坝州那边已经传遍了。德钦仁.卓罗因为不愿意娶兰泽小姐。上飞机前居然自杀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
康家老爷走过来问：“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一桌人都有点尴尬，沉默不语。
唯有央拉夫人站起来笑着说：“你家的大少爷康巴丹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我想着格勒家的小姐，正与他般配。正跟曲珍夫人说呢。”
康老爷笑道:“现在孩子们一年大，二年小的。倒是不着急。由他们去吧！”这才缓解了尴尬的气氛。大家又继续说笑别的去了。
康老爷拉起曲珍夫人。
“我介绍几个朋友跟你认识。”又跟大家说：“不好意思。先失陪了！”
曲珍夫人站起来，跟康老爷走了，她低声问：“要介绍谁给我认识？”
康老爷，面上保持微笑，压低声音狠狠地说：“你越来越没有分寸了。德钦仁家你也敢议论？他们跟党项家哪个是好相与的？”
曲珍夫人微笑着说：“你怕什么？大家都知道了？”
康老爷气的说：“蠢货！我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不明白？你是要把我们康巴家拉下水吗？”
德钦仁家和党项家演的这出好戏，顾得了面子，顾不了里子。但到底也没有人敢把这件事放在明面上说。那些小道消息，风吹吹也就散了！
卓罗本来拆了线就要去z市的。梅朵夫人说什么都不答应。在家里呆了一星期。梅朵夫人确认他没事，才放他走。在出发前，他嘱咐多吉一定要照顾好卓罗。
“阿妈，你答应一定会帮我。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照我说的做。你阿爸会答应的。记住，你阿爸不叫你回来，你千万不能踏上阿坝州的土地。明白了吗？”
卓罗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那你去了，怎么跟罗小姐说？
“阿妈交代我的。去了，我就说，我阿爸把我赶出来了。我不再是德钦仁家的少爷了。”
梅朵夫人点点头说：“好。”
“阿妈，明白你的意思。我相信罗薇，她不会弃我而去的。”
梅朵夫人轻抚着卓罗的头。问:
“如果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怎么办？”
卓罗苦笑了下。“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以后不会再让阿妈担心我了。”
梅朵夫人点点头说：“去吧。汉人常说，人不轻狂枉少年。你阿爸从小对你严厉，他是按照继承人的教育来的。可是你呢？离经叛道，总是跟他唱反调。不爱经济之道，你阿爸要气死了。我也是，把你惯坏了。什么事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
“阿妈。谢谢你！”说着卓罗紧紧地抱住了梅朵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