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们就是这样，一直错过，一直错过，直到最后，才知道，我们已经爱的那么深了。
“李司以、我连看到你，都觉得肮脏，你在我眼里，就是全世界最残忍的侩子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你这个魔鬼，我讨厌你，我恨你，为什么一定要到现在，我知道全翼零为什么那么对我的原因，你才必须要我杀了他？为什么你不早点说，早点这么说的话，我一定不会舍不得，一定不会心疼的，李司以你个王八蛋。”欧卡若起身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隐隐看见，他的脸上，除了那个红晃晃的手掌印，眼眸里灼灼发热的是那清冷的蓝光。
“欧卡若，帮我杀了他。”李司以冷笑着，语气却有些颤抖。
“为什么？”
“不杀他，高维诺会死，如果我让他在被你原谅之前死掉，他的心不会太痛，所以，要让他亲眼看着他心爱的女人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后，亲手将一把尖锐的刀子刺到他的心窝里，那样，大概送到医院去抢救，醒过来了，他也不会想要继续活着吧。呵……对他来说，你就是他的生活信念，灵魂支柱。我要让他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李司以邪魅的眼眸似有似无的像是染上了血色，语气里的嫉妒却是欧卡若没有听出来的。
“李司以，你何苦这么做呢，这么做，你到底又能得到什么，你明明不开心吧，你看你的眼睛，它红了，你知道吗？呵……不过如果我必须这么做，那么就这么做吧，我不会让维诺死掉的，答应我，李司以，这次别骗我。别让维诺死掉，拜托你了。”欧卡若噙着泪光接过李司以手中的刀，将它别在胸前的丝带上，颤抖着手指绑起来，看起来就像一朵花蝴蝶的样子，拉动丝带，瞄准目标，那尖锐的刀却会直接刺进目标的骨髓，大概一秒的时间都不需要。
“欧卡若，如果没有全翼零，我不会变成这样的，所以，要杀了全翼零，杀了他，杀了他，亲手杀了他，让我看看他那双处变不惊的温柔眸子里，匿藏了多少年来的惨痛和愧疚。”
李司以像个疯子一样咆哮着，转眼望着石英钟，即刻收起自己的狂妄，冷笑着，仿佛刚刚那个暴躁的疯子另有其人。
“我会杀了他的，你，等我杀了他，再出现，好吗？”欧卡若沙哑了喉咙，微微的笑着。
“嗯。那么我就静静的观看着。这场游戏。”李司以邪魅的转身，突然停顿在原地，背对着欧卡若说。
“卡若。不要妄想杀了我，我死了，高维诺陪葬喔，呵……”说完这句话，不转身，继续上楼，而站在原地，拉扯丝带的手突然停顿，呆滞着，恍然觉得自己好可笑，像个小丑一样那么认真的去表演，可结果，却不被人认可，站在舞台上，都不敢表演了。
犹豫了些时间，欧卡若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丝毫，全翼零说，一个钟头的时间她还没有平安出去，他就来接她，他还告诉她，是她给了他生命，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可如今……。全翼零，怎么办？我要杀掉你呢，是不是好可笑，你早点出现那该多好，那样我就不会爱上哥哥了，我也不会曾经那么恨你。
“欧卡若。没事吧，我来接你了……”一阵洪亮的呼唤唤回了欧卡若的魂，她转过身去，望着少年高大清瘦的影子，突然觉得他那么让人心疼。
“全翼零，让我抱着你，一下，一下就好。”欧卡若沙哑着声音扑进全翼零宽厚温暖的怀抱中，突然让全翼零有些受宠若惊，他担忧的望着她，紧紧的抱着她，呢喃着：“卡若。李司以对你做了什么吗？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全翼零，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我就是个坏女孩，一直那么坏，不想要得到任何人的原谅，为什么你要那么好，为什么偏偏是你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我害怕……我心疼，为什么你都要出现在我的身边以各种方式来保护我，让我恢复自信心，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的话，我有可能会爱上你，舍不得离开你的吗？你这个笨蛋。”欧卡若痛苦的捂着头，依偎在他的怀里，温热的眼泪一点一点的灼伤他的心。
全翼零心疼的用手指抹去她的眼泪，望着她胸前的蝴蝶结，什么也没说，只是说了句：卡若，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爱着你，都会原谅你，一直爱着你呢，要快乐，懂吗？
猝不及防的，欧卡若瞪大了瞳孔，望着那纤细狭长的手指对着她一直瞄准的部位，轻轻地扯动丝带，清脆的心碎声徘徊在她的耳畔，泪还来不及流出，她便看到，全翼零捂着心口，微笑……。静静微笑的样子，那么美，可是她的心却出乎意外的那么疼，疼到快要窒息了。
柔美的血花绽放在全翼零的心口周围，他扯动着嘴角，轻松的微笑着，瘫坐在地上，任凭远处阁楼上，李司以残忍的眼睛，笑意更深了些，尽管心口只要微微扯动一下便会止不住的疼。
“全翼零你这个傻瓜，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早就知道我要杀你了对吗，竟然这样，为什么不知道逃走，要这么儍，为什么？为什么全翼零你这个傻瓜。笨蛋”欧卡若紧紧地抱着他，望着他惨白的脸色和那倔强且孤傲的微笑，心疼的厉害，她不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少年，他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就算被她不在乎，被她仇恨，被她讨厌，他也不顾一切的让她记住他，他要的，只是她的心里有他占领的小小角落。
“全翼零，为什么你一定要让我记着你呢？就算你不这么做，我也忘不掉你了啊，我爱着你，全翼零，怎么办？我发现，我爱着的人居然是你，怎么办？我要怎么办？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对了，我们去医院，去医院，我们去医院……你一定会好的，你不会离开我的，我也爱你，你不是喜欢我的吗？不要丢下我，不要我们在一起，我们还要订婚，全翼零，我命令你，不准离开我。”欧卡若有些语无伦次，全翼零越加惨白的脸色让她心疼的快要死掉了，很多血，很多血在全翼零的身上绽放，绽放出那么艳丽柔美的花。
“卡若，不管你是不是在安慰我才说爱我。我都很高兴了，我的命是你的，如果要让你因为杀了我愧疚一辈子，倒不如，我先行离开这个世界。反正……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去了医院也没用了，知道吗？医生说我活不过后天了，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没事的卡若，别哭。”
全翼零皱着眉头，尽量微笑着告诉欧卡若。
“不会的，你不会死掉的，全翼零，不准死掉，我命令你，不准死掉，我爱的人是你，所以你不可以不要我，你说过的，你不会丢掉我的，你不可以骗我，我们还要订婚，你不可以这样，你要活着我不要你死掉，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离开不要。不要”欧卡若拼命的摇着头，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全翼零的脸上，全翼零艰难的伸出手掌，温柔的抚去她脸颊的泪，心里好开心，但又好难过，当他知道，欧卡若要杀他的时候，他都要心碎掉了，可是当现在这一切真真切切的摊在他的面前，他好开心，却又好难过，开心她爱着他，对他表白，难过他再不能陪着她一起哭，一起疼，一起难过，一起微笑。
“卡若别这样。我有先天性心脏病不会活得了多久的。所以不要难过，好吗？我很开心呢，卡若爱过我。”全翼零努力的不让自己表现出心脏的疼，那把尖锐的小刀周围的肌肉撕心裂肺的疼，灼热，冰冷，灼热，冰冷，明显，有毒的吧。
“我什么都不要听你说，去医院，不管你是不是有病，我们都要去医院。对，去医院去医院。”欧卡若慌慌张张，不知所措的掏出手机，血迹染满了手机键盘，她才颤抖着声音打了电话。
“欧卡若，你不要高维诺的命了吗？你不是为了高维诺的命才决定杀了全翼零的吗？现在你在做什么呢？我真是好奇啊。”
突然发现什么都没有你重要，你却就要离开我了。
李司以这时从楼上走下来，站在全翼零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一直坐在地上的他们两个，放肆的微笑着。
“够了。李司以，杀了高维诺吧，杀了我吧，杀了全世界的人，最好这个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你就是一个魔鬼，你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我恨你，是你脏了这个世界，让我们觉得这个世界如此肮脏，为什么你不去死。”欧卡若痛恨的望着李司以微笑的脸，用语言很残忍的攻击着他。
“呐。卡若，为什么你最后看出了全翼零的微笑是伪装，就看不出我的呢？是我伪装的太完美，以至于我说的爱在你眼中都变得一文不值了是吗？”李司以哀伤的蹲下身，望着欧卡若的眼睛，不禁有些哀伤。
“那你倒说说，为什么这么狠，这么残忍，这么的怨恨零。”
“叫零了吗？全翼零，为什么你一直都这么好命，连快要死掉的时候也是这样，为什么呢？为什么我永远都得不到父亲的爱，得不到母亲的爱，连仅有的姓氏都被谎言掩埋，为什么？我明明和你一样优秀，甚至比你更优秀一点，为什么，为什么我想要的东西，想尽一切办法我都得不到，为什么？为什么你能那么轻而易举的拥有一切，权利，地位，姓氏，全家长子的位置，还有欧卡若。为什么？”李司以几近癫狂的模样，狰狞着欧卡若的思想，她有些迷惑，却瞧见了全翼零慢慢喘息中的那几丝内疚。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内疚？李司以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吭声了吗？我亲爱的弟弟，明明我们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同一个父亲。同一个母亲。他们却把你这个小儿子捧在手心里，把年仅4岁的我丢给国外的李叔抚养，甚至连我的姓氏，都是跟着管家李亦姓，为什么是这样，我哪点比你差了，我是长子，我是全家的长子，可是我的身份却被谎言掩埋，永远做为一个管家的儿子去生活，明明知道的真实身份却只能远远的在国外看着新闻报纸，嫉妒、羡慕着你拥有的一切。全翼零，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多恨全家吗？幼年的我听着我的亲生父母当着全球人的面在荧幕上宣布，你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我每天都这么听着，听一遍我就恨你深些，这些仇恨与日俱增，直至今日，我真想亲手杀了你，不过现在看来，也许像现在这样，你比那个时候的我承受的更疼吧，呵……”
李司以痛苦的抱着头蹲在他们的面前，像只无助的小兽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记忆起了最疼最疼的记忆。
“哥。你错了，爸妈对你更好才对，把你送去国外什么的，都是为了让你学会独自，将来接管公司，因为，也许你知道了吧，我有心脏病，我是不可能继承他们事业的，所以他们才会在每一次酒宴舞会上那么说，他们给我爱，不想让我更害怕，因为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提前离开你们，哥哥，你殇了他们的心，也伤了我，知道吗？”全翼零很悲伤的握着欧卡若的手，身体越来越冷，心口越来越疼，他要离开他们了，离开卡若，离开哥哥，离开这个世界，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所以不会害怕。
“零，不要再说话了，医生很快就会来的，不要再这么悲伤了，你一定可以继续陪着我，留在我身边的，什么全家，李司以，我们都不要管，你一直陪着我，继续活着，好吗？”欧卡若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对他说的。
“是我错了吗、呵呵……呵……噗……”一口鲜红的血吐在奶白色的地板上，全翼零和欧卡若的眼中都闪过不可思议。
“哥。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样？”全翼零看着那口嫣红的鲜血，难以置信。
“小零。你以为哥哥真的是那么冷血的人吗？就算我再怎么恨你们，杀了你们，我还是不会继续活着的啊，所以呢……哥哥我，早先就计算好毒药发作的时间，服用过毒药了呢，不管小零是不是死掉了，哥哥我，都不会活着，继续活下去了，知道吗？”李司以此时很温柔，口齿间那抹嫣红彻底击垮了欧卡若的心，她不知道他们是怎样想的，她也不懂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竟然都那么爱着彼此，那么心疼，为什么一开始还要那么撕心裂肺的扯动嘴角去疼痛。
“哥。你真傻，就算我死在你的计划中，我也不怪你啊，我当然知道，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完，让你孤孤单单的在国外听着那些刺耳的话，抱着眼泪入睡，对那时的你那么残忍，真对不起。”全翼零微笑着，却在下一秒钟，再也笑不出来，面前躺着的，是李司以温柔微笑着的，尸体……了吧。
“哥，你又伤了我们，知道吗？你怎么能让我亲眼看着你在我面前死去，我却对你的死无能为力呢？你怎么能这样？全翼司，你醒醒，你才是全家的长子，你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尽管心脏很疼，知道自己生命里剩下的时间不多，欧卡若会担心，他还是用力的用手去推动他的身体。
“全翼零，你不要这样……你要为我继续活下去，不要再这么对自己了，我求你了，对现在的自己好一点，哪怕你能多陪我一分钟，求你了，我害怕。”欧卡若抽泣着，将全翼零拉回原来的位置。
“是啊。我要陪着卡若呢。卡若，我如果死掉了，等不到救护车来，你要好好的活着好吗？”全翼零温柔的笑着，握着欧卡若光滑细腻的手心，声音一点一点的变小。
“我不要，我不要一个人活着，零你要陪着我，你不会死掉的，不会，你这么好，上帝怎么舍得”欧卡若呢喃着，眼泪一直在眼睛里打转。
“卡若。答应我，别让我死不瞑目啊，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