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倒塌和耀眼的电弧惊醒了围墙里的所有人,他们纷纷把头从门内或窗里探出,只是大都眼神冷漠,流露出情感的也多是残忍的神色。
天空上突然传来一声鹰唳,使得原本冷漠的众人恐惧地向天空望去。
只见一只尾巴赤红余下身躯一片漆黑的大鹰在天空盘旋,一道声音滚滚传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伴随着声音,一身青衣但脸色阴狠的中年男人从天空落下,周围的人顿时把脑袋缩了回去。青衣中年环视一周,目光停留在李飞鱼撞倒的墙内,眼睛眯起,一道危险的光芒射出,周围的空气瞬间凝滞起来。
“跟我们没有关系,是这个人突然撞进我们屋子里,撞塌了我们的后墙,我们有几个人直接被砸死、电死了!”一个半身乌黑、灰头土脸的青年指着不省人事的李飞鱼慌忙地向中年人解释,他看到青衣中年脸色阴沉,骇得连忙跪地扣头,口中连道:“真的都是他做的,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求你饶了我!”
“哼!”一声冷哼,一道青芒从青衣中年手中射出,跪地解释的青年忽然双目暴突,满脸不甘地缓缓倒地,青衣中年冷冷的道:“真是聒噪!”
冰冷的声音和倒地的闷响让周围其他人心中狠狠一颤,即便是原本嘴角正勾着残忍的弧度的人此时也不免兔死狐悲、心惊胆寒。
“有谁知道事情的经过?”青衣中年低头看着李飞鱼,声音冰冷道。
经过刚才的事情,此时哪里还有人敢开口,无不是希望把自己的呼吸调到最低,最好是没有一丝呼吸,最好是身体都融进夜里,让青衣中年注意不到,每个人身子躬得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去。
青衣中年见状,脸色更加难看,只觉得一头土猪都好过这么一群上不得台面的废物,如果不是维持这里的人数是他的职责的一部分并且其中还有利可图,他恨不得杀光了这群人。
又是一声冷哼,青衣中年抬手指着一个人道:“你说!”
周围的人心肝又是一颤,胆怯地看了一眼青衣中年的手指,心中均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低下头,除了一个人。此人正是李飞鱼之前推门出去时冷漠的看了李飞鱼一眼的人,而青衣中年指的人也正是他。实在是他身体颤抖得连带着衣服都有了震动声,以中年人灵萃后期的感知,不发现比发现还难。
“他……他是我们屋里的人,送……送来的时候是昏……昏迷的,刚……刚刚他醒过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直接往外跑,我……我没在意,接……接着就听到了墙倒的声音……”此人磕磕绊绊,终于把知道的交代完,咽了口唾沫,懦弱地看向青衣中年。
青衣中年闻言看向昏迷中的李飞鱼,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这里虽然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却并不普通。这里无论是每个房屋,还是房屋彼此的距离,都有其巧妙安排。
其中,每个房屋之下都有一个阵法,阵法的主要功能是限制这些药奴的活动范围,使得他们不能够相互交流甚至逃跑;而房屋彼此的距离就是他们这群后天药奴的极限距离的两倍。各个房屋的排列,最后又组合成为一个大阵,这个大阵主要是对外防御,虽然不会有人在意这个地方,但是一旦有不是药皇谷的人接近或进攻这里,都会被阵法迅速识别、反击。届时,每个药奴的力量都是阵法力量的一部分,即便是金丹期大能到这里,也能拖延一些时间。
所以这里之所以没有什么守卫,就是因为这些药奴本身每个人都是守卫,而这些药奴自己也都不可能离开。这也正是青衣中年异样的根源:李飞鱼突破了后天境两倍的极限,而且他竟然还只是昏迷,并没有死,他不由的想起了一件事情,心中冒出了一些想法……
“这人是谁送过来的?”青衣中年开口问道。
“不……不知道,我们回来的时候他就在这里!”
“哦!”青衣中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心中权衡了一番,环顾四周众人,朗声道:“此人桀骜不驯,鲁莽冲动,触动了阵法,惨死当场,你们自当吸取教训,好自为之!”
说完话,青衣中年一挥衣袖,青光闪现,地上的几具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覆盖上一层绿植,等到绿植变黄、枯萎、化灰之时,地上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看青衣中年的样子和周围人的神色,这种事情显然不是第一次了。事情做完,青衣中年抓起李飞鱼腰间,口中轻喝一声后,纵身跃起,一声鹰唳传来,在青衣中年上冲之势耗尽时,赤尾玄鹰适时出现在他脚下,载着青衣中年冲天而去。
一群药奴看着青衣中年人离去后,纷纷松了口气,回答问题的药奴已经浑身发虚,瘫坐在地。
突然有一个人似乎才反应过来,轻声对身边的人问道:“不对啊!那个人明明没有死啊!”
话音落下,一道青光从远处射来,说话的人身体一僵,胸前已经多了个洞,他缓缓倒地。很快,密密麻麻的藤条从那人的伤口处蔓延出来,和之前青衣中年处理尸体的情况一模一样,等到藤条化作草木之灰时,刚刚还活生生的人已经消失不见。周围正准备回去的人身体僵住了,而后纷纷低头向屋子里快步走去,仿佛后面有个死神正挥舞着手里的镰刀,要收割还清醒着的人。
第二天,孙不约早早的就来到了凡药院,这里是药皇谷专门给后天境药奴安排的居所,他昨天把买来的药奴临时放在这里,打算今天正式送给他的大姐做礼物。只是……
“什么?那人死了?就这么死了?”孙不约勃然变色,吓得回答他话的药奴“蹬蹬蹬”往后退。
“是……是的,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证,我不敢骗您,那里还有他留下来的痕迹!”这人说着,伸手指向李飞鱼昨晚撞翻的墙壁。
人证物证俱在,时间、地点、起因经过结果、死因也都清晰明了,孙不约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看着李飞鱼留下的残骸:“我特么……”
他心中暗骂:“早知道就先不给那个人烙下“药奴印”,或者不把他放在这里就好了,谁能想到这个人这么刚烈,宁死不屈!而且昨天我还吊足了大姐的胃口,说要给她一个惊喜……”
一想到他这位大姐人前娴淑端庄,人后机鬼精灵,孙不约心里就是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