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跌跌撞撞地出了胡子爷家的门,一路上,脑海里盘旋着胡子爷震震颤颤的声音,
“脏了身子……的女人……满是晦气,决不能……让她进我们的门。”
棋子在心里苦笑着:谁呀!谁在掌控我呀!这是命吗?我怎么就把握不了自己的命运呢?难道真要我顺从地接受这样的安排吗?
回到家,发现婉青不在,棋子的心已凉了半截,转身就要出门,却被母亲一把拽住了,
“儿啊!由她去吧……你俩……不可能哇……”
愤怒的棋子瞪圆了眼睛,狠狠地甩掉母亲的胳膊,大声叫道,
“妈,你……你好糊涂……”
“儿啊!妈也不愿这样,可发生了这事,没办法哇!别怪妈心太恨哇!”
“妈……我……”
棋子妈老泪纵横,“咚”一声跪倒在儿子的脚下,
“娃呀!当妈的不糊涂,人这一辈子长着哩!你一个男儿,能把这窝囊气扛一辈子么?妈在别人面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哇!”
棋子不再吭声,愣愣地退了回去。
苦楚的心,让棋子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一连几天,他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整日昏昏欲睡,对任何事件都不闻不问。
这天,纽扣来看他,半醉半醒的棋子抱住纽扣时哭时笑,人已经憔悴不堪。纽扣拍着棋子的肩膀,很认真地问道,
“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我问你,不管别人怎么说,你自己是什么主意?一味地借酒消愁不管用的。”
棋子耷拉着脑袋,久久不肯说话,最后竟用被子蒙住头,呜呜地哭了起来。纽扣一把揪起棋子,大声叫道,
“你这个样子下去,是要破罐子破摔!”
棋子抬起头,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我脑子里……满是那晚的情形,他们到底……我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想……我无法跨过这道沟壑……”
纽扣终于忍住没有把婉青在医院照顾毛毛虫的的事情告诉棋子,他开始觉得,毛毛虫对于婉青的爱已经胜于棋子,因为前一个为了她不惜生命,后一个却因所谓男人的尊严而遗弃了她,这样的结局,对于她或许已是柳暗花明了。
一个月后,村子的鞭炮声再一次响起,新娘仍是美丽的婉青,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做了另外一个人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