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心见此,脸上浮现一丝得逞的笑意,慢慢扶着冷晴儿往回走。在经过兰溪苑时,轻轻在冷晴儿耳边说,“小妹,大哥今天好像身体不适,老早回去歇息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冷晴儿一听,不由担心起来,今天大哥的笑容让她很是心酸,那强装的开心瞒不过她的眼睛,如果大哥不想娶,她一定会阻止的!她要去问问大哥!随挣脱冷若心搀扶的双手,道:“大姐还是回大厅吧,我去找大哥聊聊!”说完,一步一晃地走进兰溪苑。
冷若心一直在门口看着她,直到冷晴儿走到大哥门口,里面,冷君然正好走出来,看到醉态横生的冷晴儿,忙上前扶着,走进屋里。冷若心在外面冷冷一笑,转身离去,速度很快!
冷晴儿只觉得眼前红红绿绿,浮云朵朵,眼前一会出现云墨羽的脸,一会是大哥冷君然的脸,还有前世凌少廷和夜浩天,只不过,她怎么努力也看不清凌少廷,如同雾里看花一般。突然又觉得热浪来袭,撕扯着衣服,小嘴不停地叫口渴,冷君然以为她喝醉了,宠溺地笑了笑,扶她在软榻上躺下,倒了杯水喂至她嘴边。刚喝两口,冷晴儿突然一把挥掉杯子,双手环抱,小脸由红转白,打起哆嗦,浑身冰心彻骨地透着寒意。
冷君然一惊,小妹这是……连忙走到床边,扯过被子包着她,却还是无济于事,玉手抚上她的小脸,触手冰凉,寒意浸骨。手心带去的温暖,让冷晴儿紧紧抓住这一处暖源,被子滑落。整个人抱着冷君然,牢牢地贴在他身上,吸取惟一的热源。
“小妹,小妹,你怎么了?”俊脸一片慌乱,紧紧环住她,担忧无比。
冷晴儿这时已恢复神智,虚弱地对担心她的大哥道,“可能是旧疾复发,不碍事,过一会就好了!”说着,身子更加往冷君然靠拢,紧紧贴着,连一丝丝缝隙都没,却还是觉得奇冷无比。
“大哥,抱着我,我好冷!”喃喃的声音在怀里响起。这个时候的她是脆弱的,像小时候一样,每次旧疾复发,冷君然都紧紧抱着她,陪她度过每一次疼痛。
冷君然觉得心都揪到一起了,手摸索到她的小手,源源不断地内力输了过去,却犹如石沉大海。冷君然皱起眉,小妹这次情况和以往不同,体内似乎有一种力量在牵扯着这股寒意,还有另一股热量两相交衡,像一冰一火两条游龙,互不服输,一波压向一波,一潮高过一潮,每一次的冲击,冷晴儿的身体都似冰火大战一般痛楚。以前旧疾也只是恶寒,可从未像今天这般,冰火交融!除了抱着她,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减轻她的痛苦,满目凄楚,心如刀割。
正在冷君然抱着冷晴儿茫然无措时,窗外掠进一个黑影,黑衣黑袍,黑巾罩面,只留一双阴晦的眼睛在外面,森森阴寒。
冷君然看着他,一脸防备,外面有他的随身侍卫,虽说武功不是一流,但寻常武林人士也不是对手,更何况此人进来,他们竟一丝未觉,可见此人武功之高。轻轻放下冷得发抖的小妹,玉手自腰间摸出一支玉萧,凛然地看着他,道:“阁下何人?到此为何?”
“哈哈哈,老夫是来成全你的!”低哑的声音如从地底冒出来的一样,闻者心颤。说罢不给冷君然反应,欺身而上,掌风夹着森寒攻向两人,阴厉的目光在扫过冷晴儿时愣了一下,随后又似带着无限的恨意,另一支手呈爪状抓向坐在床上,无丝毫抵抗之力的她。阴风带起纱幔,烛火陡灭,一室黑暗,窗外残月光透过窗隙冷冷射来,黑衣人更显阴森,如刚从地狱里走来的索魂使者一般。
冷群然玉萧一摆,一招“飞云流月”挡住他的攻势,玉手迅速翻出一掌击向黑衣人,看似软绵无力,实则内力雄厚,黑衣人收爪变掌,不躲不避拍出一掌迎向冷君然,动作随意,态度傲慢,端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仿似对方舞的是花拳绣腿一般。
自打他出现后,冷晴儿就在床上闭目运功,默运“易心经”克制体内两股气流,强行压制,感觉到体内稍稍舒畅,丹田凝聚内力,“易心经”为上等内功法,片刻间四肢回暖,灵台一片清明,星眸张开,屋内情形尽扫眼中,小脸一寒,飞速起身至冷君然身旁,金铃银索脱袖而出,含着巨大的内源截住黑衣人拍向冷君然的一掌。
黑衣人在她银索出手之时,飘身而退,虽然看不清他面容,但从声音中可听出,他情绪激动,“你竟然……你竟然……”陡地,神色一敛,道:“哈哈,那个老鬼可真是用心良苦呀!那又如何?”
双爪如铁钩,招式诡异,狠狠击向冷君然横扫而出的玉萧,一声清脆的响声。玉萧应声而断,冷君然脸色一僵,这把萧是冷晴儿离家的第二年,托她师父带给他的,跟随他有十几年了,他一直爱若至宝,没想到在今天断了,是天意吗?在他订婚的这一天,连他的最后一丝念想都要夺了去!
冷晴儿更是脸寒若冰,这死老头竟然打断她送大哥的萧,当年她为了得到这支萧,可是跟师父磨了不少嘴皮,做了不少作牛作马的事,被师父整整压榨了一年才得到的,当时第一眼看到它,就觉得它应该属于大哥,温雅如兰,站在盛开的兰花丛中,迎着风,吹着萧,衣袂飘飞,墨发飞扬,是多么赏心悦目的一副美人图呀!更重要的是,那是她送给大哥的第一件礼物,如今却被毁了,气由心生,手上的金铃银索,铃声大作,银龙狂啸,夹着凌冽的劲风击向黑衣人手腕,大不有废掉那只可恶的手不罢休的气势!
黑衣人阴沉一笑,道:“来吧,让我看看你的素女功练到几层了?”不去理会一旁的冷君然,转手攻向冷晴儿。一团黑雾森森的气流从他手中发出,本就阴暗的室内更加蒙胧黑暗,阴雾缭绕,却又带着冰冻三尺的煞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