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诚接过水就见到了杵在王哥边上的唐诗。
“身体好了？”林诚走过来问道，语气略带嘲讽，“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刚入职的人要请这么长假，要是在晚一点回来我戏都拍完了。”
看着唐诗唯唯诺诺的道歉，林诚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闷气，不耐烦地说：“算了，请假那几天不算工资，回来了就好好做事。”
边上的余飘识相地没有多问什么，跟着林诚就去了化妆室。
唐诗没有见到宋辞，据说是因为他的戏份已经拍完了，除非有需要补拍的镜头，不然应该不会再过来了。
唐诗在片场的这几天日子过得平平淡淡，余飘这个助理万能又会来事儿，唐诗扪心自问，要是自己是林诚，保不准会直接开除自己，作为“老前辈”，却比不上新入职的员工。唐诗自个儿也感觉对不起拿的那份工资，就整天亦步亦趋地跟着林诚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事。
因为之前在深山里待过一段时间，剧组里的人唐诗都混了个脸熟，虽然不会经常聊天，但也是见面会打招呼的。倒是余飘，来到剧组没几天，便可以和各个助理甚至配角、主角在休息的时候聊得很热闹。
唐诗很佩服她的这种能力，王哥之前也说了要和共演者打好关系，可是唐诗总感觉自己在和别人试图打好关系的时候受到了冷遇。
唐诗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一天，她在厕所听到了几人的聊天。
“那个唐诗，我还以为她被开除了，没想到还有脸过来。”这个声音唐诗很熟悉，是《无名书》女主角身边的助理，上午见面时还刚刚打了招呼。
“哎，谁知道她啊，你们有没有看网上，说是当初那条蛇是她放的。”
“这种小道消息就不要信了，毕竟我们还是在现场的，不过真没想到，她居然就是那个宋辞的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谁信啊？这俩肯定有一腿。”
“啊？不要啊，我的无名大大！要是林青我还能接受，毕竟是官配，但那女的还是算了吧？”
“你说她怎么搭上林诚的？”
“你们还不知道？她不是还和原家大少爷传过绯闻吗？”
“要不是看不上她，我还真想和她讨教讨教。”
……
唐诗听着外面的人嘻嘻哈哈地嘲讽自己，忍住了想要跑出去的冲动，等到外面的人都走光了，才慢慢拖着发麻的腿走了出去。
厕所里传出了冲水的声音，余飘从隔间里走了出来，见到正在洗手的唐诗，面上带了一丝尴尬。
“对不起，唐诗姐，我不是故意听到那些话的。”
唐诗低头洗手，“没事。”
余飘走到隔壁，打开了水龙头，有些好奇地开口：“唐诗姐，他们说得是真的吗？你真的和宋辞还有原家大少爷谈过恋爱啊？”
“没有。”唐诗甩甩手，“别信那些八卦。”
“那——”余飘悄悄凑近她，“你会和林诚哥在一起吗？”
唐诗闻言瞥了她一眼，小姑娘冲她笑得天真无害。不对，这又不是真小姑娘，明明是同一届毕业的，唐诗默默想道。
“我怎么可能会和他在一起？下辈子也不可能的。”唐诗想着林诚那张和她哥一模一样的脸，打了个颤，不能想象！
“喂！背后说人坏话这么大声的吗？”门外突然传来了林诚的声音，把两人吓了一跳。
我的老天！我刚刚说了些啥？唐诗在厕所呆住了。
“女孩子的悄悄话你怎么能偷听！”余飘跑到门口冲着正要上厕所的林诚喊道。
“说得那么大声是怕我听不到吗？”林诚没好气，万万没想到只是出来上个厕所，就听到自己的助理在说永远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让他有一种告白被拒的错觉，明明又不是他的错！
“抱歉抱歉。”唐诗不好意思地跑过来，林诚上下打量着她，冲她翻了个白眼，“我才不会看上你这种要啥没啥的人呢！”
余飘还要说话，被唐诗拉了一把，两人目送着林诚骂骂咧咧地走进厕所。
“对不起啊唐诗姐，”余飘小心翼翼地看看她，双手在胸前合十，“我不应该问你这个问题的。”
“没事。”唐诗摆了摆手，不过——“余飘你几几年的？”
“九八年的，怎么了唐诗姐？”余飘正要走了，突然被唐诗叫住问了这个问题，一脸懵地回答。
“哦，没事。”唐诗笑笑，“我也九八年的，六月出生，万一你比我大，还是不要叫我姐了。”
余飘勉强笑了笑：“这样啊？我三月份的，是比你大了三个月，不过唐诗姐看上去长得比较成熟嘛，而且你可是工作上的前辈，你要是叫我姐姐别人会听不习惯的。”
“是吗？”唐诗回以假笑，“那你就继续叫着吧。”
……
宋辞接到警方打过来的电话时，正在家里和杨茹吃饭。
挂了电话，杨茹担心地看着儿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宋辞伸手夹了一筷子菜给杨茹，面不改色地开口：“宋文想要见我们一面。”
“那、你打算去见他吗？”杨茹早已经对那个男人死心了，现在她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宋辞笑笑，“见，当然要去亲眼见他一面。”
杨茹看着儿子冷淡的目光，心里有些发慌，不由地开口：“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他毕竟是你父亲……”
“我知道。”宋辞打断了她的话，朝他母亲微微一笑，“我有分寸的。”
见到杨茹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宋辞叹了口气，放下筷子，转身看向她。
“我知道您在担心些什么，”宋辞顿了顿，“但请您安心，恶魔的孩子并不一定是恶魔。”说完，站起身，说了句吃饱了就拿着碗筷去了厨房。
身后，杨茹担忧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儿子。虽然理智上告诉她，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不是那个恶魔，可宋辞和那个男人长得实在太像了，每当宋辞一回家，她就会忍不住回想起当初还没离婚时，每天遭受挨打的日子。
宋辞知道杨茹在担心些什么，默不作声地在厨房里洗着碗。
“啪嗒”
有什么从他脸上划过，滴入水池悄然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