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上？”窗外的阳光，射了进来，照在慕子言的侧颜上，却照不进那一双烟灰色眸子里。
“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被慕子言这么盯着，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因为每当慕子言露出这样的神情的时候，就是他开始算计人的时候。这是五年前我在他身边的时候，最为熟悉的。
难道，现在的我，也成了他慕子言算计的对象了？
虽然我表面上没有作出任何的反映，但在我的心里，却有种惶恐的感觉，悄悄的，沿着我的血液，一点一点的蔓延到我的全身。
“好，很好！”慕子言的眸色，越发的深沉，看不见底部的颜色。
但听着慕子言的回答这么爽快，我的心里更加的不安。
“好是好，但你也要清楚，你自己的价位。你也不是什么处子，躺在你身下的女人，绝对不在少数。所以你也不能趁机信口开河，说出个天价。”咽了咽口水，我不怕死的追加了一句。
你想想，对慕子言这样的高干子弟，浮夸二世祖来说，几千万什么的，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而对于我们这样的，靠着打工养家糊口，不，我还不算是养家糊口，顶多就是养活自己。五千块的钱，就已经是很大一笔数目了，最起码已经足以让我累死累活一整个月了。
如果慕子言随随便便开个口，来个一两百万的话，那我不就一辈子都没有安宁的日子吗？
所以，丑话要说在前头，这是前车之鉴！
“你的脑子倒是挺聪明的！”慕子言的话，意思是赞赏的。
但为什么我在他的眸子里，找不到一丝所谓的赞赏？
反而是……
沉痛？
“慕子言，我……”其实，这个时候我想要解释些什么的。
因为那双眸子里的神色，让我觉得不是很好受。
但在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慕子言抢先开了口，打断了我的话。“衣服一会就送来。你去洗个澡，然后离开。至于价格嘛，等我有空再通知你。”
说完的时候，慕子言攫住我的手，突然松开了。
然后他转身，迈开脚步，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即使这一刻的他，全身仅着一条大浴巾，但他的动作，还是十分的优雅，高贵，如同天生的王者。
片刻之后，慕子言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已经穿戴整齐。上身穿着黑色的风衣，那个标志，我认识。是产于意大利的ARMAN，每一件的价位，不少于六位数。而他的裤子，是杏色的，将他原本壮硕的腿，修饰的愈发的修长。
额头上，细细碎碎的发丝，挡住了他的眸子，让我看不到我最爱的烟灰色。
他的视线，只是在我的身上停了短短两秒钟的时间，便移开了。
而后，他便迈开了修长的腿，准备离开。
“慕子言……”我不知道，我这个时候为什么突然开口叫住他。
我只知道，这一刻他那黑色的瘦长身影里，我看到了一抹叫做孤寂的东西。
那，让我的心脏明显收缩了的东西。
“你收拾好你自己，然后离开吧，过会这里，会有人过来打扫的。”听到了我的声音，慕子言停住了脚步，但他始终都没有回过头来看我。
这一刻，慕子言给我的感觉，就像五年前，他假意醉酒的那一次一样。
“那钱……”我再度开了口，我的手上，还有刚刚他没有接过去的两张一百块。
“这，等我有空再谈吧。我现在还有点事，你收拾好，就走吧。”慕子言的声音里，有着我熟悉的低沉，也有一抹可以被称之为苍白的东西，在无声的蔓延开来。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慕子言便迈开了脚步，朝着背离我的方向，越走越远。
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我忽然觉得他有种落荒而逃的嫌疑。
不过，我不也一样。
即便是昨夜的我们，再一次发生了世界上最为亲密的关系，可我，依旧做不到，真正的面对慕子言，真正的面对自己的内心世界。
将手中，慕子言没有拿走的那两百块钱收回到自己的钱包中。
两百块，在慕子言的眼里，可能干不了什么事情。
但对于我这样的小老百姓，起码还能吃好几天的饭。在没有发工资的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我带过来的钱还真的很有限。
我的银行卡里，虽然还有没到中国之前，顾泽明给我的两万块。
但我，不想花男人的钱。
真的。
十八岁和慕子言在一起的那次经历，已经教会了我很多。
别人的钱，始终都不会是自己的。
只有花自己赚的钱，才最为踏实。起码睡觉的时候，不用像我当初一样的惶恐。
拽了拽浴袍，我赤脚走进了浴室。
我用了一大堆的沐浴乳，将我的全身上下涂满，然后用清水不断的冲刷着，将浑身上下那湿粘的汗水，以及慕子言昨夜在我身上的残留物冲刷干净之后，围着浴巾走了出来。
别墅里，已经多出了一个人影。
当然，不是走掉的慕子言。
而是，一个女人，我从没有见到过的。
她的身上，穿着极为普通的职业装。可她的脸上，却画着极为不普通的妆容，妖娆闪亮。有种，像是在夜店的那种感觉。而她的衬衣领口，也有几个扣子没有扣上去。微风轻拂下，她胸前那两团不比我小的雪白，呼之欲出。
“你就是莫小姐？”女人看到我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微愣，而后从上到下的打量了我一整遍，用着极为不屑的眼神。
我想，可能是我一个女人在慕子言的别墅里过了一整夜，还只围着一条毛巾的缘故吧。
这样的情景，难免让某些人联想起些什么。
事实上，昨夜我和慕子言，也的确发生了那些什么的。
就算没有发生些什么，估计这一刻我身上仅着的这条毛巾，也绝对让人浮想联翩。
而且，我能憋见，这个女人的脸上，此刻有种叫做不甘的东西。
难道，她对慕子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