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纠缠,无法自辩。
白月光带着秋阳等一行人在丛林中被追杀了三天两夜。
如此下去,能不能走出丛林就难说了。
又是一个入夜色时分。
追杀而来的人如晚潮般退去。
山中的猛兽们在夜色中苏醒了过来。
它们大都睡了一整天。
咕噜噜的肚子提醒着自己的猎取时间到了。
为此燕族各部的人必须回到各自的部落回避。
留下白月光等人每夜伴着兽吼声入眠。
第二天清早,这场追杀的戏马又会开始上演。
除非他们晚上全都葬身兽口。
白月光升起了一个火堆。
然后在火堆旁把他们的狼狈围成了个圈。
丛林里夜深露重。
虽已初夏,但还是容易让人感染寒气而发烧。
特别是这几日,白日里因躲避那些部落之人的追杀没有得到休息,夜晚有寒气不断悄悄的浸蚀身体。
再能抗的人也拖不了多久。
秋客已经发高烧已有日余。
白天没时间治疗,就只能放在晚上了。
就着篝火,白茉烧了热水为其敷上热巾。
白茉的眼睛有些红肿。看得出她心急如焚。
秋阳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本就身弱,如此连日的跑路与躲藏,放在以前他是没法想的。
要知道他一前稍有劳累,就得上床将养。
更别说行如此长的路。
不过也全靠有他在,他能闭眼间感应到十里范围的动静。
因此由他指引每次逃跑的方向,总能逃过那些燕族人的围捕。
以至于能坚持到现在,还能在这没有任何方向感的丛林中存活,并且没有被最熟悉这里环境的燕族人逮着。
不过燕族人也不是傻子,后来他们改变了策略。
将秋阳等人连赶带引的哄到了一个障气十足的地方。
而秋阳等人因此再里面兜兜转转已有两天一夜了。
加上今夜便是两天两夜的时间。
是的,他们迷失在了这片丛林中。
他们的对手想借此将几人困死在其中。
他们的对手是何人?
那得问问白煞怀里的这个男孩。
这男孩与秋客的年龄相仿。
此刻已经昏迷了三天之久。
他中了一箭,是在背心。
幸运的是由于射手的距离较远,箭矢并不深入,没有伤及到其肺部等内脏。
但不幸的是他所中的箭头上有毒。
当时情况,若不是白煞及时出手相救,他恐怕难以免于被分尸的命运。
因为,在白月光击伤击退那群部落的人后,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两具没有头胪没有四肢的女尸。
可见这燕族人之野蛮,毫无人性的一面。
由此白月光才不得不否认自己之前的猜测。
这并不是一庄部落间的仇杀。
更向是同部落间的残杀。
因为从死者与那些被击退的人的穿着与服饰来看,他们就是同一部族的。
至于他们因何同族相残?白月光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当时已躲在隐藏的树丛中。本可以避过这场灾难的。
但见一个小孩子被一帮大人无情追杀,还中了箭。
白煞一时间动了恻隐之心,出了手。
结果就搞成现在这模样。
白月光本也以为赶走了那帮人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没想到一个时辰后,对方竟又叫来百十来人。
这些人身着各式兽皮,头冠五色羽毛,手持长矛,背挎长弓。
一看便知是该部落的军队。
身为剑师的白月光虽然不惧怕这些人,但在没搞清楚事情之前他并不想大开杀戒。
毕竟,剑师所追求的从来就不是杀伐之道。
更不可能枉杀无辜。
所以他只能带着众人不战而逃。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逃就出问题了。
对方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竟似能掌握他们所有人的行踪。
如果没有秋阳指路,此时的他们可能说不得要提剑打破这魏人与燕人之间的平静。
到最后说不定几人很有可能被多个部落合围,从此藏身在此林中。
毕竟,燕族人能占有魏国的一席之地不是没有手段与实力的。
他们的巫术足以让魏国的剑道高手们胆寒。
白月光想找个对方的人谈一谈,说清楚怕事由,以息事宁人。
但言语不通,经过几次与对方的隔空交流,都无效果。
双方都各说各话,没一个翻译,互不懂对方的鸟语。
也只能作罢。
一个再接着追,一个又继续跑。
……
如今众人围坐于篝火,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趁着这档空隙都默默的干着自己的事。
白月光烧着水,煮着米饼加块肉。
白茉照顾着秋客。
黑煞在磨着药粉。
白煞在安秋阳所说的方子熬着药。
秋阳则早已睡着。
他旁边挨着那中毒昏迷的男孩。
男孩所中之毒,黑煞以为碱性草毒,以为用白煞的果子酒能解,没想到毫无反应。
他是刺客出生,也懂得一些常用的毒药,但结果还是束手无策。
好在秋阳看出来,这小男孩所中之毒与自己的毒倒很类似。
再由伤口周围的症状判出他中的是一种兽尸之毒。
所谓久病成良医。
秋阳在谷中之时,没什么书可看,就开始研究起玉春子的医书。
玉春子也不是吝啬之人,还传受了他不少医术上的知识。
所以即使现在没有玉春子,他也可以控制自己身体中的毒。
这也是玉春子没有同来的原因之一。
在确定了中的什么毒后,也就能够对症下药。
虽然人没醒来,但情况却是在一点点的好转。
至少现在看来,这小男孩子与秋阳一样睡得挺安祥。
也没有了前两日在昏睡中的胡言乱语了。
“饭好了!”
白月光向众人喊道。
很快众人开始分粥。
白煞将秋阳叫醒,然后将一碗肉粥放在他面前。
秋阳看着肉粥心里犯恶,一点食欲都提不上。
“吃点吧,多少补充点力气!”
白煞鼓励道。
“白姨有酒吗?”
“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
白煞哄骗道。
不知怎么,他此刻就想以白姨那清甜的果子酒来净化下自己的胃。
“你呀,别学你九叔,再说你白姨的新酒还在发酵中,这会没那个时间蒸煮分馏,你就安安分分吃饭吧!”
小姨白茉有些怪罪道,不过提及自己的丈夫她鼻子就有些发酸。
她喂了秋客一勺粥,却被他吐了出来。
她继续喂,秋客就继续吐。
她气上心头,给他的屁股来了一巴掌。
“难道你也要学你那不中用的爹吗,只知道喝酒,一点正事都干不了,留下我们这可怜的孤儿寡母,可怎么是好呀!”
说着她不由大哭起来。
秋客见母亲哭打了人痛的是自己又是她,还自己哭上了,哪有这道理的。
也就更委屈的哭了起来。
白月光见此情形,不由摇了摇头,只好上前安慰。
秋阳没想到自己提及一个酒字,就引来这么一出。
只好狠下心来,将面前的肉粥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