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流逝,自从那天皇后审问过后,已经是第三天了,明珠一点点掐算着时间,从一开始时的坐怀不乱此时也不禁焦急起来。
夜已经很深,明珠坐在稻草上,却是一点睡意也无。
“夜日月!”一声低喊,牢房的门打开了,进来一个禁军打扮的男子“夜……姑娘!皇上召见,请随在下走一遭吧!”男子看着明珠垂下的长发,不禁改口叫了姑娘。
“好!”明珠这两日精神已经恢复了好多,脸颊上的伤痕也已经慢慢平复,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
皇上召见她的地方不是御书房也不是皇上的寝宫,而是靠近冷宫的梅宫!如今,那里已经又是一派生机,丝毫没有了五年前大火的痕迹……
明珠不知道皇上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不然为什么不选别的地方偏要选这个地方呢?
男子在门外停下将明珠交给了一个老太监,老太监领着明珠走到廊下示意她自个儿进去。
“皇上!”明珠打量着四周,竟然与几年前未遭大火时的布局是一样的,但肯定是有不一样的地方,因为那些东西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丫头!”皇上听到喊声回过神来,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坐吧!”
“是不是不明白朕为什么选择这里和你见面?”
“恩?”明珠有些发愣。
“这里,是朕心底的地方啊!没有人敢来!”皇上有些自嘲的笑笑,明珠的心跳的厉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
“朕曾经有一位皇后,你可能没有听过!她的闺名唤作叶轻寒,是当时咱们涓溪的第一美人;她最让朕动心的却还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的自信和骄傲!那年的宫宴她还是也侍郎家的小姐,朕也是刚刚登基,其他的大家小姐都打扮的浓妆艳抹,才艺比拼的时候也是各种花样曾出不穷……可是,朕唯独注意到了她,她出口成章却又内敛谦逊,她看似柔弱却可以狠狠反击攻击她的人!”
皇上说着,似乎沉浸到了往日的美好中,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清浅的笑容。
“皇上,民女……认识她!”明珠低低答道,眼角已经有些湿润,她对自己的母亲了解的实在不多,当日翠儿在时,这边成了一个禁忌的话题。
皇上没有听到她的话,身子有些摇晃:“可是,她也有弱点!应该说是人,便有弱点,当年她为了保朕坐稳这个位子……竟然任凭别人陷害……”说道后来,皇上面上的沉痛震惊了明珠。
“皇上!”明珠扶住他“有时候,为了某一些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死的时候给朕留了个女儿,朕怕交给别人抚养苏皇后会加害于她,便令苏皇后抚养!可是……”皇上转头看向明珠“她就是后来传闻中的傻子公主,轻寒和朕的女儿怎么会是傻子?朕才不相信!”
“果然,朕暗地里查探,原来这孩子当真是装傻!这样朕便放心了!只是,没有想到,苏皇后依旧打上了她的主意……”
“皇上,日月了解您的心情!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明珠从来不知道皇上一直知道她是装傻,一直都想保护她!她也知道皇家的迫不得已,对母亲的去世本来对皇上是有抵触的,此时到感念起父皇的为难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皇上重复她的话。
明珠也已经大体知道皇上叫她来的意图,大概是重复十几年前同样的事情,虽然心内多少有些不甘心,但自己总不会真的死,当即笑道:“皇上,日月已经知道您的想法了……”
“丫头?”皇上有些震惊,他正思忖要怎么开这个口“你……愿意?”他看向明珠轻笑的眼眸,忽然有些紧张“朕也不想这样!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再给朕一个月时间便可……”
“皇上!我明白您的意思!其实您不想杀我!”明珠看着皇上惊讶的眼眸,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朕知道你肯定不会通敌,不会侵吞灾银……但是……”
“但是,皇后要您杀,苏国公后面还浇油,您不杀不行!我说的对不对?”
“恩!”皇上叹一口气“朕十几年前未曾保住妻子,五年前未曾保住女儿,现今……又保不住……”
“朕从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很投缘……朕这些日子来早就将你看做自己的孩儿了……若是珠儿还活着,也该有这般大了吧!”皇上落寞的神情落入明珠眼中。
“皇上!”明珠刚想开口,皇上一抬手制止她道“你是不是觉得朕很无能?”
“皇上,说实话,日月很佩服您!”皇上回头,明珠微微一笑宽慰道“其实,人们只看到皇家的风光,却往往看不到它的痛处,皇上为了大义舍弃小家!也是一种明智之举!舍兵保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只是,也难为皇上了!”
其实,那种情况下也是无奈!父皇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她何必再增加他的痛苦!
“其实这也是生在皇室的悲哀!”明珠忽然想起什么事情来“明月公主……”
“明月……月儿……”皇上听到这两个字,神色瞬间颓废下去“月儿……朕,对不住她,对不住她啊!”
“皇上!”明珠上前替他顺气“皇上,明月公主现在没事了!”
“你,你说什么?你有月儿的消息?”皇上一把抓住明珠衣襟“她还活着?”
“恩恩!”明珠伸手拽住自己衣襟赶忙点头“还活着还活着……”皇上见此自觉施礼,忙松开了手“她现在,在那里?过的好不好?”
“皇上放心,明月公主现在是雍州清风山庄的庄主夫人了吧!生活的很好……”
“唉!”皇上长叹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月儿该是恨死朕了,是朕对不住她啊!”皇上又问道“你和月儿是怎么认识的?”
“民女和明月公主是拜把子的姐妹……”明珠脱口而出,不安的看了看皇上的神色,又小心翼翼的道“皇上,拜把子的时候,民女并不知明月姐姐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