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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夷坚丁志卷第七十六事

戴楼门宅

显谟阁直学士林邵。年二十岁时。赴省试。入京师。僦居戴楼。门内所处极荒僻。人多言彼宅凶怪。以其僦直廉。不问也。数日后。闻堂屋两山小儿语声。唤仆登屋视之。无所见。次夕三鼓宿房内。有盗至。尽揭盖覆衣衾去。而门窗如初。须臾一仆举所卧荐席。其下若新坎穴。衣衾在焉。又次夕。阴晦中一物坠地。声甚大。至晓。乃花纹石段四五。各长数尺。里巷来观。有识者云。此州桥花石也。时方修桥。往验之信然。遂徙出。

林氏婿婢

林显谟长女。初嫁一武官。夫妇对饮。遣婢往堂后小圃摘菜。少顷。婿忽大叫仆地。如中风状。至晓始苏。婢亦方还。蓬头垢面。衣服皆沾污。疑其乘隙有他过。诘之。云。初入圃。放灯笼于侧。以小刀掘菜根。方举一窠。有小儿长尺许。自地踊出。挥刀斫之。应手成四五儿。愈斫愈多。牵衣而上。遂为所压坠。昏不醒。及觉日已出。度其见怪时。正婿得疾之际。婿自是感心疾死。林女后适中大夫任廱。

王厚萝卜

王厚。韶之长子。位至节度使。为边帅。晚年归京师。一日家集。菜楪内萝卜数十茎。忽起立。须臾行于案上。众皆愕然。厚怒形于色。悉撮食之。登时呕吐。明日死。幼弟采。字辅道。宣和初。为兵部侍郎。坐天神降其家。被极刑。人以为韶用兵多杀之报。

天台玉蟾蜍

蔡州城西军营中。有庙曰天台山庙。不知其义。庙中有石。高三尺。石眼有水。虽旱岁不涸。尝为人发地测之。愈深愈大。不可穷极。又有小白蟾蜍。雪色而朱目。常在水中。或至人家。则为吉兆。朱鲁公丞相胜非郡人也。崇宁四年春。得之于所居堂户限下。以净器覆之。周围封志甚密。祝之曰。若果通灵。当自归庙。至暮举器无见矣。径往庙访视。乃在水中。是岁朱公登第。

济州逆马

政和初。济州村民家马生驹。七日大与母等。额上一目。中有二晴。鼻吻如龙。吻边与蹄上斑文如虎。色正赤。两膊皆起肉焰。一夕食其母。皮骨无遗。逸出田间。民虑其为患。集数十人追杀之近邸。画工图其形以示人。盖兽中枭獍也。

南京龟蛇

靖康元年闰月。北虏犯南京。合围方急。有穹龟见城中。大如车轮。高三尺。骨尾九条。甲色黄如蜡。每甲刻一字。可辨者八。云郭负放生。千秋万岁。余不可读。目光射人。颈鳞如钱。顾视殊不凡。留守朱鲁公。命置于城隍庙。郡人争往观。公畏其惑众。乃言龟不食。岂思水耶。投之南湖。不复出。继又雷万春庙有大赤蛇。蟠香炉中。累日不动。但时或举首。人莫敢近。公作文祭焉。且言贼犯城。不施阴助。乃出异物以怖人。何也。即日蛇亡。凡受敌逾半年。竟不能陷。

秉国大夫

张邦昌为中书舍人。使高丽。至明州。谒东海庙。夜梦神告曰。他日至中书侍郎。但不可为秉国大夫。后数年。当宣和末。果有凤池之拜。靖康元年正月九日。围城中拜少宰。出质于虏营。挟以归燕山。明年。都城失守。虏胁立为楚帝。遂坐诛。

朱胜私印

朱丞相留守南京。虏寇来攻。方修守备。夜巡城至南门。见壕外光照地。冏然如烛。遣人视之。无物也。谨识其处。旦而掘之。得一铜方印。大径寸。古篆四字。曰朱胜私印。铜色深绿。制作甚精。朱公名胜非。而印。曰朱胜私。亦异矣。右八事皆见朱丞相秀水间居录。

干道八年。予仲兄留守建康。亦发土得印。径寸七分。其文十二字。曰西道行营水陆诸军都虞候印。欲考其何时而未暇也。

大浑王

闻人兴祖。字余庆。秀州人。博学有文采。魁伉豪梗。不拘小节。居于近郊。自称东郊耕民。为州学录。与学谕娄虡友善。绍兴丁卯夏。虡以疾卒。秋九月。兴祖梦一客来访其居。绯袍跨马。导从甚盛。谛视乃虡也。谓兴祖曰。幸当与君联事。呼后骑使升。曰。此马顷刻千里。俯仰间身已据鞍。遂交辔而行。夹道列炬如昼。行数里。火光浸微。至大官府。中有殿南向垂帘。帘内灯烛明灭。廷下吏卒。或坐或卧。见二骑至。不为起。二人转而东。复少北。有听事对设两榻。执事者鞠躬声喏。虡揖就坐。曰。此君治所也。俄一小儿自屏间出。挽其衣虡曰。令嗣先在此矣。盖数年前所失稚子也。虡曰。君且归。徐当相迎。兴祖方揽辔。蹶然而寤。明日。遍告常所来往者。疑为不祥。未几因出谒。过娄氏之门。毛骨凛然俱竦。即得疾。扶归家。信宿而卒。卒后其表弟陈振。梦见之。与语如平生。振曰。闻兄为冥吏。信否。兴祖唯唯。振又曰。人持杯珓来卜者。兄能告以吉凶乎。曰。大浑王雅不喜此。振曰。然则兄为大浑王官属邪。兴祖遽曰。吾失言。吾失言。号恸而去。振惊寤。尚依约闻其哭声云。

张氏狱

政和初。宗室郇王仲御。判宗正。其第四女。嫁杨侍郎之孙。杨早失父。其母张氏。性暴猛。数与妇争詈。杨故元佑党籍中人。门户不得志。妇尤郁郁。张尝曰。汝以吾为元佑家。故相陵若此。时节会须改变。吾家岂应终困。妇以其语告郇王。王次子士骊妻吴氏。王荆公妻族也。每出入宰相蔡京家。遂展转达于京。京以为奇货。即捕张置开封狱。府尹劾以诽谤乘舆。言语切害。罪至陵迟处斩。二法吏得其事。曰。妇人尚无故杀法。安得有大逆罪。尹怒。并杖之。二人皆以疮溃死。张竟抵法。行刑之日。郇王矍然不谓至此。骊与两弟入市观。未几。辄相继死。骊见妇人被血。蹲屏帐间。又作鬼语曰。我本不欲校。无柰二法吏不肯。蔡京后感疾。命道士奏章。道士神游天门。见一物如堆肉。而血满其上。旁人言上帝正临轩决公事。顷之。一人出。问道士何以来。告之故。其人指堆肉曰。蔡京致是妇人于极典。来诉于天。方此震怒。汝安得为上章。对曰。身为道士。而奉宰相之命。岂敢拒之。曰。后不得复尔。又曰。适已有符遣京送潭州安置矣。汝可亟还。道士寤。密以告所善者。又十年。京乃死于长沙。然郇王女及吴氏。俱至八十。

汤史二相

缙云汤丞相。四明史丞相。绍兴十五年乙丑。俱在临安。汤公以政和令赴词科。史公以进士赴省试。同诣韩慥问命。慥时方葺所居。仅留一席地。每客来立谈即逝。及二公至各言甲子。慥呼小女设倚。延坐置茶。咨叹良久。拱手曰。二公皆宰相。即日亨奋矣。皆不敢自谓然。是年并擢第。汤公由馆阁翰苑登枢府。以丁丑岁拜相。史公方为太学博士。常语人曰。韩慥言汤公。信神验。何独至于我而失之。今之相望。真天冠地屦也。庚辰之冬。汤公自左揆免归。史公正直讲建邸。用攀附恩亟迁。癸未春拜相。

荆山客邸

韩洙者。洺州人。流离南来。寓家信州弋阳县大郴村。独往县东二十里。地名荆山。开酒肆及客邸。干道七年季冬。南方举人赴省试。来往甚盛。琼州黎秀才宿其邸。旦而行。遗小布囊于房。店仆持白洙。洙曰。谨守之。俟来取时。审细分付。黎生行至丫头岩。既一驿矣。始觉。亟回韩店。径趍卧室内。翻揭席荐。无所见而出。面色如墨。目瞠口哆。不能复言。洙曰。岂非有遗忘物乎。愀然曰。家在海外。相去五千里。仅有少物。以给道费。一夕失之。必死于道路。不归骨矣。洙笑曰。为君收得。不必忧。命仆取以还。封记如初。解视之。凡为银四十四两。金五两。又金钗一双。黎奉银五两致谢。拒不受。黎感泣而去。明年。游士范万顷。询知其事。题诗壁间曰。囊金遗失正茫然。逆旅仁心尽付还。从此弋阳添故事。不教阴德擅燕山。又跋云。世间嗜利。为小人之行者。比比皆是。闻韩子之风。得无愧乎。洙今见存。

夏二娘

京师妇人夏二娘。死经年。见梦其子杜生曰。我在生时。欠某坊王家钱十二贯。某坊陈家钱三十四贯。坐谪为王氏驴。而鬻于陈。王氏所得价钱偿已足。而陈未也。日与之负麦。然一往反。才直三十八钱许。今日以外。尚欠十八千。非两年不可了。吾昔日瘗银百余两于堂内户限下。可发取以赎我。其子曰。即往寻访。以何为记。曰。明早从南熏门入。一骡最先行。别又一驴。次则我。汝来时。我自举头视汝。杜生寤。掘地得银。径诣南熏待之。果遇麦驮联翩来。第三者仰头相视。杜雨泣。欲牵以归。陈氏之役曰。此吾主家物。汝何为者。杜曰。吾母也。当还原价以赎。其人不许。相与忿争。厢官录送府。府尹扣其说。命引驴至前。谓曰。果识汝子。可衔其裾。应声而然。尹异之。时刘豫盗京师。尹具以白豫。呼入殿廷。复谓之曰。能举前两足搭于肩上。则信矣。应声亦然。豫嗟异良久。欲官为给钱。杜拜曰。若尔恐母债不得释。愿自出钱而丐驴归。豫许焉。杜扫一室。谨事之。又二年乃死。买棺加衣衾以葬。后朝廷得河南。杜氏子来归。居赣州。为人话其事如此。

华阴小厅子

宣和间。陕西某郡守赴官。食于道上驿舍。一道人从外直入。阍者谕使去。不肯听。家人望见亦怒。争遣逐之。独郡守延问其故。但云。尊官过华阴时。若见小厅子。幸留意。他无所言也。语毕径出。守欲扣其曲折。使追之。不可及。洎入关。浮舟溯渭晚泊矣。从吏白有小史持刺。称华阴小厅子欲参谒。拒以非时。则曰。有一事将语使君。然吾祗役于邑中。来日朔旦。不可脱身。故乘休假驰至此。此去邑尚百里也。守忆道人语。命呼登舟。则又曰。所言绝秘。不愿傍近闻之。必移泊北岸乃可。守又从之。舟人谓系缆已定。无故而北。岂非奸盗设计乎。北又非安稳处。不得已而行。迨至北岸。其人杳不来。尽室怨悔。业已尔。无可奈何。夜未半。大风忽起。如山颓泉决之声。鱼龙悲吟。波浪溅激。摇兀不得寐。兢忧达晓。望南岸既崩摧数仞。客舟同憩宿者。沦溺无余。及到县访求此吏。盖未尝有也。一家免葬鱼腹。异哉。

武昌州宅

刘亚夫。为武昌守。始入州宅。望堂上若有人。及升堂。正见妇人在门扇内立。垂双足于外。亲往视之。盖新被刖者。履袜皆鲜洁。不见上体。立而不仆。刘疑以为奸人所为。阴察中外。寂无声迹。凡停留两日。乃命埋藏之。竟不测其异。孙革说。

大庾疑讼

大庾县吏黄节妻李四娘。素与人淫通。乘节出外。挈三岁儿奔之。与俱逃。行未久。儿啼不可止。乃弃草间。县手力李三者。适以事到彼。见儿宛转地上。心不忍。抱之归。家人皆喜。节还舍。失妻子。求访备至。李三居数里间。正挟儿为戏。而节来。即告其邻共捕执送县。穷鞫甚苦。李诬服云。家无子。故杀黄之妻。沉尸于江。而窃儿以归。今既成擒。甘就死不悔。狱成且诣郡。正械立廷下阴云忽兴。雷电皆至。李杻械自解脱。兀兀如痴。稍定。则推吏巳死。背有朱书字。似言狱冤。诸吏二十辈。皆失巾。邑令亦怖慑。良久呼问李所见。但云。眼界漆黑。不知所以然。独长官坐青纱帐中耳。令恐悔。亟释之。而四娘与淫夫终不获。时绍兴十九年八月二十九日也。黄节李三并此儿。至今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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