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玉端起美酒细品一番,摇了摇头,看着天幕道:“眼前之人是好人,这酒可就太差了。”
白眉师爷拿出一壶坛酒,向着两人道:“萧捕头,卞大人,还请喝百年参茅灵酒。”
卞玉也不客气,拿起酒坛便小酌一杯,品完道:“参味过淡,灵芝年份低了,灵气过多,但养酒之人却将这三者的缺陷融合成为优点,的确是个奇才,师爷可否引见一番?”
天幕咳嗽两声,慢慢道:“玉哥儿,说正事。”
卞玉挥了挥手,继续道:“花前辈是我师傅的师弟,而且他们有过命的交情,这次去猛虎寨就是要救花前辈,但是你既然传承了他的意志,那我们也算大获成功。”
天幕一脸郑重道:“铁统领为何不亲自前来?”
卞玉面色凝重起来:“你都知了,又何必再问?”
天幕已然明白,不是铁霸山不来猛虎寨,而是内部错综复杂的势力,不能让他前来,猛虎寨固然重要,但是这阳江郡还有比它更重要的,铁霸山便自然来不了。
卞玉拿出一套虎卫服,慢慢道:“既然你是这江云捕头,这虎卫服自然也可以穿上,至于这城主的死因,以及城主之位,玉哥儿我就不多加干预了,幕弟你可要好生修行,别沉醉于繁华人世。”
天幕一笑道:“玉哥儿,幕弟明白了。”
卞玉领着白眉师爷的养酒人,便走了出去,从卞玉坐下,到他离场,场下众人噤若寒蝉,各个低眉顺眼,现在总算松了一口气,众人顿感这卞大人气场太强了。
天幕拿起参茅灵酒品了品,却觉得就是一凡品,没有丝毫出众的地方。
天幕鼓荡真气向着众人道:“庆功宴,大家别愁眉苦脸,该吃吃该喝喝。”
天幕一笑,自己可不是三岁小孩,虽然只是几天的时间,但是自己修成静心诀第三重,以及与猛虎寨大当家的搏杀,让自己对战技更为精通,战技是杀人之道,能将自己的力量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杀伤力,这应该才是这几日最大的收获。
在场众人,只有赵单明白天幕的变化,几天的时间,天幕便从宝剑藏锋,杀气暗藏,变为出鞘耀世,展现出前所未有的自信与锋芒。
原本赵单被天幕耍了一手,还耿耿于怀,想要借刀杀人,让天幕惨死猛虎寨,但当天幕单枪匹马,力破猛虎寨,他才真正明白天幕从来没有正视过他,这里的一切都不过只是一株破败的梧桐,梧桐再美再好,始终不能留下凤凰,也更不可能与凤凰争辉,做那贻笑天下之事。
现在的他,明白了与主位之人的差距,却也没有了与之一争的心气。
赵单一笑,觉得天幕现在一招便能取了自己的性命,自己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更别说逃跑的机会,这是他的直觉,也是天幕带给他的恐惧感。
赵单看着天幕的吃相,不由想到,他可能已经是卞玉大人那样高高在上的练气士,不是包子铺时的毛头小子,更不是杀人之后还需掩面隐名的萧天,他却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几天便练气,可是实实在在的人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猛虎寨被灭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阳江郡,到时候这里才是江湖中人的乐园,这番屠虎也不见得全是好处。
王钊从刚刚的惊惧中恢复过来,看着赵单的异样,问道:“赵兄,这是怎么了?”
赵单一笑道:“世事变化无常,今日便是无常之时,谁又能想到一个没有武道经历的人,能在几天内成为一个一流武夫,而且还练气有成。”
王钊心里道:“自己虽然打了天幕的主意,不过却没有得罪与他,今日之事还可以补救,至于长刀门副门主,天幕是肯定不会做了。”
王钊道:“赵兄不必自谦,天幕不是我们这等凡夫俗子能比拟的,毕竟凤凰岂能与梧桐起舞,天人之资,自有卞玉大人这等豪士与之相争。”
天幕听此一说,端起美酒道:“王兄,这杯酒敬你,感谢你们的驰援。”
天幕看着赵单道:“赵兄也不必担心,我虽然不做这副门主了,但是我依然还是长刀门门人,想来长刀门也与铁统领关系颇深,日后我到阳江,说不得还要靠老兄引荐引荐。”
赵单忙起身,端起酒杯道:“萧兄,也是天幕兄弟,我长刀门可与铁统领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个人是卞大人在江云的眼线,那里敢给你引荐。”
众人一听这话,先是疑惑,后又恍然大悟过来,常言道:“大树底下好乘凉。”这卞大人就是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树,而赵单这眼线,想必是卞大人为了照顾自己的幕弟,特意留下的,没有想到一个无家可归之人,竟有如此关系。
天幕一笑道:“眼线到不至于,你现在就是玉哥儿的手下,也是他的兄弟。”
众人一听卞玉,纷纷将视线压低,不敢直视说话的天幕,免得被赵单给自己参上一言。
赵单拱手一拜道:“谢天幕兄!”
天幕拿起一杯酒,向着众人一饮而尽,王钊带着众人一阵叫好。
天幕也不理会客套的众人,照着桌上的美酒佳肴,便大快朵颐起来,座下的乡绅传来哈哈之声,不一会儿便又自觉的闭口不言。
王钊一挥大手道:“好菜尽管上,好酒我王家自备了,今日大家都要吃爽快了才行。”王钊越看天幕,越是觉得他眉清目秀,后悔自己自己没有一女,不然怎么也要将天幕拉入自己家,有他在,这阳江真是任我走,我又何止待在江云小城。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像天幕这样强大豪爽,不失礼节,又懂得做事的方寸,不是那跋扈少年,目中无人之辈。
天幕看也不看说话的王钊,也知他的想法,不过他却不反感王钊的作为,觉得他明事理懂进退,心思细腻,自己现在与他在一条船上,不必细究他是如何去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