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湖边小楼,经过短暂的狗吠后,很快再一次回归平静,没有任何的声响,甚至连一丝风吹草动的声音都没有,一切静的有些出奇,静的让人不安。
吴为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天花板,这样的静,让他觉着比大黑犬汪汪乱叫更为恐怖。
对他而言;有声音的威胁是他可以解决的危险,而没有声音的威胁的才是真正的危险。
看着身边再次熟睡的李子君,吴为轻轻挪动身子下了床。
推开门,屋外月光皎洁。
院门口的大黑听到动静,懒懒的眨了眨眼,没有起身,也懒得浪费口舌再去低呜两声。大半年来的相处,让大黑闭着眼都知道是谁,毕竟偌大的院子里就住着三人,熟悉的气味都快闻腻了。
吴为走到大黑跟前,拉开那比自己高半个头的院门,小心翼翼的缓步向河边走去。
皎洁的月光映入河面,流淌的河水波光粼粼。一位一席黑衣,背负一柄黑剑的年轻人,面朝湖面负手而立。
“是你”
吴为有些惊讶,同时也放下了内心的警觉。在先前大黑乱吠之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屋外有人。并且能让大黑犬叫了两声后怀疑是自己错觉,停止了叫声的,定然不是一般人。
从那一刻起,吴为的一颗心就一直处于高度警觉之中,他之所以没有动作一是怕吓着李子君,二来是想看对方是何来意。
接下来的宁静似乎是在告诉吴为,来者并无恶意,在等李子君睡着后吴为这才起床查看。
只是让他有些惊讶,来者不是别人,竟然是大半年前曾与自己一同出海,经历生死的黑衣小哥“段流儿”。
仔细想来这也合情合理,在这浮云岛上,知道自己并非凡人的除了那深海七傀之外,也就只有这位小哥了。
如果是那七傀过来追杀复仇,定然不会是以这种温柔的方式让自己出来。
黑衣小哥段流儿转过身,依旧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酷表情。
只是这会吴为再次看这副表情时,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那股厌恶不爽之感,反而觉得很是亲切。毕竟在这岛上自己认识的熟人可不多,何况还是那种一起经历过生死时刻的战友。
“你找我?”吴为问道:
小哥点点头,再次转过身去,蹲下身座在草地上。
吴为放下紧绷的神经,走上前做到小哥身边。
河边,微风拂面让人倍感凉爽,岛上的的夜色再次恢复原本该有的美好,安静而又祥和。
“最怎么样?一段时间不见你好像瘦了!”
吴为想用简单的问候打破两个男人,月下河边“幽会”时的尴尬。
小哥转过头扫视了一眼吴为,说道:“你胖了!”
吴为眉头微蹙自我打量道:
“有吗?可能是婚后生活太好了吧!以后你结婚了也会发福的。”
吴为从仙人储物袋中拿出两大坛珍藏许久的好酒“十里香”。
“喝酒吗?”
小哥望着酒坛,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接过酒坛,与吴为一同畅饮起来。
酒水过半,十里香不仅味香可飘十里,酒劲同样十足。虽然说不上是酒逢知己,但至少终于有个人陪自己喝酒了,不知不觉间二人都喝的大醉。
酒后的小哥也终于放开了话匣子,二人一同聊起当初出海时的情景。
小哥说道:“对桃伦那时候你还记得吧,那时候我是真的快撑不住了,当时我给你一个眼神,也是在赌,赌你到底有没有能耐够不够胆能够帮我一把。”
“没想到,你实力虽然不怎么样,时机倒是把握的挺好,一把将那桃伦的腿给缠住了。我就抓住时机,一剑毙命。”
吴为摆了摆手,“唉,不对,不对,这不对啊。你当时哪有一剑毙命,那后来桃伦不还是活了吗,还,还又多了六个桃伦,把咱俩追的屁股尿流,再后来也不知道从哪飘来一个小船把咱俩救了。”
“对对对,我也一直想不明白那船是从哪来飘来的,那七个傀儡为什么就不追了……”
所谓酒后吐真言,酒壮怂人胆,酒……这小哥一喝酒,完全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话唠。和平时高冷的那个他相比完全就是两种性格两个人,比吴为还能说,还要啰嗦,还要能吹!
尤其是说到他当年征海大典之上少年天才以一敌七时,更是吐沫横飞,手舞足蹈。
“别看他们七个上次把咱俩追跟条狗似的,话说八年前我一个人分分钟就能把他们七个打成落水狗……”
小哥一边喝酒一边回忆着当年的英雄事迹,那叫一个激动。
他虽然喝的多说的也多,只是说的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真到吴为问他一些更私密些的话题后,小哥就拐弯抹角,半点也不给透露。连他家是哪的都不肯说,更别说吴为甚是好奇的当年他退出征海大典的原因了。
这些秘密仿佛已经深深刻在他的骨子里一样,就是给他下迷魂汤,或是拿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会透露分毫。
不说也就不说,吴为也仅仅只是好奇,至于具体为何他才懒得管。
“我说小哥,你这次来应该不仅仅只是路过找我喝喝酒,吹吹牛吧!”
吴为这么一说,小哥这才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袋,放下酒坛说道:
“你看这酒喝的,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小哥从怀里掏出一沓信封,从中翻找半天后,终于找出一封写有吴为名字的信封递给吴为。
“嗯,是这封了,没错,不能给错了。”
吴为接过信封,没有第一时间拆开,而是调侃道:“呦,你这是干什么工作的啊?送快递的?”
已是醉眼朦胧的小哥指着信封,醉言醉语道:
“这是英雄贴,我段流儿朋友不多,你算一个。希望你我兄弟二人能再一次并肩作战,为岛,为民,除害。”
说完小哥拿起酒坛,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那什么,三个月后征海大典,一定要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回见!……”
吴为拍拍胸脯道:“放心,兄弟我到时候一定帮帮场子。”
目送小哥离去,吴为随手将信封放入衣兜。
他摇了摇酒坛,还有些酒,随即一鼓作气咕咕咕全部干完,一滴也没有浪费,这是他大半年来第一次喝酒喝的这么痛快。
丢下酒坛,吴为躺在草地上顿时感觉头晕目眩,他闭上眼,嘴里挂着笑意,享受这难得的醉意,嘴里还不时嘀咕着。
“嘿嘿,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哥”。
就这么在不知不觉间,吴为躺在湖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