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转,先走到尽头。”余昭指了指,而后双手叠放在腹上。
宋疴自是从命,没有过多在意彩儿别样的目光。
彩儿见自家小姐没有吩咐自己,便主动跟在两人身后,边走边查看手上的伤势。
宋疴抱着手里的人儿,虽说他也未曾抱过姑娘,但他还是能肯定这余老板很轻,果真如天上轻飘飘的云。他抱着云,不,是云带着他,飘在天上了。
穿过一排排画架,宋疴料想那窜入鼻间的若有若无的余老板身上的淡香味,定是这墨水房给养出来的,两种味道毫不冲突地纠缠交融着。
“再右转。”余昭提醒着好像有点走神的宋屠户。
宋疴再次从那痴想里惊落,转身,进了一个小小的庭院。庭院中央有颗桃树。
春才着手雕琢这桃树,零散的桃花装点着枝头,春与枯木,故事才刚刚开始。
“绕过桃树,一直往里走。”怀里的那个声音又不快不慢地传来了。
那好像是她的,闺房。
宋疴刚在门前顿住,在身后的彩儿便急急冲到面前,以身护门。
“小姐,男未婚女未嫁,哪能任由这莽夫入你闺房!”彩儿皱眉大声提醒。这宋屠户给小姐下迷药了嘛?!
“彩儿,拿你手伸到前面来。”余昭看着彩儿护在门上轻微颤动的手。
“小姐......那也不能。”彩儿立马把手藏在身后,小声委屈道。
“今日之事,任由他人非议,你小姐那些都受过了,这些又怕什么。”余昭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的语调,宋疴虽然不知道此中发生了什么,却也是一阵心疼。
彩儿明了,转身,轻轻打开了门。
“宋屠户,该不该看你自己心里清楚。”彩儿不忘提醒道。
宋疴乖巧地直点头。
缓缓进门,这屋空荡荡的,虽未细致看清楚,但这屋,没有画。
宋疴直接往床那走去,随着与床越来越近,那心跳便越来越猛,又担心余老板会察觉到,宋疴尽量平复,但根本毫无作用,只能是想着走快些,快点逃脱这窘人的境地。
彩儿在身后小步紧跟着。
待至床前,立即变缓,宋疴俯身将余昭平稳放在床边,便立马跳出一大步,背过身低着头。
“劳烦宋屠户了,今日之事,就此揭过罢。”余昭整理着自己的衣裙,抬头,看着宋屠户,又好像,不是在看他。
彩儿哼了一声,还在生着闷气。
“莫要恼了。”抬手招呼彩儿到她身旁,拿起她的手小心查看着。
“都有人看见那宋屠户抱小姐你了,小姐你的名声都要被这莽夫毁了。”彩儿仍是气愤。
“这...”
“这...”
两人声音同时响起。
又同时沉默。
“这不怪他。”余昭先开口。
宋疴还是没说话。
彩儿又恼了:“你倒是说话啊。”
宋疴鼓足了气,急急说道却过分紧张:“这,这,负责,我能负责,余老板,不,不介意的话。”
“你这小子果然是趁人之危,想占我家小姐便宜!给我滚!”彩儿气炸了。余昭没有说话。
宋疴也恼自己怎么就把这羞人的话说出口了,一口气直接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