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辛环久居深山,一身未染红尘,又受道德之士教诲,却是个心思单纯的人。眼见周衡昏死过去,心中不由得有些迟疑,该如何对待。
用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结痂,握了握拳头,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周衡,心中的恨意突然消散,微微叹口气,“师父常常教导,出家人善念为怀,今吾虽已在家,不可忘本。”,上前拿起周衡掉在地上的长钻,抱起周衡,在林中寻了一山洞,将周衡安置好。
辛环外出,在林间寻些油松枯枝烂叶,打了几只兔子,用皮囊了泉水,在洞中点起篝火,烤起兔子来。
过不多久,周衡微微睁开二目,口中发出呻吟,辛环听了,忙拿皮囊到周衡身旁服侍。
周衡喝了几口水,强打精神,坐起身,对辛环说,“这位壮士,贵上下如何称呼?救命之恩,周衡,铭感五内!”,说着又是一阵猛烈咳嗽,嘴角都淌血来。
周衡用手,抹了抹嘴角,“小兄弟,看来吾是不成了!”。
辛环道:“周神将,小弟不敢言贵,吾名辛环,本是山中修炼的散人,只因老师傅寿数尽了,去海外寻仙还真的,不想碰到你们厮杀……,不知神将可有仙丹,听吾老师言,仙家神通广大,生死人应该不难!”。
“呵呵,”,周衡苦笑一声道:“辛环兄弟,那救命仙丹乃是仙家之宝,似吾这等微末下将,岂能得着?你我兄弟,相称可好?”。
“好,周兄还请莫急,先在山洞中将养,吾这就去山下给你请个郎中先生看看。”。
“辛环兄弟且慢,吾这次和马化成大帅,带领天军,去征讨叛逆强良,吾前胸被强良重创,医不好了,侥幸活到现在,已是托天之幸。”,说罢,又吐出血来。
辛环忙扶住周衡,道:“周兄,将养为要,不要多说了!”。
周衡摇摇头,道:“兄弟,吾命该如此,无需强求。附耳过来,吾有要事相告!”。
辛环附耳向周衡嘴边,周衡微声细语,“兄弟这天地即将大变,神仙逢一千五百年杀劫,各路高人都要闭了山门避劫。你去寻仙,无异于缘木求鱼!再说,就是有仙渡你,不过是替人挡劫而已,一身辛苦不免化为土灰。听为兄一句劝,还是去人间寻机缘,享那腰玉之福的好!”。
辛环听了,问道:“周兄,这人间富贵,有什么好享的?吾在深山”,不需人王管,自家快活,不是很好吗?”。
“辛环兄弟,你到处求道所为何来?”
“当然是为了长生久视,逍遥天地之间了。”
“辛环兄弟,现在你拜不得师,求不得道,如何长生呢?”
辛环讷讷,道:“可是在人间坐官,如何能得长生?”
周衡轻咳一声,笑道:“怎么不能,眼下就有一好机会!”
“哦,还请周兄指点一二!”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
辛环点点头,道:“兄长敞亮,兄弟我倒是拘泥扭捏了。”
“呵呵,为兄这就为你解说解说个中原由。”,周衡微微一笑,“这世间万事万物都讲究个顺天应人,顺则有气运相随,逆则诸事不遂。据吾家马化成大帅言,今天地劫气横生,昊天上帝趁此时,欲要补齐诸天神位,势必要从劫中人仙点选。”。
“兄弟,可下山寻个武官坐坐,将来天下大乱,正是用武之时,许是能得劫气,再有为兄的将雷灵印记给你,助你一臂之力,必能成就神位,除需要受天规约束外,长生久视,岂不美哉?”。
辛环闻听大点其头,道:“周兄,我自幼被师傅从荒山野岭拾回,惯是受苦的,些许天规,当不在话下。只是这人间官职如何做法,兄弟实是不知!”。
“兄弟,你可知这人间帝主现在是谁家呐?”
“曾经听师傅说过,成汤天下,商王坐主等语。”
“那你可知道,商王武乙获罪上天,被天罚而死的事吗?”
“这却不知。”
“商王武乙亵渎上天,成汤气数已尽,现在的商王乙逆天行事,已是命不久矣!就在这三年,帝乙必死,待他死后,这天下行将大乱!你可寻一险隘之所,再寻些帮衬,先做个占岭的,等到兵祸发来,投奔一方,必能成功!”。
辛环频频点头,“周兄,既然人间即将大乱,吾下山后,就按兄长所言行事便了。”。
周衡点点头,突然朝胸部猛捶几下,口中呕出几口血,吐在地上。
地上除了一摊血,还有一个滴溜溜滚了几滚,粘了血的蓝汪汪珠子。
周衡身子终于撑不住了,往地上一扑,辛环忙起身接着,把周衡扶着靠墙躺下,辛环急声道:“周大哥,你这却是为何啊?”。
周衡抹去嘴角的血沫,笑道:“哈哈,吾好的很!”,说着拿手一指地上的蓝色珠子,示意辛环捡起来。
辛环弯腰将地上珠子拾起,把血迹擦干,用双手捧到周衡面前。
周衡看了看珠子,急声对辛环道:“兄弟,这珠子封着雷灵印记,你赶紧吞到腹中!”,辛环见周衡催促甚急,也不迟疑,立马将蓝珠吃下,吞到腹中。
周衡见状,心下满意,道:“吾本存侥幸,希翼能活着回天庭,可又想到死去的马元帅,田纪兄弟,当真无颜独活!”,说罢从腰间解下豹皮囊,递给辛环,道:“这里面有一锤,和那长钻头,是吾行雷的法器,就送予你了。”。
周衡顿了顿,又道:“吾初见你就觉着投缘,今日也算是传承衣铂了,吾心意已了,再无牵挂!”。
辛环不觉泪下道:“周大哥,小弟定要为你报仇雪恨!”。
周衡苦笑道:“此话休提!将军难免阵中亡,战阵之上刀枪无眼,自家学艺不精,怪得了谁人?你要小心的是背后的小人!以后遇到高人,需得恭敬保命为上!”,辛环双膝跪地,磕头领命。
周衡口中又吐出几大口血,勉强说道:“吾与你的话,千万不可轻易吐露半句,恐有不测之祸!”,说完,终于闭目而逝。
辛环大哭一场,就地挖了个坑,将周衡埋了,便下山去寻机缘,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占山为王,只得四处游荡。
一日,辛环逛到北地,见了黄花山,就召集喽罗兵,占了大山,落草为寇。后来遇到邓忠、张节、陶荣三人,便有心结交,共图大事,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辛环说完,从腰间,取下豹皮囊,拿出长钻和一柄锤,“道长请看这法器,便知吾言语真假!”。
御天敌接过锤钻,仔细端详半天,又递还辛环,道:“确实如你所言!”,御天敌心想,那日被困天庭雷池中,曾听得什么马元帅去北极探听雷祖下落,想来是那马元帅去北极天柜山,抓拿雷祖强良,反被强良打败杀死,看来这辛环所言倒是真的。
陶荣钦佩御天敌高明,见御天敌肯定辛环的言语,当下从御天敌身后转出,拱手施礼道:“辛环哥哥,请恕小弟鲁莽之罪,前日多有得罪,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辛环上前扶住陶荣,笑道:“哈哈,陶荣兄弟真直率人,为兄的,岂会怪罪!要怪,就怪吾没有明言,以致众兄弟误会!”,邓忠本就欣赏辛环,立马道:“好好,误会已经解除,众兄弟和好如初,真是妙哉!”。
张节道:“我们兄弟真是有缘啊!”,御天敌笑笑,拱手道:“诸位,当真可喜可贺!”,一时间宾主尽欢。
张节见众人说得高兴,便命人将茶盏水果撤下,盛摆宴席,大肆庆贺一番。
五人推杯换盏,正自说得高兴,突然厅外,飘来一个小道童,高声喊喝,“玉清子,何在,快来接原始老爷法旨意!”。
御天敌闻听厅外声音,知道是白鹤童子到了,不敢怠慢,整理整理仪容,道声少陪,步出庭外,稽首道:“贫道见过仙童,玉清子领法旨!”,白鹤童子从空中飘下,稽首施礼道:“师叔毋须多礼,小童奉原始天尊敕命,叫师叔即日返回玉虚宫,有大事发生!”。
“贫道遵法旨。”,御天敌躬身一礼。
“师叔请了,小童还要宣召其他师叔,这就告退。”
“仙童慢走,贫道不送了。”,白鹤童子又施一礼,腾云而去。
御天敌目送白鹤童子远去,又回转客厅,告罪一声,正要离去,陶荣止住道:“道长,这是何意,俺们正说得入巷,这便要走?”。
御天敌摆摆手道:“陶荣兄弟,贫道因掌教老师急召,不敢不去,”,张节道:“道长既有要事,自便去了,就好,不必挂心我等!”。
辛环道:“望道长早去早回,吾等还需和道长共同筹谋大事呢!”,邓忠道:“二弟所言甚是,俺们兄弟到底如何行止,还需道长费心!”,辛环与邓忠等人和好,便又叙了年庚,排在第二位,结成义兄弟共图大事。
御天敌笑道:“哈哈,贫道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邓忠对御天敌拱手道:“道长乃世外的高人,又与俺们兄弟相熟,缘分自是不浅,何必如此自谦,有话请讲当面,俺们兄弟一定洗耳恭听!”。
辛环也道:“道长有话请讲,吾等定当听从!”。
御天敌道:“贫道看你们兄弟俱都是一时的豪杰,又何必抛家舍业,去那黄花山上落草为寇呢?,不如跟着贫道我闲云野鹤,朝东海,暮苍梧,岂不快哉?”。
邓忠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答话,张节道:“道长道德高士,吾等凡夫,哪里有资格享受那等清清福呢?道长切莫玩笑!”。
御天敌道:“既如此,贫道倒有个好主意,尔等兄弟等不知多少年后再投奔他人,倒不如现在投奔贫道,立等可取腰玉富贵,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陶荣开怀大笑,道:“道长要抬举俺们,俺们求之不得啊!”,张节忙止住陶荣,道:“道长这是从何说起,此事开不得玩笑啊!”。
御天敌正色道:“贫道要与你们兄弟谋大事,岂会胡乱说话,消遣尔等!”。
邓忠问,“还请道长明言!”,御天敌道:“贫道未出家时,乃是北海一方诸侯,这次修行期满下山,就是要回北海坐殿,在回去的路上,也顺便看看有没有得用的人,好招揽些豪杰助吾行事!尔等兄弟可愿随贫道,一起享那人间富贵?”。
张节不及说话,陶荣倒把胸脯拍得邦邦响,兴奋地道:“道长,原来您老人家竟然是一方的人王,俺是粗人,不会说话,这二百斤肉就交给道长了!道长,可得封俺做个大官呐!”。
御天敌哈哈一笑,道:“陶荣兄弟爽利,贫道不是舍不得印把的人!”,说着看看邓忠、辛环、张节几个,“不知几位兄弟如何打算?”,辛环拱了拱手,欲言又止。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