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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似曾相识

范小林看见我的时候,确实吃惊不小。但他什么时候都是那么得沉稳,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慢悠悠地老半天说了一句话:

“那么久没跟你联系,你生气了吧!”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生气对自己没好处。

“你是来看我的吧!真没想到!”

我还是沉默,因为我一直认为说废话的人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人。他应该明白我的心思。从地图的一端跋涉到另一端,我如此辛苦还不是为了寻觅爱。可他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直切主题的回答呀!我急切地想知道,他爱不爱我,他能不能给我一个家。但他只字不提。

我几乎不太说话,一直在听他在说。范小林仍是那么健谈,他给我说他的工作、朋友及家人,他的眼眸里闪烁着距离我很遥远的快乐。我的心里冰凉冰凉的,仿佛被寒冷的气流穿透了似的。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他为什么一直不明白,我一直在努力,企图拼却一生的力气,为他在建造一座快乐的天堂呀!现在看来他的快乐与我无关。该是我做出选择的时候。

夜风吹到身上冷嗖嗖的,我裹紧了大衣,含笑看着灯火辉煌的城市,这时我的眼睛所要表达的东西就是对这个世界的漫不经心。范小林要带我到他的住处,我不同意。我要住外面的旅馆,他又不让,看在这是他对我最后一份关怀的份上,我也就不再坚持,没有住旅馆。当然,我宁可站在黛蓝色的夜下数星星,也不会去他的住处。没有办法给我承诺的男人,已不值得我在为他付出真感情了。

城市的中央广场在朦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辽阔,我和他就那样一直站着。怎样在这个城市呆着已不重要了,重要是我要学着不让自己再那样执著、那样倔犟。该是我安静的医治伤口的时候了。

范小林终于讲到了他的感情。他如实坦言,他没有办法忘记华,他高中的一个同学。尽管他们之间没有真正的爱情发生,但他承认,华是他情感的启蒙者。她是他今生永远无法忘记的人。范小林说到华时很动情,因为那美好的回忆真得如昨日的往事就靠近他感觉的两旁。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抹掉的呀!我懂。他讲着讲着便无限惋惜地叹了口气,出于礼貌,我冲他一笑,我转过头去,已是泪流满面。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范小林,我的真实我的美丽真的无法代替那个若有若无的华吗?大学四年的体贴温存都换不回她对你回眸一笑的沉醉吗?我的爱,好累!

接过范小林手中的行李包,我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站台。拥挤在如潮水般的人流中,我抬头深吸了一口气。浪漫的灰姑娘将要离开她的童话王国了。将要迎接外面一个真实的世界。

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打开了车窗,与这个年轻的城市依依惜别。我的眼睛里满是别人相送的温暖和不舍,只有我,孤单地向陌生的站台挥手。可是,我还是渴望、焦急地渴盼奇迹出现。在火车将开动的最后几秒钟里,我希望他会朝我飞奔而来,就像电影中常出现的镜头那样,握住我的双手,告诉我他爱我。火车徐徐开动,我幻觉中的那一幕被火车狠狠地甩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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