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如果这注定就是我们之间的结局，我宁愿我们没有开始。
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我只是爱错了人，伤错了心，我没有恶毒，没有设计，没有阻拦你们的任何事，为什么到最后受伤的一直是我。
……荆雨鈅
“卡若，别任性了，姐姐不会让你和大哥在一起的，如果你不愿意和零结婚，今天晚上你就和我一起飞。”高维雅的语气里带着执著的坚定，嘴角上扬的却是有些苦涩的哀伤，她不希望卡若受伤，但她不希望她做出那种贻笑大方的事，让自己和自己以后的亲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去做人。
“任性？姐姐，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感受，我喜欢高维诺，我爱他，没有你在我的身边，一直是他在照顾我，他免我疼，免我伤，免我四处奔波流浪无枝可依，一直守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现在你们告诉我，他是我的亲生哥哥，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做恋人，如果是你，你会接受这一切吗？告诉你，我不会，我爱他，胜过一切，如果你逼我，就等于亲手毁了你亲生妹妹的幸福，你们都在逼我去死，懂吗？”
欧卡若笑的花枝招展的，眼里的泪却一直流下来，她很爱他，从前不知道，现在知道却晚了，维诺，为什么你都不说话，难道你真的就这样妥协，留下我一个人在爱情的记忆里孤军奋战吗？我想要爱你，一直爱你，所以我没有办法嫁给除你以外的人，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为什么那么爱我的你却要一直伤害我呢？一直都沉默不肯示意同我站在一边呢？
“欧卡若，你很会伤人，你说我们伤害你，你没有伤害我吗？嫁给我，补偿我啊”全翼零苦涩道。
“高维诺，我问你，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想不想我嫁给全翼零？”欧卡若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沉默了，如今的他伤她多深啊，可她爱他，所以想让他为她的未来做出选择。
被无视的全翼零以及高维雅等人都不在说话，楚怜怜则是紧紧地纠着高维诺的衣袖，害怕着，她最爱的人说出让她伤心的话。
“卡若，嫁给全翼零吧，你会幸福的，他很爱你，我是你哥哥，我当然爱你啊，我们是兄妹，我和怜怜的订婚要是能和你们的一起举行，一定会很热闹的吧。”高维诺温柔的笑着，宠溺的揉搓着楚怜怜的头发，笑的灿若繁花。
当大家听到这句话，都不由得松了口气，当然，除了欧卡若以外，这话对她来说，多么讽刺啊，兄妹？呵……欧卡若微笑着，眼里的泪大滴大滴的打在光滑的地板上，一巴掌打在他的右脸上，失言道。
“高维诺，为什么曾经那么爱我的你现在一直要这么狠心的伤害我，我是欧卡若，我不是高维希，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为什么我们是兄妹，为什么高渠和姐姐要突然出现，我都变成孤儿这么多年了，我都爱上了你这么久了，为什么等到我投放真心了，这一切才变成谎言，一直说爱我为我好，结果却一直都在我的心口上摘置最美丽却如毒瘤的罂粟，将我伤的千疮百孔，在你们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为什么一定要伤害我”
欧卡若几近癫狂的哈哈大笑，眼里的泪却直流不息，她不相信这一切，不相信，可眼前这一切却该死的是真的。
“卡若、我们可以在一起的，你忘了吗？我们是亲生兄妹，就算各自结婚，也可以住在一起的啊，零会同意的，卡若要听话，别在为难哥哥了，我们会很为难的。”高维诺笑的温润如风，现是七月，七月的微风透过窗帘吹打在欧卡若的脸上，刮起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却不及她心碎的痛，如今她说她这么爱，她的爱却像廉价的口香糖一样被他狠狠的用纸巾包住甩进垃圾桶，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又或者是，爱情……
“哥。我知道了，不就是嫁么？我嫁便是，反正，这样活着，也不过是一直累了我自己罢了，哥哥和嫂子一定会恨幸福的吧，我和零也会很幸福，我会爱上他的，我会努力的让自己爱上他的哦。”欧卡若扯过全翼零的手臂，和他的身子贴近，傻乎乎的微笑着，楚怜怜和高渠等人是放下心来了，高维诺脸上却一阵煞白，接着依旧是温润如风的微笑，掩盖过了那层浓烈的哀伤，像是从未发生过心疼的强烈反应。
全翼零侧脸看着她温顺的样子，像是回到了她假装失忆的那个时候，尽管心里知道她在说谎，可是心里却还是悄悄滋生出了很多种甜蜜，因为她说了，她会努力的让自己爱上他，哪怕这是谎言，对他来说，也是甜蜜的谎言。
“竟然如此，那么你们的订婚典礼就都在这个星期天举行吧。等到成年了，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结婚了。”高渠很明显是高兴极了。
“爸，今晚我还要飞吗？”高维雅想着，她也想参加他们的订婚礼。
“不行，你的经纪人已经和我说了，今晚你必须到达英国，那里有你的演唱会，你必须去，不要毁了自己，别忘了我对你多年来的栽培。”
“知道了，谢谢爸的栽培，我现在就去Wing家，今晚会直接飞去英国，我没有忘了，那是我的梦。一直都记得。那个梦。”高维雅苦笑着和大家告别便离开了别墅，她的梦是开一次免费的露天演唱会，她想让更多一点的人听到她的音乐，别救赎，可是爸说了，不可以，所以这辈子，她的梦毁了，除非爸他同意。
而这次，卡若只要顺利和全家的长子全翼零订婚，她的梦也就能够实现了，但她没有忘记，她亲手打了她最爱的妹妹，亲手毁了她的幸福，还帮衬了她的情敌，她的妹妹不会再回到她的身边了，刚才的那一切，完全足以让她恨她一辈子。
“零，今晚你就住这儿吧，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外人了，至于维诺，你就先和怜怜回家，顺便见见她的爸妈，说说你们订婚的事吧。”
“嗯”高维诺点点头，亦是顺从的带着满心欢喜的楚怜怜走了。
“好了，我这个老头子就去公司准备准备，到时候，一定让你们俩个都风风光光的。呵呵”高渠笑的意气风发，却还是不难看见他眼底的落寞，他也想他们能够幸福，可那是乱伦，他不能不管。
是你救了那个时候一心想要离开这个肮脏世界的我
你不知道我有多疼，你明明倒在我的怀中，你却口口声声一直叫着别人的名字，你可知道，我的心到底被你伤的多深，最终又有多疼。
……荆雨鈅
“欧卡若。我有话想跟你说。”全翼澪清碎的眸子里盛满了伤，当欧卡若真的爱上高维诺的时候，他就注定这一生都被她伤害了，她伤他，她恨他，她讨厌他，她不喜欢他，她不爱他，这些事实都像尖锐的刀子一样，狠狠的插在他的心口，让他本已日益衰竭的脏器更显不堪。
欧卡若，既然我们本该注定分开，本该如此仇恨，为何那个时候，浑身是伤，再也没有勇气活下去的我要遇到天使一般的你呢？难道这一切只是上帝一时兴起，想为我们的爱情多制昭些恶作剧吗？
欧卡若久久的盯着全翼澪脸上的斑驳色彩，眼里的泪不禁一下子便流了出来，高渠已经很识趣的离开了，此时空荡荡的客厅，令欧卡若，竟然会那么悲伤，特别是望着全翼澪的眼睛，心突的好疼，那种哀伤的眼眸里沉淀着深深的绝望和哀伤，那双漂亮的眼睛似曾相识。
“全翼澪，告诉我，你不想和我订婚，不爱我的，对不对？这一切都只是你的恶作剧和游戏，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想要报复我的对不对？”欧卡若喃喃自语道，语气里带着几丝莫名的苦涩。
“看着我的眼睛。欧卡若，你告诉我，是不是只要我不提，你一辈子都不会再记得我，对不对？我是谁，看清楚，告诉我，你没有为了我，你没有骗我，那个时候，明明约定好的，你会保护我的，你还说我会幸福一辈子，因为我的眼睛真的很清澈，欧卡若，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全翼澪愤怒了，他再也不想这样等待她想起来了，也许她忘了，所以他必须逼迫她想起来，她怎么能忘了他，他做这么多都是为了她，她没有资格首先便将他踢出局外，他要做她的唯一。
欧卡若被他紧紧的拽住肩膀，不能动弹，看着他那么哀伤的眼睛憋得通红，仿佛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就快要掉眼泪了似的，心里不由得害怕了，照他这么说的话，他们很小的时候见过面，她对他许下过守护的誓言？
“你忘记了……。对吗？为什么？明明是你救了那个时候一心想要离开这个肮脏世界的我，今日却亲手将我推向地狱，为什么？欧卡若，你还记得吗？：喂。你好像果冻派，挡到我的路了。”全翼澪感觉自己好悲哀，一直以为有人在默默的守着他，不管在家里受了多大的委屈，他都学会自己独自的去承受，可是到头来，原来那一切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的梦，她根本鸡彻彻底底的忘了他，她不仅不爱他，他甚至没有在心里留下一角他容身的位置，全翼澪，这就是你的爱吗？拼死抗争，和死神抗争多年的爱，千里迢迢的到处寻她，到头来换来漫天的伤害，让那些利剑般的遗忘狠狠的扎在你的心头，这就是所谓的，爱么？可笑。愚蠢。至极了。
“你就是那个小男孩？浑身是血是伤想要死掉的孩子，就是那个时候的小布丁，现在的全翼澪吗？如果是这样，我没忘记，但我后悔了，你知道我后悔什么吗？后悔你如今的出现毁了我引以为傲的幸福和多年来的风平浪静，即便你是那个时候的那个孩子，我也不会原谅你毁了我的爱情，全翼澪，若是真的爱我，放手吧，我要守护的人，只有高维诺。”
一句话，慢慢的渗入全翼澪的心扉，暖暖的，他很感激，欣慰，心里的伤痛烟消云散，不过是几秒钟不到的时间，接下来的那几句话却让他彻底心死，明明知道了自己许下的承诺，却依旧违背诺言，说，她爱的人，守护的人，通通只能是她的亲生哥哥。
“欧卡若，竟然如此，为什么那个时候你要救下想要永远离开这个世界的我，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感激你，感激你牵着我的手说一定要勇敢的活着，哪怕心里有多疼，感激你说你会默默的在心里守护我，等着我去找你，一直会记得我，我一直那么感激着你，结果你却违背自己的承诺说你守护的人一直是高维诺，欧卡若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望着全翼澪憋红的眼睛和沙哑着喉咙的歇斯底里，欧卡若沉默了许久，终是用手环抱着他的腰身，轻轻地用手抚上他光滑细腻的面颊，苦涩道：全翼澪，对不起，如果没有维诺，我今生必定只爱你一个的，可你明白吗？我忘不掉他，他陪了我那么多年，我早就爱上他了，是我太愚蠢，一直错过爱情，也错过了他，也会让你这么伤心，澪，对不起。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我宁愿你一直恨我，你知道吗？我想要你记得我，可是如果我和其他人一样，你清高孤傲的眼眸便不会注意到我的存在，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好不好、我不想和你变成陌生人。很生疏，我宁愿你恨我，只要你此生一直能够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傻子就好了。”全翼澪有些哽咽道，欧卡若叫了他澪，虽然是那么哀伤且无奈的叫，她却是自愿的。
“全翼澪，你知道吗？这对你来说不公平，明明我爱的让不是你，你却选择跟我订婚，你会毁了自己的，放手吧，高渠会听你的的，我知道的，就当最后喜欢我一次，疼我一次，放手，让我一个人。”欧卡若附在他的胸膛上流泪，轻轻的呢喃着，对全翼澪的恨意一下子减少了很多，她相信了，他爱她，那么小的时候，她就看懂了他眼里的小暧昧，全翼澪，我最后还是要负了你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原谅我承受不了你的爱，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孩，一直都是我在伤害你吧，你却只是单纯的想要让我一直记得你的存在，我一定很坏吧。
“我放手。你会记得我，对吗？”
“会的，只要你放手，这辈子我都不会忘了你的，因为你爱过我，你是个很好的人，是我不够资格同你站在一起，我的心给了别人，我没有资格去和你谈爱。”欧卡若微微失笑，疲倦的趴倒在他的怀中。
全翼澪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意，他从来就没想要和她结婚订婚，因为他知道，不管她是否爱他，他都不可能陪她一起老去，死去，因为他本就是个时日无多的人了，这副残倦的躯体，大概早就开始腐朽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