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事,然而当再次接近广末兴之助家的时,白墨还是感受到了紧张。虽然周围并没有什么动静,可是越往近走,路上出现的尸骸越多,到最后甚至有两三具在一起的,这恐怕也暗示了某种巨大的潜在危险。不过这些尸骸也不全是化为了白骨,有相当一部分身上还残存了一部分已经风干的的腐肉,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使它们看起来更加骇人。
“你们说,这些村民是怎么死的?”
白墨停住了脚步,忧虑重重地看着眼前这些尸骸。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惊惧之色,尤其是村田真二,这个小胖子的腿都在发抖,显然一次性见到这么多死人已经超出他的心理承收范围了。
雨宫良子虽然也吓的脸色苍白,却还能说两句话:“他们……好象是被什么猛兽袭击了,有些尸体上明显啮咬的痕迹。”
这也正是白墨想说的话,没想到她也能发现。
于是他建议道:“我想,我们最好站的分散一些,你们也拿上武器,至少,手上也该拿个棍子,我怕这袭击村民的东西就在这附近!”
一行人战战栗栗得来到了广末兴之助家楼房的大门前。
其实从众人的感觉来说,他们也才离开这里一晚。可现在这栋建筑已经跟昨夜大不相同了。黑色的墙面上色泽阴暗,玻璃大多破碎了,地上有几道黑褐色的长条,那显然是干涸了的血迹,几具残缺的尸骸部位零零碎碎的分散在周围。
白墨透过破碎了的窗户往大厅里面望了一眼,沉声道:“看来昨夜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死了。”
屋子里虽然有些昏暗,可是大厅里的地面都是黑褐色的,干瘪的尸块更多,显然在里面曾经发生过一场血腥的屠杀。
“我,我们快离开这里吧!”村田真二嘴里已经发出哭音了。
众人在此处站了有两三分钟,全部陷入了沉默之中。
突然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传进白墨的耳中,他微微侧头寻声望去,看到在一边空地的一个尸块边上,爬着一个形似爬虫的怪物,正低着头在啃食着尸体。
这怪物的身躯象人,身体精瘦,一根根肋骨分明,可它的四肢却是细细长长,底部是五根闪着黑色光芒的长长利爪。
它的头似人又非人,五官和人类有五六分相似,可是它的眼睛极大,眼珠凸出,白色的眼白上满是血丝,鼻子处只有两个黑黑的洞,耳朵细而尖长,最可怕的是它的嘴,象是一巨大的裂口,从耳朵处生长下来,嘴中全是尖利之牙。
还好这怪物身躯不算巨大,比普通人的身形还要干瘪枯萎一些。
怪物埋首在那黑色腐烂的尸块中,刚才听到的声音,应该是它咀嚼的声音。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白墨闭紧了嘴巴,心中默念四字经,尽量脚步放轻一步步向后退去。
这怪物的周身皮肤都有一层深黑色的鳞甲覆盖,一看就是物理防御出色,自已手上只有一把短短的小匕首,他可不想和它正面冲突。
然而身侧不远的村田真二也听到了这声音,他比白墨慢了几秒转过头来,可他的目光一落到那怪物的身上,就张开了大嘴,“啊……”一声长长的尖叫从他的嘴中发了出来。
怪物的身子一抖,显然正吃的开心的它被这尖叫声打扰到了,于是它转过了头,看向眼前的众人。
白墨加速向后退去,却没有转身,他可不会傻到用背对着这个习性有点类似野兽的怪物。
然而村田真二这家伙却一转身,就要逃跑。
果然怪物本来还只是站在那里目视着眼前众人,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可是村田真二这一背对它而跑的动作,马上就激起了它捕食的本性。
怪物一跃而起,准确的扑到了村田真二的后背之上,张开大嘴,利齿尽现,一口就咬向他的后颈。
“咔嚓”一声,血雾喷出,村田真二只发出一声惨叫,整个头就歪歪扭扭偏向一边......“嗷”地发出一声快意的长啸。
然而这嚎叫只发出了一半,就转化为愤怒而疼痛的怒鸣。
一个人影扑上前来,一把匕首乘它正得意分神之时插入了它的脑后那一圈鳞甲薄弱之处。
怪物吃疼之余就想转过头去咬那个人,并用利爪去抓他。然而那人却很狡猾将身子紧紧贴在它的后背之上,不但不下来,还用力的捏着那把匕首在旋转着搅动,并再往里面摁。
后脑传来那剧烈的锥心之痛让怪物爆发出全身最大的力气,它嚎叫了一声,四肢在地上猛力一蹬就再次纵了起来,同时整个身躯在半空中360度地扭动。
这剧烈的动作终于起到了效果,那附在它身后的人再也无法粘住它,被整个的摔飞了出去。
可那被甩飞出去的人还是借着这一股强大的离心力,攥着那把匕首飞了出去。
匕首一离开伤口,就带着一股暗黄色的体液从那被撕裂的伤口出流淌了出来。
怪物落到了地上,疼苦的翻滚挣扎着,它后脑那伤口也有茶杯的大小,
刚才袭击这怪物之人正是白墨。
本来只是扎一下并不会有这么严重的伤口,但是刚才白墨乘它猛烈扭动时,借着它甩动的力量攥着匕首在伤口处又狠狠地搅动了好几下,让伤口又扩大了不少。
刚才一见这怪物扑人的速度,十多米的距离一蹴而就,白墨就知道,在这个怪物面前,跑是跑不了的,很可能在跑动中,就被它从身后击倒,一个个杀死。
于其寄希望能侥幸逃走,不如乘它目标还在别人身上时主动偷袭它。
虽然眼前这个高中生的身体是弱了一点,不过经过这两天的融合和适应,还是能发挥出自己在学校学博击术的二三成实力。
被怪物从半空中甩了下来,虽然在落地时尽量平衡身体,可白墨还是在地上重重翻滚了几下,虽然卸去了大半的力量,可是白墨还是感觉到身上擦破了好几处,浑身的骨头也有好几处吃痛,就连肌肉也有猛烈的疼痛,这明显是因为刚才用力过度,远远超出了这具身体肌肉承受范围而产生的肌肉撕裂。
如果是自己原来那具锻炼过的身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是一点伤也不会受的。
白墨并没有站起来,而是借势在地上半蹲着面对怪物,准备随时应对对方的下一次攻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怪物后脑处扎的那一下能对它造成多大的伤害。
如果是正常的野兽,后脑和脖子相连的地方正是神经最密集的区域,被扎了这么大的一个伤口,再结合对方的体形并不算太大,比成年老虎之类还要小一半,照理就算不死,也应该丧失了大部分的活动能力。
可眼前这个怪物显然并不是自然科学所能解释的那种,也就无从推测了。
也只能盼着这怪物翻滚过后,那黄色的体液流完,自己老老实实死亡。
然而显然这怪物的生命并没有那么脆弱,它在翻滚了几下之后,马上就又正面趴下,强忍着疼痛,用它那黄褐色的眼珠死死盯着白墨。
但这下它没有马上就扑上来,也不知是因为受伤太重,还是因为感受到对方并不只是猎物,而是同样能伤害自己的对手让它有所忌惮。
它不动,白墨也不动,他可不想先动起来露出破绽让怪物抓到,只能等待对方撤走或者先扑过来再相机而动。
一人一怪物就这么僵持了十几秒,突然,“怦”“怦”两声清脆的枪响,怪物的后脑袋上瞬间冒出两个杯子大小的黑洞,然后极为干脆的往地下一倒,再无动静。
从远处的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举着一杆长枪慢慢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