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小机上的漏壶早已午时四刻,院内日头正盛,阳光透过窗照在古旧的书桌上,闪现出质朴的醇厚。桃树上的雪正在一点一点的化成水往下滴落,敲打着细细的石块,别有一点风味。
昨夜风雪狂暴,暴怒得像头野兽。可宁静总是在****之后,今天的晴空、今天的阳光、今天的飞鸟一切看起来都很温暖。
昨天晚上一一安置古物,法器,耗费了花溪大半的精历、真气,今早一醒来脖子、手臂酸痛得紧。
一边起床一边运用真气术法快速的换了一套淡雅的素色衣服,头上随便绾了一个发饰。便走到走了内院去,看了看这晴空万里,淡淡的云悠闲的飘荡的天,心里莫名的温柔。
花溪愣是被这难得温暖除了神,愣了半晌,默默的收回了阳光下照耀的掌心,径直走去了自己的房间。
环视这屋子,陈设简单、家具简陋,占地面积最大的还是杵榆木所制的书格。这间屋子与平常人家姑娘的闺房不同,里面没有梳妆台,没有铜镜,没有烛台。在房屋中间只有一个书案,案几上放着价值不凡的文房四宝和一个外形朽木制的盒子。花溪看了一眼那盒子,快步走过去缓缓的拿起盒子,把它放到了书格中的一个暗阁里。然后又在房屋中添了一张床,才合上房门转身去了隔壁的其他两间房。
那两间房离花溪的房舍也没多少距离,只是相对紧挨来说,花溪房屋的隔音效果很好,另外两间房舍里的人没有一定的修为是不可能的听见任何响动的。
这两间房,里面东西齐全,和平常人家的男子房舍无异,唯一不同的是,两间房舍的左侧窗户边的花台上都有一个小小的划痕,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那划痕其实是一个暗阁的开关。
花溪分别给这两间舍施了符咒,设了一个隐形保护结界,确定屋内人不会受到外界功力的干扰后才放心的走了。
此时花溪古董店外的大街上稀稀拉拉的有了几个人,每人脸上都有些许的兴奋,不知是否这寒雪中的一点骄阳点亮了心里的绝望,还是这个用木瑶的命换来的朝代有了活力。
花溪静静的坐在店内的案前听着屋外雪化成水落下的声音,袅袅升起的龙涎香在屋子内形成一个好看的牡丹花型,周围的古物,法器都在睡梦中淡淡的回味它们经历过的光辉岁月。
花溪微微想了想又从镯子中倒出一块牌匾,上面刚劲有力的躺着沉淀两个大字。拿起牌匾花溪看了又看,最后还是请隔壁的伙计把它挂在了店门上,也算是古董店正式开张了。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大都没大注意这不起言眼的古董店,许是这古董店的店面小,又有些成旧。周围丝绸店和胭脂水粉店里人也不算多,来买东西的大都是平常人家的女子,没谁有钱会来这古董店里看古董。
当然花溪很高兴没人注意她的店,这样就没人注意她这个人了。
花溪开店有个规矩,早上得到正午才开店,下午辰时便关门。周围的店家不禁在心里绯腹花溪到底是年纪小,还不懂开店之道,想提点花溪几句,都被花溪周围散发出来的冰冷的气质赶的老远了。时间久了也就都习惯了花溪和她古董店的存在。
涪陵皇宫
夜晚的皇城异常的静寂,一股冰冷的气息压抑着整个皇城,宫人们形色匆匆,脸上都挂着一个凝重的表情。
一抹素色穿息在皇城的顶端,月色的莹白被厚重的云朵吞噬,长乐殿内坐在案前的男子看着温暖而又袭来夺人心魄的冰凉的大殿在默默的抽泣。
“想不到你还会在这感叹,不是你亲手把她推向万丈深渊的吗?现在你又有何颜面面对这宫殿?”
帷帐后面探出半个身子的素色玄衣女子撩起帷幔,冰冷肃杀的眼神直直的落在皇袍男子身上。“收起你的惺惺作态,你还不配为她流泪”。
“想不到连御林军都找不到人竟然是位年纪轻轻的姑娘,朕都没感受到你的气息,看来姑娘功夫了得啊。”
男子抬头,定定的看着眼前傲气逼人的女子,脸上全无刚才的悲伤之色。
“帝王家变脸都是如此之快,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呐。看来你对木瑶也就不过如此而已。”
男子一掌直直劈向花溪,咄咄逼人,花溪一个转身,男子扑了个空“朕是天命之人,岂容你取笑,你就不怕走不出朕的皇宫。”
“你要是想我死,你早就出手了,刚才我撩那帷幔中毒的时候你没有杀我,是你还有事求我,你舍不得我死。”
“智慧过人。”
“我今天来找你,不为别的,就只是想知道木瑶爱的人到底有什么功夫,让她死心塌地的跟了一辈子,到死都还在为你想。”
“现在看到你,我什么都懂了。”
“哈~哈~哈~哈”
“你懂了,你口口声声说你懂了,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明白,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爱她,我有多爱她!”
“你们所有人都不懂,什么都不懂,还要逼我做一代明君,我做了一代明君又怎样,你们还要逼着我杀了她,我连我自己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最后我只有逼着她痛苦,逼着她绝望,这样她才能活下去。”
花溪眼前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来从未失态过,王冠散落,枯木般的手指摩挲着木瑶的画像,眼里的空洞沉寂被无限放大。
静默美好在回忆中慢慢的聚焦“木瑶她是那样的美好,就像我的星星一样,这么多年了,我都还记得刚见她时的样子,她一袭红衣,是那么的明亮和那个冰冷的牢房格格不入.....”