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更新了一条热点,你们看到了吗?”回到教室,杨洋在教室里突然惊叫,几个同学应和她:
“森木学长要出国了,学校又没几个养眼的男生,活不下去了。”
“不是嘛,多巴胺补不上来看书都没力气了。”
这时候隔壁的男生提着自己的衣服一副要拉起来的样子,“要多巴胺我有啊,我胸肌有6块!”可很快,“哪里凉快哪里去”的眼神将他的自信淹没得一干二净。
“传闻说森木学长要继承杨氏了,我好几次碰见他他都在埋头看书,他认真的样子真的好迷人。”
“我认真的样子不迷人吗?”小明班长拨拨自己微卷的头发,自信地摇一摇,隔壁爱慕他的女生立马偎依在他的肩上,猛地点头。
“班长你有妇之夫别说话。”
“班长你的腹肌被你夜宵磨掉了吧。”
“班长你额头长了颗痘。”
“班长你的吃饭有点大声。”
“班长你宿舍外面挂的内裤是绿色的,眼光不怎么行啊,还有只——青蛙。”
“好!!我不说话!”张小明被这群女人看男人的要求高到吓一跳,从内裤看到毛孔,杨木森的内裤就很好看吗?不服气啊不服气。
“什么时候发的?”崇苗抢过杨洋的手机,把题目看了三次。
“就刚刚。跟你有关系吗?森木学长还说这次回英国可能要几年才回来,你——欸,准备点名了你还跑去哪里!!!”
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和她喘气的声音都掩盖不住她胸腔内狂跳心跳声。
她一路奔至他习惯没事就呆在那儿的杨木森专属钢琴室,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口气爬上十楼。
一首《Tears》让笃定他就在里面。
叩叩。
“杨木森。”
咔嚓。
红茶香从里面迎风飘来。
“苗苗同学,森木他说要去英国,你劝劝他嘛,你劝他他一定听你的。他最近已经被逼得很累了,突然之间又说要英国,他肯定有问题!”
钢琴声让我慢慢缓下急促的呼吸,“他,他最近怎么了。”
“不是他最近怎么了,过去一年他都过得迷迷糊糊的,总是放空自己,有时候在这边一弹就是一个上午或者一个下午,直到最近我大伯,就是森木的爸突然有点中风,想提前把家业转给森木,森木就疯了一样不停地看书看资料学习,没日没夜日的连吃饭都在看,昨天大伯和森木视频会议的时候,提出趁着他身体还没有变差,让森木去几年英国,跟姑姑学一下企业管理。”
“他同意了?”
“才没有,他拒绝了!他说有些事情比事业还重要……但不知道怎么他刚才突然说要去英国,明天就走!”
明天。几年。她摸索着上午杨木森跟他说“最后一次”的语气,怎么没料到他说的去一趟英国就是几年。
沿着琴声一直走到房间最深处的角落,他正沉醉在琴声里,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在琴键上飞快地跳动。
看见她又跑来,他一点也不意外,也没有停下,只是露出无比冷淡的表情。
这个表情,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不屑里带些嫌弃。
她没出声,只是安静地站在旁边,把曲子听完。
直到他突然用力拍打琴键,杂音响彻钢琴室。
声音还在空间里到起涟漪,他看着琴键冷淡地说,“来干什么。”
“杨木森……”她突然被他的冷漠凉得全身发颤。这几年,她都习惯和他用相互嫌弃的方式交流,冷漠让心刺痛,“你要去英国——”
“我跟你说过的。既然你我都决定了,那我去又关你什么事。”
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你说得也对。”
为什么要挽留他?他只是选择了自己的事业,不是挺正确的吗?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听到崇苗的回答,他明显急躁起来,能看出他用尽全力忍住,忍得太阳穴的青筋凸起,拳头抓得手指泛白。
嘭。
他将琴上的茶壶和茶杯统统扫到地上,原本充斥着淡香的钢琴室被浓郁的红茶香笼罩,“滚!滚!”
“森木!”杨霖千跑过来被眼前混乱吓一跳,将崇苗拉到没有碎片的地方。
“你就是自私!!!”他突然冲到她面前,紧紧掐住她的下颚,怒目圆睁,眼神里都是恨,像是荒野里的鬣狗。他越靠越近,越像要把她看穿,眼里的恨甚至能挤出血滴,如同千万把剑同时刺穿两人。
她痛得鼻尖刺痛。
他挺直的鼻子也渐红,眼眶如噬血一般红。
“你有替我想过吗?我为你改变这么多,可是你!自私!”
她凝望他的眼神让人心痛到发疯。
她狠狠地往自己的腿上捏,快要抑制不住的话卡在喉咙里。
她只想在所有女人面前光明正大地竞争他身边的位置,而不是别人说的靠一张脸。在她还没有足够的能力站在他身边,还没有足够的自信去忘却被侵犯过的事情,她都没有资格做他的另一半。她就是这么执拗,执拗得让人咬牙切齿。
崇苗听着“自私”二字,回想过去的两年里,六级考试、用成绩拿下奖学金、偷偷地在钢琴室里学钢琴、学习企业少不了的人工智能、拿起企业管理的书,一本又一本地看……他的脚步越快,她也就逼着自己要追上去。
“滚出去!!”
话音落下,她随他用力推开的方向倒去。
要不是杨霖千将她拉住,她可能已经倒在陶瓷碎片上。
现在的崇苗,就像一个玩弄感情的戏子,或许,她真的不应该来找他,这样他反而可以走得洒脱些,“我觉得你选得没有错。”
他猛然将发凉的眼神投向她,嘴角勾起的弧度笑出了绝望,好比跌进深渊、沉没到北冰洋里,再被海底的无脊椎动物慢慢蚕食更绝望,沮丧的他,一举一动都将化作她变得强大的动力。
笑着笑着,他的眼角突然溢出一颗晶莹的泪。
只是停顿半秒,便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到门边,打开门推出去。
“崇苗。”那只是一扇门的距离啊,却怎么也喊不回来外面那个人的心,“我终究还是比不过崇槿啊。”
嘭。
“杨木森不是这样的。”原来,崇槿还是他心里的一条深深的陷进肉里的刺,她的一切不肯接受他,都是因为崇槿,是她犹豫不决,所以才不接受他。
“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杨木森。”当他以为她已经离开,她却还跪在门外无声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