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援军呢?我不相信就你一个人在这里保护那个女孩”钟离长老瞪着双眼,额头的青筋暴起
“没有援军,黑旗部的人败了吗?”箭矢仍不停地射进来,那张木桌已经插满了黑羽的箭矢,被震得摇摇晃晃
“黑旗部?黑旗部应该和白虎部对上了,看情况两边都没有人了”
“那现在就是绝境了,你我今天就得死在这里了”尹珍平静地说道
“不可能,就算你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可那个女孩还在尹府里,你不可能冒这个险的”钟离长老举起刺剑,指着尹珍的脖子
“你要知道正是我不敢冒这个险,所以才能说出这种话”
钟离长老手中的剑微微颤抖起来,脸上先是一惊,而后怒目圆睁,他被骗了,这是场错误的复仇,从始至终他所谓的盟友和敌人都各怀鬼胎,只有他只想着复仇,被怒火填满了胸口
“你……你把那个女孩藏起来了?你这个歹毒的妇人,就替她偿命吧!”钟离长老手中的刺剑朝着尹珍刺去,但尹珍只是笑笑,连身子都没有挪动
但他的刺剑在离尹珍喉咙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感觉胸口一凉,低头看向从胸口露出的半截沾血的刀刃,“你……”钟离长老想要再前进一步,将刺剑往前再进一步,但他的视野开始模糊,疲倦和晕眩感一齐占据了意识
随着那把刀刃的抽出,钟离长老的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刺剑仍握在手中,只是眼睛里还带着不甘和愤怒,注视着墙上那副被箭矢扎满的千秋雪
“送走了?”尹珍站了起来,险些摔倒在地,经过长时间的战斗,她的体力已经所剩无几了,刚才已经是硬撑着在说话
林毅扔下了手中的长刀,急忙扶住了她。“送走了,由离风带着她出城去了,外面的兄弟会接应他们的”
尹珍脸色苍白,听到尹冬月已经离开了,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昏了过去。她按在腰间的手掌垂了下来,露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原来他在跟秋翎部的武士厮杀时,就已经受伤了,加上又跟钟离长老战斗,伤口正往外流着鲜血
“尹大嫂!尹大嫂!”林毅抱住尹珍晃了晃,但尹珍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门外响起镇南部武士们前进的脚步声,林毅撕下半拉腰间的布条,将她的伤口包了起来,背上昏迷不醒的尹珍奔向了后院
镇南部的武士踢开木门,冲了进去,两名武士从木桌后拖出钟离长老的尸体,袁以术看着他背上那道伤口,眉头皱了起来
一名武士在他耳旁不知说了声什么,袁以术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搜!把尹府的角落全给我搜个遍!一个活的都不能留!”
武士们得了命令,纷纷散开去了。
袁以术沿着走廊向前走去,这座尹府的后院他来过几次,不过那时候他只是一个分部当家,但现在他就是罗生堂的大家主,名副其实的大家主。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他的扳指见证了今天,见证了他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底层走到今天的历程,这一路实在太过艰辛了,耗费了太多人命了
袁以术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的神情,他现在还不能高枕无忧,只要没有看见尹炎和尹冬月的尸体,他就没法在大家主这个位置上坐的安稳。
“血迹?”袁以术看见走廊上红色的血迹一直通向尽头的墙壁,他疾步走了过去,血迹在墙壁前戛然而止,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袁以术打量着面前用灰色石砖砌起来的墙壁,和其他墙壁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他伸出手去,沿着缝隙慢慢地寻找机关
一处凸起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按了下去。随着一声机括转动的响声,他的右手边的墙壁上弹出了一个圆盘,上面写着子丑寅卯类的字样,四个圆环叠在一起,像是个密码盘
袁以术没有时间去慢慢解这密码了,吩咐身后的几名武士抬起院子里的石桌砸向墙壁。墙壁被震得尘土飞扬,又是一阵响声从墙壁上传来,十多枚铁刺突然穿过烟雾射了出来,那几名站的靠前的武士因为摘掉了面具,直接被铁刺扎进了脑袋里
袁以术挥剑弹开了一枚铁刺,却被另一枚铁刺扎中了肩膀。袁以术疼的眉头紧皱,拔出那枚铁刺扔到了一边,鲜血在青色的衣衫上晕开,他按住了伤口,走近那面墙壁
随着他一脚踢出,那面墙壁轰然倒塌,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通道。袁以术气的发抖,顾不得流血的伤口,怒吼了起来:“守住城门!搜遍整个江淮城也要抓住他们!”
——
江淮城外,五匹骏马在漆黑的原野上疾驰,在他们身后,沉睡中的江淮城里燃起了一簇簇火把,那些身披盔甲的武士正沿着各个街道搜寻着他们的踪迹
“咱们分开走,我带尹大嫂去杏林谷找薛神医”林毅到城门前时,见离风尹冬月和两个罗生堂的伙计早已等在那里
“你们三人去找清城将军林铩羽,就说林毅的家主需要保护”那名伙计应了一声
五匹骏马在岔路口分开,奔向不同的方向
尹冬月穿着黑色的大袍,罩在头上,身子不停颤抖着,她看到尹珍苍白的脸颊和那道恐怖的伤口时,差点晕了过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自己就变成了奔逃的无家可归的人,更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为自己死去
她感觉到恐惧从四面八方向她袭来,要把她撕咬成碎片。她身子一歪,险些从马上摔了下去。离风及时扶住了她,尹冬月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你还好吧?”离风看她状况不是很好,脸上一点颜色也没有
“我没事,我没事……”尹冬月话还没说完,身子便歪向了地下。离风纵身一跃,跳到了尹冬月的马鞍上,扯下腰间的布带将她同自己绑在了一起
“驾!”离风一摸尹冬月的脉搏,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女孩是受了惊吓,一时气血冲晕了头脑
“还要多久?”离风向身旁的伙计喊道
“绕过前面的松树林,往东走三十里,就是清城了”伙计的头发被大风吹起,大声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