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祥君负手站在龙椅旁边,一边揣摩着萧坦给他讲的大蛇小蛇的意思,一边考虑着萧坦的定国之策有什么好处。他前前后后在这个殿中转了十来圈,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明白。
有太监上来禀报:“国君,天龙国师拜见。”
子祥君眉毛一挑:“让他进来。”
萧坦走进殿中,也不下跪,学着子祥君的样子负手往殿中走来走去,也不看着自己,就盯着红黑的墙壁发愣。
子祥君终于耐不住了:“国师此来...”
“本国是不是崇尚红色?”
本来萧坦这个样子已经让子祥君很不爽了,现在又打断自己的话,子祥君一张脸胀成了猪肝颜色,好半天才艰难地点了点头。
萧坦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了下去:“冒昧的问一句,本国的国策施行得怎么样了?”
“孤王已经派诸葛容冶炼铜钱,北殿的丹房和西殿已经架起了十数座大鼎,现在宫里可谓是乌烟瘴气,一股铜臭气息。”
听他这个话,好像还有些埋怨,萧坦适时夸他一句:“君上干得不错,是我没能及时提醒子祥君,这一是不能泄露,在宫里做的确是个不错的方式,第二是要严控数量和质量,依据国情来做,该做多少,不得有半分差池,让那个啥...诸葛容看好了,任何人私自藏币、造币都是死罪。
这第三嘛,郑国冶炼铜器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了,你让诸葛容看看,能造出一种能够识别的特殊铜币是最好不过,放一些锡、铅什么的不知道郑国有没有这样搞过,反正是让民间不能复制造假就对了。”
子祥君摸了摸额头,低首渡步:“这玩意儿这么多讲究,倒是孤王没有想过的。”
“怎么推行的事情,我想那些大臣应该比我要来得清楚,这个事儿就搁在这儿不谈了。子祥君,郑国的兵马怎样?”
“八十万精兵,二十万良马,国师觉得如何?”
他想也不想就直接回答了,国家上下有多少兵马子祥君自然清楚,现在各国封闭,他也不怕萧坦是细作,何况各国什么样子,几十年前都打过一次,现在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都有哪些兵种,哪些武器?”
见子祥君有些头疼,萧坦立刻道:“国君,让我去看看军队!”
...
巨大的跑马场上,上万的兵士正聚在一起进行演练,每一百人组成一个梯队,听说国君亲自带着国师前来检阅,这些人一个个精神抖擞,各自展现着自己强健的身躯和昂扬的斗志。
子祥君呵呵乐道:“怎么样,国师以为,我郑国兵士可还过得去眼?”
见萧坦仍然皱着眉头,子祥君一愣:“难不成有什么不满意的么?”
萧坦对着他耳边轻轻一说:“君上以后在这里修筑一个高台,就说我随时会来检阅,不用事先通知他们。”
不等子祥君回话,萧坦突然大叫一声:“停~!”
各兵士迅速收好兵器,直立身子面对萧坦,这个新来的国师长得倒是魁梧挺拔,即便是在他们这些当兵的面前也如鹤立鸡群一般,这样子倒是挺合他们的胃口,一些兵士忍不住多看了萧坦几眼。
萧坦随手一指,叫出一个眼睛瞟来瞟去的士兵。
“军姿是怎么站的,你们的长官没有教过你们吗?两眼平视前方,抬头,挺胸!”
他这一叫,一群人连忙又把自己的胸挺起了几分,谁也不敢再乱瞟了。
萧坦突然一拳打在那士兵的胸口处,只见后者一下子飞了出去,落在人丛之中,没有人扶他,他就自己踉踉跄跄站了起来,一脸无辜和不解。
萧坦对着子祥君哈哈一笑:“这身铠甲倒是不错,还是能卸掉一些力量的。”
他说话故意比较大声,一众兵士都听到了,原来国师是这个意思,国君在前,那个爬起来的兵士也不敢归队,就这样突兀站在人丛之中,直到萧坦挥手让他归队。
“把你们的武器亮出来!”
只听齐刷刷“铖”一声脆响,各人手里都多出一柄长剑出来,这些剑虽然样式都差不多,但剑身有些呈红色,有些带一点金属黄,一看就是用铜铸的。
随手指了两个士兵:“你,你,把你们手头的剑拿给我看看。”
萧坦左手拿着一柄偏红的剑,右手拿着一柄偏黄的剑,他发现这两把剑都比较沉,忍不住暗骂了一声现代工艺的偷工减料。
“军中都是用的这种剑么?”萧坦偏头看向子祥君。
“骑兵用的是枪,也有弓箭手,剩下的步兵就都是用剑了,剑是纯铜铸的。”
萧坦把玩了一下手头的剑,突然一剑劈向地面,只听“崩”一声脆响,两柄剑同时断为两截,在地面上弹出“叮叮叮”的声响。
本来不敢出声的众兵士现在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想不到这个国师还是个有些蛮力的人,一点都不温文尔雅,哪里有国师的做派。听说这种人的脾气也大,他们生怕国师一个不爽就要拉他们出来受罚。
“这剑的韧性如此之差,怎么不换成铁剑?”
子祥君皱眉道:“孤王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铁剑虽然更硬一些,却也不是那么有韧性,比铜剑好不到哪里去,何况铁剑更容易生锈,相比之下,还是选择了后者。”
“不,不是铁剑的问题,是冶炼的问题。将生铁熔化,把铁水浇在熟铁上,用牛尿马尿什么的猝火一烧,冷却之后,兵刃的硬度和韧性都会好上许多。”
子祥君将信将疑道:“这样做真的能行?国师怎么还懂得这些?”
萧坦有些不耐烦:“照我说的去做就是,具体操作应该不用你我来教他们了,对了,这一次就不要给他们铸剑了,这些士兵都是勇猛的士兵,都有战场上有去无回,一鼓作气的势头,让那些将军给他们换成大刀,只管猛劈猛砍。刀你知道吧,算了算了,回头给你画张图纸。
还有...”
一聊到这方面的事情,萧坦越说越多,子祥君渐渐记不太清,只好叫了个记忆力好的百夫长过来,准备听完就马不停蹄赶回宫中,将这些都记录成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