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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斗胆上书,不畏生死

光绪二十年(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腐朽的清政府在日本军事进攻和外交压力下,决意屈膝投降。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三月二十日,李鸿章和伊藤博文分别代表中日两国签订了《马关条约》。据此条约,中国的辽东半岛、台湾全岛及附属各岛屿割让给日本,还要赔偿日本军费银2亿两。如此丧权辱国之条约,遭到朝野上下开明之士的反对,康有为等上书请求变法图强,光绪帝表示支持,但遭到以慈禧为首的后党的反对。

1894年是慈禧六十寿辰,慈禧不顾国家危厄,竟然还要大办寿筵。章太炎怒气冲冲,他提起笔来,撰写了一副对联:

今日到南苑,明日到北海,何日再到古长安?叹黎民膏血全枯,只余一人歌庆有。

五十割琉球,六十割台湾,而今又割东三省!痛赤县帮圻日蹙,每逢万寿祝疆无!

慈禧为了限制光绪帝,黜杖珍妃,杀珍妃太监高万枝,大兴宫中之狱,对此寇连材日夜忧虑。

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二月的一大清晨,慈禧正在睡梦中,寇连材突然跪在床前痛哭流涕。慈禧听到哭泣声,呵斥说“为什么在清晨哭泣?!”寇连材乘机回答说:“国家危难,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老佛爷即使不为祖家天下着想,难道也不为自己打算吗?怎么能忍心不顾国难而安心玩耍,难道就不怕发生变乱吗?”

慈禧听后,冷冷一笑,以为寇连材患了精神病,便将他斥骂出去。

寇连材痛哭进谏失败后,决心以死进谏。他向内务府请了五天假,回到家乡与父母兄弟诀别,并拿出自己在宫中的记事册一本,交给弟弟保存。然后返回宫,将自己的积蓄分发给小太监们,然后关上房门伏案疾书,二月十五日便向慈禧上了一书,内容共十条,都是时人不敢议论的问题。

关于寇连材上书的内容,梁启超在《烈宦寇连材传》中说:“一请太后勿揽政权,归政皇上;二请勿修圆明园以幽皇上。其余数条,言者不甚能详之,大率人人不敢开口之言,最奇者,末一条言,皇上今尚无子嗣,请择天下之贤者立为皇太子,效尧舜之事。”《清官遗闻》中也略同于此。但是从现存的《甲午战争有关折奏史料》抄本中查到的《太监寇连材死谏折》,才使寇连材上书的内容大白于天下,现据戚其章先生整理标点的原文(详见《历史档案》1987年笫4期)节录如下:

奴才寇连材跪奏:

自倭奴以来,奴才终日虑前者,有例不准太监题奏。现今和约已成,赔军饷、割台湾,如若日后再有别国生事,当何如也?奴才深虑已久,现天下不平,恐其日久,成其大患,不能割治。奴才矗愚,奏闻圣鉴十条,开列于后:

一、统一货币,由国家在京师设立官票局,发放统一的货币,各私家钱铺一并撤销,不准出票。二、国家用人宜以利为先。三、以每庄为单位练兵;沿海地区,每二十里安炮台一座。四、多修工程,以养天下游民,游民少,则盗贼少。五、在全国各地设立学校,不拘男女,均十岁入学。半日习文,半日习枪。自此以后,不准女子缠脚。六、裁撤修铁路。海内战船宜用本国人。七、赦免罪犯。自此以后再有犯法者,从重治罪,决不宽恕。八、官员三年一任,不连任,京官、外官互调。九、统一度量衡,均用十进位制。十、选贤为嗣,以继皇位,自此以后再嗣均按才袭,无才不准封得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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